火雨倾盆,犹如天劫。无数的帐篷、马车粮草被点燃,尚未来得及钻出帐篷的花拉子模人瞬间被毡布包裹,变成燃烧的火团。众多花拉子模士兵中箭,惨烈的哀嚎声刺痛着混乱的军心。
莫吉骆跨上战马在营地来回奔跑,督促着士兵赶紧结阵,但已经于事无补。
两纵蒙古骑兵围绕着巴鲁特城奔跑旋转,几波箭雨过后,整个城池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成吉思汗指挥着蒙古大军缩紧包围圈,各军自由攒射,屠戮着包围圈里的花拉子模人。
破碎倒塌的城墙并不能阻挡蒙古人的箭雨,城内四起的火海已经使得花拉子模人毫无防守的阵地。
成吉思汗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两万骑兵将巴鲁特城团团围住。蒙古骑手们静静地停在原地,观赏着烈火收割生命的盛宴。
“突围!突围!”
莫吉骆明白,巴鲁特城已经失去了坚守的阵地,蔓延的大火,可以帮助蒙古人不费一兵一卒的消灭他们。既然如此,不如下令全军突围,尚有一线生机。
霎时间,在火海中幸存的花拉子模人向着巴鲁特城外四处出击,任凭莫吉骆如何喊叫,都无法组成战斗队形。
莫吉骆感受到前五所有的惊恐,自己第一次统御如此多的兵马,难道就要全部被消灭在此吗?在看到身边飞驰而过的马木留克重骑兵后,莫吉骆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马木留克向我靠拢!”
莫吉骆跨上战马来回奔驰,拼尽全力的嘶喊着,不一会便在身边聚集了一千余人的马木留克重骑兵。
其余的花拉子模士兵漫无目的的向着各个方向突围,包围他们的蒙古骑兵犹如信步闲庭一般弯弓射箭。无数的花拉子模士兵倒在突围的路上,但是火海的恐惧,逼迫他们不计伤亡的继续冲击。
成吉思汗轻轻地挥一挥手,传令官吹响号角。蒙古骑兵们欢呼着策马冲锋,他们拔出弯刀与长矛,挥舞着手中的骨锤,向着突围的花拉子模人发起冲锋。
当军心奔溃,毫无阵型的花拉子模人在野外遇上蒙古骑兵,这画面俨然是一个单方面屠戮的修罗场。蒙古骑兵们愉快的,放肆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两军僵着,花拉子模人正被快速的消灭。莫吉骆指挥着一千多人的马木留克骑兵躲在战线后方,他瞪红了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惨状。
莫吉骆深知,此战已经注定失败,再无胜利的打算,这也正是他把所有马木留克骑兵留在身边的原因。
此时,蒙古与花拉子模人四处交战。莫吉骆正是利用花拉子模的四处出击,分散了蒙古人的注意力。原本紧密的包围圈已经出现了薄弱处。莫吉骆抓紧时机,指挥着马木留克骑兵向着薄弱处发起了全力冲锋。
马木留克骑兵身披重甲,马覆马铠,骑兵们手持长枪,兼配弓箭,驾驭冲刺速度极快的阿拉伯马,是花拉子模人最精锐的部队。
此次莫吉骆进军,原本带有三千马木留克,设想在遇到蒙古骑兵时也有一战之力。如今这晋升的一千余马木留克,是莫吉骆仅剩下的拳头部队。
马木留克重骑兵们扑上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几百名防守的蒙古骑兵的阵型很快便被马木留克所凿穿,打开突破口后,莫吉骆丢下阵中被包围的其他士兵,率领马木留克向着西南方全力逃跑。
成吉思汗留下主力继续围剿,阵中的花拉子模人,亲率几千骑兵追击马木留克。
阿拉伯马速度快,但是耐力不如蒙古马。很快,莫吉骆等人便被成吉思汗的骑兵追上,成吉思汗并不下令强攻,而是下令将其围住,骑射绞杀。
马木留克就像蒙古草原上的猎物一样,一边奔跑一边被蒙古人所射杀。偶尔还击出一只羽箭,就很快遭到蒙古人的火力覆盖,回到真主的怀抱。
莫吉骆心急如焚,只能催促着马木留克加速逃跑。可是身披重甲的战马们疲惫不堪,完全无法挣脱蒙古人的游猎。
眼前的景象让莫吉骆惊恐而又怨恨,这几千蒙古人就像他们的草原狼一样,围住猎物,慢慢地耗死对手。
渐渐的,马木留克被射杀已经不足百人,莫吉骆已经是面如死灰,全然不再抱着生还的希望。突然,蒙古骑兵在成吉思汗的命令下停止了追击,欢呼着,笑骂着目送莫吉骆的几十残兵的离去。
莫吉骆在想这是不是成吉思汗式的报复,八鲁湾川战役蒙古骑兵逃回了数百人,所以他就让花拉子模仅剩下几十人生还。
其实成吉思汗并没有莫吉骆想象的那么恶趣味,他想要的是让莫吉骆传递一种想法,一种蒙古人不可战胜的神话,他要将莫吉骆带回去的恐惧深深植入在札兰丁正在复苏的势力里。攻心为上,蒙古人一向很擅长。
巴鲁特城,四万花拉子模尽数被歼,蒙古军不过损失数百人,又是一场大捷。回到巴鲁特城战场的成吉思汗如此想到。
“安营扎寨,原地休整。”
成吉思汗下达着命令,并召集着手下诸将,讨论下一步军事行动。
成吉思汗的营帐里,蜂拥而至的蒙古将领注意到,大汗的妃子雅若也站在一旁。将军们深知,大汗的军事议会时一向不会留女人在身边,如今这般景象,雅若的地位已经十分明显了。
“大汗,那札兰丁小儿即日就会北上,我们要早做准备啊。”
一名蒙古将军建言道,另一名将领却是轻蔑一笑。
“好马毁不掉鞍,骆驼跑不上天,尽管让他们来好了,草原狼是永远不会嫌肉多的。”
一众将领们顿时哈哈大笑,充满着胜利后的喜悦,和对未来的自信。
“是啊,大汗,拖雷军现在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两日的行程,只要两军汇合,定让他札兰丁去见他老子!”
有一位将军建言道,一直眉头紧锁观看着地图的成吉思汗,突然抬起头来,坚定了决心。
“不!命令部队抓紧休息,明日一早即刻开拔!”
蒙古将领们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为何大汗如此急切。
“勇士们,你们要记住,能杀死人的不仅有钢刀,还有时间。”
看出了众将军的疑惑,成吉思汗在做出解释。
“我不会给札兰丁恢复实力的机会,明日出发。通知拖雷、窝阔台、察合台,汇合点地改在也里斯通。”
“是!大汗!”
一声令下,众将军纷纷领命,坚决执行大汗的命令。
次日清晨,大军开拔,向着东南疾行。
八鲁湾峡谷以北四十里处,花拉子模的大军正在行军,札兰丁巡视着自己的部队,忧心忡忡。
前日,随着贵族与酋长们的投靠,札兰丁已经纠集了十万大军,一时间信心满满的他认为有了与成吉思汗决战的实力。
札兰丁决定,趁着窝阔台及察合台大军尚未集结,抢先北进,与莫吉骆的先头部队汇合,击败成吉思汗与拖雷,收服呼罗珊诸州。于是便下令大军准备开拔,即日北上。
昨日,逃亡回来的莫吉骆带来的消息给了札兰丁当头一棒,整整四万大军,不消一夜就被蒙古人全歼在了巴鲁特。
战况直下,打破了札兰丁的幻想。思来想去,札兰丁决定加快北上,走出南疆,最好能在呼罗珊与蒙古大军决战,这样一来便能补充当地的兵员,也能接应北方准备效忠的贵族。
心急如焚的札兰丁全力督促着大军转进西北,两日后,大军前锋已经到达也里斯通。札兰丁再次受到了噩耗——蒙古人来了。
当日下午,札兰丁的前锋五千余人,刚刚进驻也里斯通,突然遭遇了成吉思汗统御的两万大军。大汗一声令下,万骑卷平岗,五千花拉子模士兵瞬间灰飞烟灭。
消息传来,一时间花拉子模大军停止不前,自札兰丁而下全都目瞪口呆,惊讶与蒙古大军的速度之快。有胆怯者甚至以为蒙古大军主力已经到来,开始谋划着逃跑。
很快,札兰丁得到了准确消息,此次而来的是成吉思汗的两万骑兵,蒙古其余主力尚未到达战场。札兰丁稍稍心安之余,不禁佩服起成吉思汗的军事谋略。
也里斯通地区有一座一座小山丘坐落其中,四处平原。非常有利于蒙古骑兵的防守与出击。此外,也里斯通距离八鲁湾川不到两百里,仍处于花拉子模国的南疆。
成吉思汗的进驻就像一根钉子钉死了扎木兰的进军之路,将其困在南疆,斩断了与北方贵族和起义军的联系。在等到蒙古主力大军汇合之后,必将受到全力绞杀。
札兰丁处心积虑的战略规划被成吉思汗轻松化解,札兰丁哀叹不已,在心中默默叹息道,命运为何要让成吉思汗成为自己的对手。
失落之余,札兰丁的内心也在滋生着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能在此地歼灭成吉思汗,那么……札兰丁在想到自己可能成为整个***世界的王后便不再幻想,他要赶紧践行自己的计划。
花拉子模军在札兰丁的调集下迅速行动,对也里斯通形成了包围态势。
当晚,蒙古骑兵发动了小规模夜袭,上千人花拉子模军被歼灭,除此之外蒙古人也没有占到几分便宜。
次日,花拉子模大军严阵以待,却不进攻,这让成吉思汗不禁有些奇怪。如今,时间对于札兰丁来说是十分宝贵,如今他应该利用人数优势尽快的消灭自己,否则便会迎来更大的战略被动。
可是花拉子模大军偏偏拒不出击,加建攻势,防备蒙古军。成吉思汗不禁陷入焦虑起来,如果扎兰丁发动进攻,则能利用蒙古骑兵的野战优势,至少可以重创札兰丁。如今花拉子模人原地驻寨,则让蒙古人不敢轻易进攻。成吉思汗思索万千,猜测不出札兰丁的作战意图,最终决定求稳,暂不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