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兄,大恩不言谢,”曹寅试探着上前踢了一下野猪,向容若抱拳。 “既是兄弟,何来什么恩与谢,”容若浅笑道,“这两只獠牙将来拔了,我让人制了笔筒,送你一只。” “容若兄,有一事,我必须如实相告,”曹寅犹豫着,终不忍心欺骗容若。 “不讲也罢,我已经猜到了,不然你也不会跟了来,我射什么你也搭弓上箭,我明白你的苦衷,不说也罢,毕竟你是他的臣子,”容若将野猪在马后绑定,翻身上马,将手伸向了曹寅,“回了吧。” 两人共骑一匹马回到营地时,已有上三旗的子弟绑了猎物在欢呼,究其数量,容若不在上首,可那头野猪的份量,却远超数位亲王郡王贝勒们所猎之物。 玄烨盯着跪拜在地的曹寅,看着他全身簌簌地发着抖,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起来吧,你毕竟只是个汉人,我大清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骑射上,你又怎会是我满人的对手。
” 玄烨在行猎结束的时候围着猎物看了一圈,笑着向一众亲兵子弟们挥手致意,所有狩得猎物者,都赏以大小不等的珠玉和珍宝,唯独到容若眼前,玄烨却敛起笑容,不言语,只是在转身离去的时候淡淡地说,“纳兰成德,既然这野猪是你猎得的,朕就将它赏与你了。” 容若扎安谢恩,却见玄烨早已转身离去,明黄的靴子在眼帘下渐行渐远。
明珠拧着眉看着那只被内务府送回的野猪,大为不解,瞥向一旁的容若,却见他执了玉尺量着野猪獠牙的尺寸,“容若,乾清宫那位此番究竟为何用意?往日里从无此先例,回回秋弥,先皇曾赏过顶戴花翎,也赏过宅院,皇上往年也赏过黄马褂,可赏这猎物,倒是头一遭,”明珠围着野猪转了一圈,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道:“这往年的猎物,可都是要送与太庙伺奉先祖的,明儿问一下梁公公,圣上此一举,用意为何?” 容若立起身子,看着明珠紧蹙着的眉,“阿玛,没什么用意,许是手头的赏赐带的不多罢了,倒是这东西,除了一对獠牙,到无其他用处,”容若安慰着明珠,笑道,“明儿还是别问了,当心落下话柄,他人弹劾阿玛揣测圣意。
” “君王一言一行,都关系着国家治乱兴衰,忌能随心所欲而为之!”明珠瞪了容若一眼,“还不快去温习功课去,此次秋猎虽说你出了风头,可乡试会试不中,你阿玛再有能耐,也没法替你谋个一官半职。” 容若顿了顿身子,他记得那日篝火旁曹寅讲述着婉贵人在宫中的一切,倘若他日考取了功名,哪怕是进得宫中谋得再小的官职,也算是离她,更进了一步? 海蓝附在爱兰珠耳畔低低地讲了打探到的消息,爱兰珠听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消息是否可靠?公子猎得野猪不难,可皇上却将猎物赏赐于人,这无先例啊?” “主子,千真万确!都是这样说的,而且公子又有新词传出来了,”海蓝辩解道,伸手从袖中拉出一页纸来。 爱兰珠接了,不及展开细看,青玉已在门外通传:“主子,董庶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