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看着了目的背影道:“师伯他又走了吗?“
了然黯然伤感道:“嗯。“
“他去哪了?“
“不知道。“
春来握着手心道:“他为何不把行名带走?“
了然看了眼春来道:“你好像不太喜欢他。“
春来支支吾吾道:“谁说我不喜欢他了。“
了然道:“你脸上不是写着吗?“
春来狡辩道:“我哪有?“
了然点破春来道:“你是我徒弟,我还不清楚吗?“
春来哼声哼气道:“他不就是武功比好点,家世比我显贵些,有啥了不起的。“
了然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得承认别人的优点。“
春来不服气道:“一双冷冰冰的脸,感觉所有人都欠着他。“
了然道:“那是你没去了解他。“
春来道:“我懒得搭理他。“
了然道:“你俩相互了解,取其所长,避其所短。“
春来摆摆手道:“我和他不可能。“
了然抿嘴一笑道:“你现在太早下定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会相互理解的。“
春来好奇地问:“师父,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了然洋洋得意道:“师父了解徒弟不是很正常吗?“
春来苦笑一声道:“兴许会让你失望的。“
刘飞虎说道:“我听那行名兄弟说过,大师是为了那批镖而来。“
了然道:“正是。“
刘飞虎道:“我贸然问一句,你为何对这镖感兴趣。“
了然道:“受故人所托。“
刘飞虎道:“这批镖让我们声名败坏,背上骂名。“
了然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前面那座飞虎山。“
刘飞虎道:“没错,我的名字由此而来。“
了然道:“据我所知,飞虎山向来不跟官府作对,更不为难镖局,这次为何?令人费解。“
刘飞虎道:“大师,这事你有所不知。“
了然问道:“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二黑子道:“反正我们成了冤大头了。“
刘飞虎道:“我们替别人背了黑锅。“
“还有这样的事。“了然诧异道,看来果真事出有因,蕴藏着一个大阴谋。
刘飞虎道:“这事说来话长,想来后悔莫及。“
二黑子埋怨道:“当初就不该可怜他们,以至于引狼入室。“
刘飞虎道:“说什么都晚了。“
刘飞虎坐在交椅上喝着茶,小喽啰禀报道:“大家当,有一群客商想见你。“
刘飞虎愣了一愣道:“客商?他们想见我?“
二黑子嬉皮笑脸道:“大当家的,既然人家诚心诚意来了,要不见见吧!“
刘飞虎扬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这伙客商总共十余人,领头一个肥头大耳身材粗犷。另一个拿着算盘身材瘦弱。
刘飞虎霸气侧漏道:“听说你们想见我。“
拿算盘那人笑道:“我们听闻大当家的威名。“
刘飞虎道:“你们知不知道进入龙潭虎穴。“
鹧鸪镇定地说:“这点我们很放心,大当家绝不会是那样的人,人人都说你义薄云天,我想大当家不会为难我们的。“
刘飞虎仰头大笑道:“这位先生挺有胆识,更有气魄,很合我的脾性。稍坐片刻,我让兄弟们准备酒宴。“
鹧鸪道:“那多谢大当家了。“
酒菜上齐后那群客商大眼看小眼,刘飞虎热情洋溢道:“你们别光看着,赶紧动筷子,边吃边聊。“
刘飞虎夹了一口肉,嘴吧唧吧唧吃着,道:“有话就直说吧!“
赵天来道:“我们想跟你谈笔生意?“
刘飞虎没说话,二黑子倒开口了,他嘴里的菜差点喷出去。他嗤笑一声道:“你们居然跟我们土匪谈生意?“
刘飞虎暴怒道:“这是破天荒的笑话,你们诚心戏耍我们。“
鹧鸪道:“大当家听我们讲完责备再不迟。“
刘飞虎哼了一声,鹧鸪说道:“我们有一批货想拜托大当家派人护送一下。“
“护送?这不该是镖局营生?“刘飞虎道。
鹧鸪道:“镖局一来显眼二来手续复杂。“
刘飞虎冷笑道:“我们可没做过这么正经的生意。“
鹧鸪道:“我们可以加两,三倍。“
刘飞虎道:“这事我决定不了,我得跟兄弟们细谈。“
鹧鸪道:“大当家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这批货能焦急耽搁不得,算我们拜托你了。“
刘飞虎道:“你们稍坐片刻。“
刘飞虎向二黑子使了个眼色,刘飞虎眼神有些不对劲,二黑子了解大当家他仿佛有些动心了。
刘飞虎道:“召集兄弟们集合吧!“
兄弟们全都汇集在忠义堂,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二黑子道:“安静一会,听大当家训话。“
刘飞虎道:“有一项买卖你们做不做?“
有个叫猴子的跳出来道:“大当家的,什么买卖呢?“
刘飞虎道:“需要咱们当护送的保镖。“
猴子嚷嚷着:“那不是镖师的活吗?“
二黑子怒斥道:“猴子,你总打断别人说话。“
猴子撅着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咱们明明是山贼。“
刘飞虎道:“猴子说的不无道理。“
二黑子奉承道:“大当家,我觉得这事可行。“
刘飞虎道:“说来听听。“
二黑子道:“大当家,你可以这么想,如果我这次护送成功。那咱们干脆也不当山贼了,索性开个镖局,兄弟们成了镖师,那可是一份正当职业。“
猴子抱怨道:“匪里匪气习惯了还要受人制约,我才不干呢?二黑子你别使那些鬼点子。“
二黑子道:“我说你就鼠目寸光,一点都不假。“
刘飞虎沉吟半晌道:“二黑子,我觉得你的话有些道理。“
猴子不乐意道:“大当家,您别听二黑子蛊惑人心,你别受他蒙骗。“
二黑子道:“大当家何许人也,能随便听你蒙蔽吗?“
猴子道:“二黑子,你是不收了人家好处。“
二黑子做贼心虚,吞吞吐吐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刘飞虎道:“倘若兄弟们没有异议,这事就定下来了。“
猴子道:“您是当家的,说什么就什么,我们做小弟的遵从就是了。“
二黑子道:“你怎么说话的。“
猴子扬手道:“我不管了,随便你们决定吧!“
刘飞虎回来后情绪有些波动,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鹧鸪道:“大当家的,考虑得怎么样了?“
刘飞虎道:“我答应跟你们合作。
“这算我们的定金。“鹧鸪命人抬来箱子,里面都是锃亮的银子。
二黑子眼里放光兴奋地说道:“大当家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你们真大方。“刘飞虎瞟了一眼箱子道。
鹧鸪道:“我答应给你三倍的银子,那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刘飞虎拍着胸脯道:“我喜欢跟实诚的人打交道,我们保证完成护送任务。“
“你还不知道我们护送什么呢?“赵天来道。
“你们护送什么?货物吗?“刘飞虎道。
鹧鸪道:“护送一个人。“
“护送人?“刘飞虎颇为费解道。
鹧鸪吆喝一声出来个长发飘飘的美女,身材羸弱,可怜兮兮,脸色惨白。二黑子流着口水,刘飞虎眼睛一亮。
赵天来道:“这姑娘路上遇到劫匪全家死光了,我们见她可怜原本想带上路,无奈她跟我们不同路,只得劳烦你们了。“
刘飞虎皱眉头道:“本以为你们让护送镖,我还可以答应,护送一个大活人还是女人,毕竟我们都是大老爷们,这恐怕很不妥。“
姑娘莞尔一笑道:“你们可以把我当作货物。“
刘飞虎支支吾吾道:“这……“
鹧鸪道:“大当家的,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刘飞虎咬牙道:“好吧!“
鹧鸪道:“姑娘,这下你就不必担心路上遇到坏人了。“
姑娘磕头行礼道:“多谢俩位恩人了。“
赵天来扶起她道:“姑娘,你这样太见外了。“
姑娘抹了一把眼泪道:“各位救命之恩,我还没报答。“
鹧鸪道:“姑娘,这些小事不提也罢。“
姑娘询问刘飞虎道:“大当家,请问山寨里有没有食材。“
二黑子接过话道:“食材?“
姑娘道:“像蘑菇,蔬菜,肉类。“
二黑子道:“都在后厨。“
姑娘道:“我给恩人做一顿饭,算我一片心意。“
鹧鸪对赵天来道:“大哥,既然姑娘盛情难却,咱们不答应恐怕不好。“
赵天来道:“咱们尝尝姑娘的手艺。“
姑娘道:“劳烦领我去下厨房?“
刘飞虎吩咐道:“领她去吧!“
二黑子答道:“姑娘随我来吧!“
二黑子领着姑娘到山寨的后厨,二黑子向后厨道:“团子,过来。“
那个叫团子的后厨蹙了蹙鼻子,一脸傻笑道:“黑子哥,啥事哩!“
二黑子道:“今个你别做饭了?“
团子一愣一愣道:“怎么地了?“
二黑子道:“这位姑娘想借用下你的厨房。“
团子道:“我的东西舍不得给人用,不过美女的话另当别论了。“
姑娘笑道:“多谢你了。“
团子一下傻眼了,痴痴看着她,二黑子拽了拽他胳膊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走。“
团子抹了抹嘴道:“马上走。“
姑娘又对黑子抛了个媚眼,二黑子差点撞前头那棵树上,团子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二黑子怒斥道:“给老子闭嘴,再笑割了你舌头。“团子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他憋着肚子在笑。
姑娘准备了一大锅香喷喷的肉汤,二黑子闻着香气咽了咽口水。
鹧鸪道:“姑娘人漂亮手艺还不错。“
姑娘看着刘飞虎道:“大当家的,叫兄弟们一块尝尝吧!“
刘飞虎道:“那我替兄弟们谢谢姑娘了。“
那姑娘诚恳地道:“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材料,锅都是你们的,我只是借用下厨房。“
猴子看到美女咽了咽口水,又看到香气腾腾的汤。猴子也不管烫不烫,咕隆隆喝了两碗,抹了抹嘴道:“团子,你今个手艺有长见。“
二黑子道:“这是这位姑娘做的。“
猴子笑嘻嘻道:“我说团子哪有这手艺。“
团子不服气道:“那你们还吃了我多少年的饭。“
猴子皮笑肉不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较真。“
吃过饭后天色也不早了,鹧鸪道:“大当家可否在你山寨借住一晚。“
刘飞虎爽快答道:“没问题,二黑子整理出几间空房让他们休息。“
山寨虽不大却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他们偶尔劫下落单的客人,还有些地主富商。杀人越货这类惨无人道刘飞虎绝不会做,他也是穷苦人出身,没办法落草为寇。
二黑子他们私下里说:“大当家心慈手软,咱们是土匪又不是救世主。“
刘飞虎充耳不闻,他当然知道兄弟们私下里对他颇有怨言。
山寨井然有序,收拾的干干净净。刘飞虎本身是个爱干净的人,他对地主老财深恶痛疾。他爹是被地主逼死的,他娘自从他爹死了后,大病一场,郁郁而终。
他带着村里几个同病相怜的小伙占据山头,慢慢打出名声,又有不少人投靠。声势巨大,响应人颇多,他知道穷人日子有多苦,他总是劫了富人的财物,一部分留与山寨,另一部分发送给穷人。
几年下来山寨没富裕起来,反而过得紧巴巴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许多兄弟勒紧裤腰,肚子咕咕作响。
有的用筷子瞧着碗吆喝着唱歌,山上能吃的野菜都挖空了,能打的野味几乎濒临灭绝。
睡到半夜的时候,兄弟们捂着肚子喊:“肚疼。“
刘飞虎略微觉得腹部隐隐作痛,只是他吃得比较少,没有其他兄弟严重。
猴子道:“咱们是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二黑子道:“除了肉汤咱们什么也没吃呀!“
猴子道:“难道肉汤有问题。“
二黑子道:“那肉是不时间长了。“
团子嚷嚷道:“怎么可能?我做饭向来都用新鲜的食材。“
话音刚落又有人喊肚子疼,纷纷奔向茅房。火光中传来厮杀声,腹泻让他们浑身使不上劲,像麻绳一样一圈又一圈。
狡黠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鹧鸪腰上挂着几个脑袋,赵天来手上那把刀血淋淋的,那个姑娘搭着他们肩膀,看样子他们就是一伙的。
鹧鸪道:“大当家的,对不起了。今个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刘飞虎道:“你们到底是谁?“
鹧鸪仰头大笑,面向那姑娘道:“三妹,咱们是谁呀!“
那姑娘道:“反正你们将死之人,告诉你们何妨。我们本是普通的客商,靠仅有货物换些生存的所需,就是你们这些土匪害得我们颠沛流离,而且还……侮辱了我。你们凭什么不劳而获,老天不公平,你们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刘飞虎道:“说了半大天你们想要我的山头。“
鹧鸪道:“算你是个明白人。“
刘飞虎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赵天来拍着腰间的头颅道:“看到了吗?你不同意就是他们的下场。“
“混蛋?“刘飞虎握紧拳头道。
猴子道:“大当家,咱们该怎么办?“
刘飞虎道:“跟他们拼了。“
那姑娘道:“你们还有力气跟我们斗吗?你的兄弟都投降了,只要杀了你们大当家的,我们会留条活路给你们。“
团子和猴子相互看了一眼,他们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看着刘飞虎他们,这女人很可怕动动嘴皮子,团子和猴子像着了魔似的,翻脸无情,他们露着狡黠的笑容,举着刀蓄势待发。
刘飞虎道:“你们想背叛我。“
团子道:“大当家的,我们也要活命。“
猴子道:“大当家的,到了阴间地府,我会给你烧纸的。“
二黑子也骂道:“你们两个混蛋。“
刘飞虎道:“二黑子你快走,我宁死也不想死在别人手里。“
二黑子连忙拦住道:“大当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二黑子跟你浴血奋战,血溅当场。“
刘飞虎面带微笑道:“好兄弟。“
那姑娘不屑地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二哥,咱们上吗?“
鹧鸪道:“咱们别插手了,由他们自家兄弟拼个你死我活吧!咱们看热闹就行。“
刘飞虎领着一队人马边打边退,猴子和团子紧追不舍。
刘飞虎骂道:“想不到你俩这么绝情。“
猴子高声嚷着:“其他兄弟们我不会伤害你们,只要交出大当家首级,咱们可以相安无事。“
兄弟们还算讲情义,对猴子的话置之不理。刘飞虎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他们沿着峭壁险路爬下山。
团子找了半天没找见人,对猴子道:“找遍了不见人影。“
猴子道:“肯定沿着峭壁下去了,别管了,咱们背叛了大当家死路一条,往下放箭。“
猴子一声令下,许多箭四面八方而来,刘飞虎肩膀中了两箭,二黑子大腿挨了一箭。有一部分兄弟被乱箭射死,还好他俩命大,支起那些死去的兄弟身躯作为屏障,挡了迎面而来的箭头,不至于满身成为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