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斜地投射出金色的聚光灯,精雕细琢地勾勒着少女的倩影。
风儿轻柔地撩着她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出水之洛神一般。
这气场,不是一般女子能撑得起的。
她天生就有一种高贵的气质,皮肤上笼着一层隐形的光环。
太子磨搓着自己的手,对她垂涎三尺,尤其倾慕于她无与伦比的水润肌肤。
他对于女子的欣赏,历来重心都放在皮肤上。
就算女子再美,如果皮肤不好,自己是丝毫不会感兴趣的。
可是这位女子,肌肤凝脂一般洁白细嫩,简直世间少有。
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好的肌肤,哪怕是皇城里最富养的美女都无法比拟。
就冲这皮肤,自己也不舍得她死,更何况还没问清楚她跟般岳是怎么回事呢!
“勿要轻生,有何委曲,你可对本宫说,本宫定为你主持公道。”太子柔和地劝少女。
轻生?少女的脑海掠过这个奇怪的词,仔细一搜索——
哦,人类喜水却怕水,因为在水里会被淹死。
他们竟然以为我是想自杀,而不是逃命?
也罢,那就将计就计。
她眉毛微蹙,委屈地对太子说道:“殿下,小女无话可说,只求一死。”
般岳瞪着她,嘴角滑开嘲讽之意:好一个只求一死,撒谎不带气喘的。
我与你素未平生,你凭什么因我而寻死?
你定然是想从海里逃走,否则不会这么做戏!
他本想揭穿她,但是转念一想,不行,若被太子知道她是从海里游上岸的,定会说自己海防松懈,那比起自己玩女人,后果可严重得多。
出于自保,他保持沉默,且看事态如何发展。
太子神经质地搓着自己的手,心想绝对不能让这名女子死,留着她就算不能为自己所用,用她来折腾般岳岂不是也很妙?
他靠近般岳,压低声音,似乎是为了顾及他的颜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告你状的人还真不少。看在你自小是本宫伴读的情分上,本宫都帮你压下去了。但是你在军营中亵玩女子,严重违反军纪,影响恶劣,本宫无法徇私枉法。”
“我......其实,我俩没到那一步。”般岳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跟这名女子的关系。
用亵玩这个词很不妥,就算不顾及那名女子的名节,自己可是讲究清誉的。
太子见般岳不承认自己跟那女子的关系,暗自高兴,看来般虽然看上去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其实也虚伪得很。
既然他不承认,那这名女子理所当然就得归自己了。
他当即摆出铁面无私的模样,命令道:“来人,将此妖女抓起来!”
随从们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少女的胳膊。
般岳没有阻拦,心想这名女子能在海里来去自由,定然绝非普通老百姓,很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邦士。
邦士以刺探情报为专业,一旦被抓,就是叛国之罪,会被砍头。
她一定是怕自己的身份败露才赖上我的吧?
她敢赖上我,说明她事先了解军营的规矩。
她一定猜得出我的两难处境,否则她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我。
“放开我!”少女挣扎着。
她本以为脱身并不难,但是没想到越搞越麻烦。
自她生下来,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那就让你们看看姑奶奶的真本事!
她开始运功,然后两手用力一甩,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在那帮壮汉的手里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我的法力呢?!
她的脑袋又刺痛起来,想不明白个所以然来——
自己明明从小就法力无边,连鲨鱼、蓝鲸、海怪都没放眼里,现在怎么就如废人一般?
这是因为自己离开了大海的缘故?
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
没了本事,也只能装狗熊了。
她咬咬唇,既然大家都误解了自己与将军有非同一般的关系,那不如将错就错,赖上他!
她看向般岳,眼神转为幽怨:“般将军,你真忍心看着小女如此被人凌辱?”
般岳只差鼻子没哼出解气的笑,你被抓关我屁事?不揭穿你已经是帮你的大忙,有本事你自己从太子手中逃掉!
见般岳并不插手,太子愈发肆无忌惮,阴笑着走近少女,眼睛凑近她的脸细看。
没错,她那肌肤晶莹剔透,基本上看不见毛孔。
没有敷粉而能如此,绝佳的珍品啊。
他禁不住用手指去捏,还没碰着,脚忽然一阵剧痛。
“哎呦!”他忍无可忍地呻吟,痛苦地佝偻起身子。
少女收回自己的脚,这个可恶的皇子,人皮兽心,动手动脚,如此放肆,姑奶奶非得废了你不可,跺你脚趾头算是对你客气的。
大家看在眼里,十分不解——太子是真疼还是假疼?
那女子娇弱无比,只不过赤着脚踩了一下他的靴子,他竟然如此大呼小叫?
疼的应该是那女子的脚,而不是他吧?
“你……找死!”太子缓过劲来,气得拔剑。
他的随从见太子真生气了,护在他身边,都拔出剑对着少女。
少女心有不甘,自己才上岸,啥也没做,就要赴死?
这人类果然残酷无情,包括那位面无表情的冷将军。
她痛恨地骂道:“你们没有一个好人!”
般岳看在眼里,禁不住生出同情心。
她就算是个邦士,想上岸侦探军情,毕竟还没得手,罪不至死。
若她真到了太子手里,以太子平时的惯例,要么将她折磨死,要么将其收入门下。
她被折磨死也算罪有应得,可怕的是太子可能反被她迷惑。
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知道她待在权力的中心,会探听到多少朝廷的机密!
所以,必须将她截留下来,一可以保她性命,二是可以防止她继续为恶。
尽管因此可能会得罪太子,但两者取其轻,必须这么做!
想到这里,他单膝跪下,低头向太子认罪:“殿下,此女并不懂营中规矩,是下官的错,才造成她如此胡闹,请放过此女,要罚就罚下官。”
这还是太子头一次看见他主动对自己下跪,也是头一次主动向自己认错。
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是太子已经不想收手,这个女子,自己非带走不可,因此严厉地说道:“般岳,本宫暂且放过你,但是绝不可以让此女继续留在军营,动摇军心。”
“下官愿替此女受罚!”般岳坚持。
太子觉得他又开始犯倔了,必须治治他,下令:“来人,把般岳押起来!”
只要羁押他,他哪还管得了自己怎么处置那名女子?
这可是他自找苦吃!
但是那些随从——专属于皇宫护卫营的鹰士这次没有听令。
赭公公小跑过来对太子解释:般岳身上有免死金牌,谁也动不得,除非有皇上的圣旨。
太子忽然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
自己搞不明白,般岳只不过在狩猎的过程中,替父皇挡了一只流箭,为何皇上会如此冲动,竟然当场赏了他免死金牌,还说除了朕本人,谁都不可以动他半根毫毛?
害得自己这个太子现在在他面前虚有其名,而无治他之权!
“般岳,你是皇上敬重的爱将,本宫暂且不罚你,但是但是军有军规,本宫必须严惩此女,以儆效尤,带走!”太子给自己找下台阶,再次下令。
般岳这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免死金牌的威力,自然不再害怕,当即起身,拦住那名女子的去路,眼睛如利剑一般地盯着太子:“下官言出必行。”
“般岳,你敢违抗本宫?!”太子发怒,勒令随从,“将此妖妇给本宫押走!”
他的话音未落,般岳以未出鞘的剑,闪电般击翻抓着那名少女的壮汉,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护着。
“你想造反?!”太子气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手指般岳。
“这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带走,除非带走我。”般岳目光如炬,毫不退让。
少女禁不住仰头看他。
阳光在他浓密的剑眉上方闪耀着,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棱角分明的脸就像年轻的海王一般英俊、威严。
这样的气概,不得不令自己慕然对他生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