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着景仪的校袍,放出了唯一一颗信号弹。
含光君的灵力已耗去大半,丝丝血液从他嘴角渗出,轻轻一抹,依旧端方雅正。他望着天空的那一道闪亮,随它去了……
地属清河,又归不净世管辖,求助聂怀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温宁搀着景仪,思追背着金凌,蓝忘机不让任何人碰他,一定要自己走自己的,这一行人片刻未歇,径直来到了不净世……
现在不如以前,规矩都松了些,吃喝玩乐嫖赌耍成了城中一道风景,不净世的宗主也没有正事儿,逗鸟赏花,悠哉悠哉。
在夷陵长大的温宁,可以说是胆小怯懦,要想去哪也是同姐姐温情一起,年少时温晁以找阴铁为由,将这姐弟送往云深不知处听学过一段时间,所以温宁除了云深不知处与莲花坞,驻守外地的仙门世家倒是从未拜访过。
只见这里和云深不知处的风格大相径庭,听闻聂家的立家先祖是位屠夫,修的也是刀道,也难怪这里的气息如此霸气肃穆。虽然现在的家主已不是赏罚分明,霸气侧漏的赤锋尊,但仍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紧紧跟在蓝忘机身后,不敢快一步,都被人称为鬼将军了,还是这般胆小怕事。
“姑苏蓝氏蓝忘机求见聂宗主,劳烦各位前去通报一声,蓝忘机有要事相求”,守门的两个弟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客客气气的问了好,两人的眼光落在了温宁的身上,对他起了疑心。
“含光君自然可以进去,不知身后这位是”?温宁尽量躲着他们的目光,低头扶着景仪,蓝忘机扭头一看,不知如何答复?温宁戴着头笠,捂得严严实实,紧贴着蓝忘机。蓝忘机向门童一一介绍,到了温宁的时候,只称是路上救下的道友。
两个门童抱着剑,在温宁的身旁转来转去,嘟嘟囔囔的商量些什么,蓝忘机见没人理会,又说了一遍,“劳烦二位前去通报一声,姑苏蓝氏蓝忘机有要事相求”,蓝忘机施着礼,久久没有抬头。
“含光君,你看你这是干嘛,真是折煞我们兄弟二人了不是”,门童指示另一个人,朝不净世内奔去,而留下的这一个,还在打探着温宁的身份。
“这位仙友,把你的斗笠摘了吧,这刚下完雨,难免潮湿,摘下来晾晾也好,这外面的空气清新的很”,他欲拿剑打掉,却被温宁躲了过去,差一点儿顺风把斗笠吹掉,温宁用手正了正。
“他惹了风寒,见不得人”,蓝忘机把温宁挡在身后,不让人靠近半分,斩钉截铁的说着。其实这么多年了,除了魏无羡,蓝忘机没有袒护过任何人,外人就是外人,与他无关,说到底,温宁是魏无羡拼了命救下的人,为了魏无羡,他也理应护着……
从正厅进去,摆放着一书架古籍,而在书架后面,是个无人知晓的密室。密室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群人的脚步声,片刻后又传出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那人的声音不缓不慢,油腔滑调,“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样,还不是自讨苦吃”!他向笼中的鹦鹉投了个小虫,鸟机灵的很,用一只爪子压住虫子,用嘴把虫子啄碎成一小段一小段,他眼睁睁看着虫子被分尸并被吞了下去。
另一个人看得出神,便问了一句,“它平时都是吃谷类和小米的,为何今日你反而喂它虫子”?这人捂着伤口,看着他。
他往笼里填了一点水,拿着小羽毛在它身上逗了逗,“总要见点血才是”。
那人疑惑的望着他,不知他的言外之意。“他可以派上用场了,我倒是要看看那小子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夷陵老祖,看他是不是和生前的夷陵老祖一个下场,这样,不是更有意思么”,这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摇着折扇,含羞一笑,倒似个恶毒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