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杏珠眨了眨精明的眼睛,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上还透着喝过酒的红,就像是一个偷喝大人酒的大孩子,朝着唐圭说道,“他说的一定是二公主啦!他前几日里还向我炫耀呢!我叫你看一看哦——”
也不只是醉了还是没醉,武杏珠把腰一挺,二郎腿一翘,抬起了脸,拿鼻孔对着唐圭,得意洋洋的,“羡慕不羡慕!爷我今天又见了莲华公主!哈哈,叫太子他老藏着掖着!”
说完,还抽了抽鼻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唐圭感到很奇怪,他还以为莫轻颀是在轻薄唐境,不料,竟然是唐臻。“我什么时候藏着掖着了?兰哥儿也是见过我皇妹的!”
明玉兰顶着莫轻颀和武杏珠两个人的目光,在心里埋怨了唐圭一句,尴尬的笑道,“嗯,见过是见过,不过那时你们还小,公主更是只不过总角,你们用不着这么看我。”
唐圭淡笑,抬起那一双白皙干净的手,“唰”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扇子上的“高大伟岸”写得有些不伦不类。“我可没藏过。毕竟你们一群男人,都没问我,我又为何要带你们看?”
哦,这里说藏着掖着是有原因的。唐墨在两年前的三公主周岁宴上,把公主抱了出去,给一群狐朋狗友们瞧了瞧,开了开眼界。然后,就被崔后亲自拿板子打了一通。
所以,有了对比,在莫轻颀眼中,太子就成了标准的“藏着掖着”。
武杏珠没有妹妹,只有两个胜似他娘的姐姐,每次教训人都是一模一样,两个姐姐一人拿一条戒尺,能活生生把他吓死。
莫轻颀有妹妹,却是个善舞刀枪的,长枪舞起来比他还漂亮。
所以,他俩最是喜欢这种香香软软听人话的小姑娘。
然后,才有了现在的争执。
“那也是没有叫我们瞧!”武杏珠分明得知了真相,却依然做一副委屈的姿态,“我们还是比不上兰哥哥……”
在那里伤春悲秋的武杏珠却是越看那扇子,越是入迷,“殿下,你那扇子是谁写的?”
唐圭笑得和煦却是暗自得意,突然听到这问题,抚了抚扇柄,瞧见了那字,还以为是这“高大伟岸”怎么了,说道,“我宫里的活宝儿写的,赠予了我。”
武杏珠松了松刚才还皱紧的眉毛,说道,“我说么怎么会那样软,软塌塌的,没有根骨,怕是开蒙的时候就没有好好练……”
唐圭笑得更乐了,“哦,原来是这样啊。武少帝师还请回头,你姐姐来接你了。”
武杏珠这下应该是醉了,摇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不可能,这里是男席,她们不可能过来的。我姐姐都是老古董,特别守规矩!”
明玉兰也笑了,朝着来人点了点头,“二小姐好!”
“见过世子。”武杏珍个子虽是不高,还没有武杏珠高,却是气势十足,拿着帕子包了手,就开始拎武杏珠的耳朵,“猪。快醒醒。”
语气平淡,甚至声音都不高。
武杏珠却是醒的真利索,站的笔直,推开了面前的酒盏,对着武杏珍一脸谄媚,“二姐姐,你看,我现在可清醒了。”
武杏珍微笑着拧了他一下,并不搭理他,朝着太子一众又行一礼,说道,“家父有急事,不得不带家中弟弟急返,让各位见笑了。”
说罢,看着疼的一脸狰狞的武杏珠,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酒鬼,还不走……”
“帝师家的小姐也出落的好了。”许莘抿了抿唇,不知是何意。
明玉兰一皱眉头,说道,“今日你我饮酒,便别说人良家姑娘了,对人名声不好。”
转头,就去问唐圭现在去北疆的是否有了人选。
许莘一愣,心里无奈。几年没有一起混了,连往日的情分都淡了不少。自家妹妹被评说了半天,也没见他们说什么名声。
唐圭跟明玉兰说着话,但也没有直接说什么。毕竟北疆说白了,现在还在镇北王府手里攥着,世代的经营,怎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安排出来的?
倒是他有些惊异,明玉兰怎么能一下子瞧出来那是帝师府二小姐?双生子的分辨问题还一直困扰着他,所以才只敢说“你姐姐”,而不是说出这是他那个姐姐。
“哦,二小姐,是怎么一下子被你瞧出来的?”唐圭笑意吟吟,就像是没听见他问的北疆。
明玉兰很不正常的舔了舔嘴唇,分明是湿润的,又没有粘什么东西,然后,愣愣的回答了问题,“殿下你不要转移话题。”
空气里莫名一阵尴尬。
唐圭愣了愣,半张着嘴,两只眼睛里透露着不知道什么感情,还没反应过来。
明玉兰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自己掐一下自己的嘴巴子,“呵呵,殿下啊,这是还不是显而易见吗……”
然后他就张着嘴,不说了。
对,愣住了,只是张着嘴。
对啊,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呢?
唐圭看他这幅样子,显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拿扇子遮着脸,“算了,不勉强你了,我去看看奚溪。”
唐圭很优雅的站起身来,行云流水一般,又飞快地转身,离开了席位。
明玉兰又愣了愣,怎么了?
莫轻颀这时靠了过来,用一种发嗲的语气,说道,“兰儿,兰儿……”
明玉兰这是更是心火乍起,一把推开他,“滚!”
然后灰溜溜地溜去了静室净手。
女席那边倒是依旧一派欢喜。
蔚槿瓅站在卫国公夫人身边,笑得脸都快僵了。真的是不想再在这里站着了。
对面的镇北王妃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她优秀的女儿。可惜嘉惠郡主并不在这里,不然她听到自己的这么多优点,一定也会感动的狠。
好吧,琴棋书画么,她也会;书数管理,她还会。但她能说什么呢?
没办法,镇北王妃是北疆那等小地方出来的,算了算了,不与她计较。
但有没有人来拉她一把啊!
“镇北王妃,卫国公夫人。”
唐至走了进来,穿着修身的蟒纹袍,修饰着他年少却不失精致的眉眼。
“朝阳宫有事,亟待蔚姑娘处理。恕不奉陪。”
蔚槿瓅心里实在是太开心了,这镇北王妃实在是没意思,即使是去朝阳宫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