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乞问道:“能使玄铁弓的,必然是擅射之人,怎么这位长孙将军也是挽弓之士吗?”
长孙瞳回答道:“末将只是力气大些,射箭倒是不甚精通,偶然得到这把玄铁弓,拿在手里倒是合用,所以就一直带着了。”
说话间,玄铁弓已经取来了,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弓竟然没有弓弦。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长孙瞳接过弓来,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从弓的一头抽出一根细弦,弦端带有一个小结,正好可以卡在另一头弓上面,形成弓弦。
公孙瞳对着弓冶说道:“这弓弦乃是百炼丝制成,足有数十根之多,你可以拉动几根,便扯过来几根弦就行,它们会自然旋合,不会影响使用。”
弓冶接过弓来,用手拉了一下弓弦,一根弦的力量很容易就拉满了,于是按照长孙瞳的介绍从弓的一头扯出十几根弦,一一卡好,所有弦自然旋合,如同一根弦一般,并不会分裂开。
然后再次拉弦,这一次依然是将弓拉了个满月,感觉力度还是轻了些,再次扯出七八根弦,才满意的表示可以了。
长孙瞳看着弓冶既然可以拉动二十六根弦,也是十分钦佩的看着他。
双方都已经准备好了,御风军出了十人,齐国方面也是十人。
御风军在前,手中一把短戟随即抛射而出,只见那短戟飞旋着向上冲去,瞬间便要隐在黑暗中了。
弓冶首先动手,抬手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几乎就在箭搭在弓弦上的一刹那,沉重的玄铁弓便已经拉至满月,随即撒手。
那箭镞飞射而出,在昏暗的夜色中拉出一道银色的光线,笔直的就冲着那飞旋在上的短戟而去,眨眼便要相接。可那短戟似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陡然停滞,然后下落,正好将箭镞让了过去。
对面那个控制短戟的御风军士卒笑着一挥手,那下落的短戟又重新飞旋起来。抬着手看向正一脸错愕的弓冶,眼神中满含轻视,嘴角轻轻一勾,心道:“便是神箭手又如何,我这短戟可以随时改变方向,看你如何能够射的中。”
姜骙开口提醒道:“御风军可以用控物之法改变短戟的速度和方向,所以不可当做一般的东西来瞄准。”
弓冶不愧是神箭手,随即又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却迟迟不发,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仔细地看着空中飞旋着的短戟,那些短戟并非是全都一直向上飞,脱离篝火的的映照范围,将目标隐藏在黑暗的夜空中,反而像调戏一般,时而下落,时而左顾右盼,勾引着齐军这边射箭。
与弓冶并列的几人,就等着那些短戟落下来,趁着篝火的光亮,迅速发箭,一个个将弓拉满,想要给箭镞最大的力量和速度,但结果都失败了,没有一支箭能够射到短戟。
弓冶看的明白,虽然短戟下落,有篝火映照能够看见,但是这根本就是御风军的圈套,他们在控制着短戟下落的同时,心神必然是十分紧张的,全神贯注的将自己的力量放在短戟上,可以随时控着着短戟改变方向,而且每次箭镞将要射中之时,短戟的移动速度就会加快,十分有条理的飞旋在空中。
弓冶昂昂头,将弓箭举起来,眼睛眯起,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根本不理那些游荡在篝火光亮中的短戟,而是看向那些飞旋在夜幕中的短戟,凭借一双电目和耳朵听到的声音,准确地判断出短戟的位置。
玄铁弓被拉开,只听得“嘭”的一声响,箭镞飞快的射向夜幕之中,那声“嘭”还没有完全消散,便又从空中传来一声“叮”的声音,一柄被射中了。
那名被射中短戟的御风军士卒伸展的手猛然收紧,然后一手剑指冲天,又重新控制住了短戟。
那箭镞的力道极大,直接将短戟射飞了,也怨这位控戟的士卒,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射隐入夜幕中的短戟,所以在控制着短戟飞旋上去之后便有些放松了,一则距离远了些,二则心下放松,所以才被一箭射的失去了对短戟的控制。
幸好及时的稳住了,短戟并没有被射飞,也没有掉落下来,重新控制着短戟慢慢下落,直到短戟落在身前,然后一把抓住,插回背后。这才对着燕子伋和齐乞躬身一拜,有些惭愧的走到一旁。
齐乞笑着说道:“不愧是御风军,这控物之法果然玄妙非常,十把短戟盘旋在上若是收割场中人的头颅,那可真是防不胜防,再配合上燕国的军阵,必然是杀敌之利器。”
就在齐乞与燕子伋交谈之时,弓冶如法炮制,已经将第二把短戟射落了,那名御风军士卒也同样躬身一拜,面露惭愧的站到一旁。
燕子伋随便谦虚几句,便十分赞赏的看着弓冶,说道:“果然不负神箭手之名,短短时间已经射落了两把短戟。”
而除了弓冶之外,齐军中又有一人射中短戟,虽然力度小一些,没有向弓冶一般将短戟射的脱离控制,但那“叮”的一声金属相碰的声音,在坐着人都已经听见了。
燕子伋将满满一杯烈酒端在手中,然后向着堆在中间的篝火猛然一泼,酒助火势,篝火瞬间明亮起来,接着这瞬间的光亮,弓冶和另外两名齐将分别又射落一把短戟,至此已经有六把短戟被射中了。
比赛结束,齐乞笑着端起酒杯,对着场中众将说道:“今日孤真是大开眼界啊,不仅见识到了御风军的玄妙手段,也看到了弓冶将军的神箭,还有孙将军和降将军两人,能够射中御风军的短戟,箭术高超。来,诸将共饮此杯,日后共同出海作战,一起杀海兽。”
众人共同举杯,欢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