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不满地一撇嘴:“晒成菜干磨成粉喂猪,我敢让他死吗?”
徐康安知道班长根本没把威胁放在心上,因为他有无数个机会逃跑,现在寻到机会打趣他而已,转向梅子,满面愧疚地说:“原不想让你跟着受罪,可只有你在,所有人才不会怀疑班长的假身份。”
“你这抱歉的表情,就跟你快翘辫子临终忏悔似的,再说,就算你不让我搅进来,他们会放过我这么好的砝码吗?”梅子不习惯、更不喜欢他这样生分。心想:都怪换了五脏六腑,性情变了不说,也会阴谋诡计了,但是,他所有的样子他都接受,只要不是娘娘腔就行。
压缩饼干集中完毕后,徐康安命令机器人:“解除所有人的引爆程序。”
三秒钟,机器人回复:“解除完毕。”
徐康安又对那群人说:“安全了,自己划破皮抠下来,同样集中给我。”
人群顿时一阵嗡嗡响,有哭有笑有骂娘的。
“你要那脏东西干嘛?”梅子极为嫌弃,又说:“你想把地球之子轰啦?”
“不至于,但有大用。”徐康安突然吸吸鼻子,又对群人说:“速度!”
班长也神情紧张起来,小声催促徐康安:“快点!”
徐康安白影一闪人没了。
那群人被控制多年,突然得到自由,积压的愤怒犹如欲喷发的火山,但陈建、陀陀已死,就把愤恨对准了最后一个人、也是他们最恨的一个人---徐国梁。
梅子正郁闷徐康安人呢,突然见徐国梁被围殴,无论他做过多少坏事,现在都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并且是一起生活十几年的人,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窜过去与那些人打在一起,当然,梅子没经过训练又无招无式,打陀陀还行,对付这些训练有素的人根本不可能,没几下,鼻子嘴巴一起流血。
班长懒得喝止,双手一拍飞出几只蛾子,三两下咬穿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弹衣钻进去,几个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挣扎几下就断了气,其他人立刻静止不动,惊恐地看着。班长又一拍手,飞出更多的蛾子,嗡嗡着在那些人头上飞,班长大声说:“我想杀你们只在顷刻间,枪对准我也没用,不想死的尽管来。”
班长杀几儆千,因为这些人还有用,能够替他们牵制即将到来的大军,所以徐康安才没有解除他们的武装。班长见他们不敢妄动,说:“友情提醒,尽快原路返回,别落个死无全尸。”
其实班长知道,黄小娥为了守住地球之子这个秘密,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他这样说,是想让他们快速分散开,他们三个好趁乱脱身。
一道白影闪过,徐康安已经稳稳站在他们面前,两手提着两个足球大、黑不溜秋的东西,递给梅子一个,“连吃带抹,全身。”
梅子闻一下,一阵干呕,“比榴莲还难闻,像腐尸臭,”
“别啰嗦了,快!我和徐康安可以封锁身体气味不泄,但你做不到,这里人和动物的嗅觉都超过老黑千倍,只能拿这随处可见的腐尸果的臭味遮挡,否则任何动物或人都能要你小命。”班长望着一直在上方盘飞的锦鸮问:“它怎么办?”
徐康安的心思在徐国梁身上,思量要不要把另一个腐尸果给他,其实从摘的时候就一直犹豫到现在,最终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尽管他养育自己的目的不纯,甚至在抚养的过程中也没有付出过情感,但是,把一个婴儿抚育成人,这期间的辛苦是不容置疑的。他把另一个丢给他,又让机器人显示屏幕,他十指一起跳动,说:“我解除它所有功能,只留说话一项,留着陪你,这里的时间和地球同步,你在这里躲过午夜12:00再出来,我们成功,你自然性命无忧,我们失败,你···”
徐国梁无声地别开脸,他不仅有一败涂地的落寞,还有满胸的羞愧难当。
那群人作鸟兽散,有的为保命,已经飞向管道,有的贪财,要在这神奇的地球之子寻宝,可他们不知道,一旦离开这个火山口,走出硫磺气味圈,死期就到了,他们的硫酸和致幻剂在前期战斗中已经所剩无几,撑不了多久。
腐尸果肉质软烂绵甜,可梅子感觉就是抱着腐尸啃,忍住极度的恶心吞下几口,而后全身乱抹。
徐康安望着锦鸮发愁,“我现在的血可以解它的忠心蛊,可是,它的羽毛刀枪不入,我又不敢让它抓住,怕没有还手的机会,怎样才能让我的血进入它体内?”
班长怀疑地看着徐康安,不是怀疑他的血是否有效,而是怀疑他的智商,“这种小事你都想不出办法?所以被它追得跟孙子似的,我以为你变聪明了,看来是我想多了,包在我身上,对了,你也给我喝口血,自打进入地球之子,我一直用意志和忠心蛊抗争,可以勉强控制,但万一黄小娥出现,我真怕自己成为你们的敌人。”
徐康安看着他问:“你现在还有抗争的感觉吗?”不等班长回答又说:“你已经知道人头信息,心中无比痛恨、悲哀吧?痛恨和悲哀这两种不良情绪所分泌的物质,犹如强效杀菌剂,能消灭你体内所有忠心蛊细菌,你现在和外界人一样不会受忠心蛊干扰,哪怕是见到黄小娥。”
班长顿时松口气,虽然身体感觉不明显,但现在的徐康安已今非昔比,大战在即,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存,所以他的话毋庸置疑。
远空传来枪声,班长知道是那些飞回地球的人在空中和黄小娥的军团碰头了,“我们快走吧。”
徐康安急忙脱下衣裙,身上仅剩一条裤衩,裤衩正面印有动画猪,他把饼干和血呼邋遢的炸弹包在一起背上。
梅子边走边抹边问:“它是什么鸟?体型也太大了。”
班长笑得不怀好意,“你还不知道吧,把皇的五脏六腑移植给徐康安后,我又让机器人把徐康安的五脏六腑包括怪物一起移植到皇的体内,它就是徐康安肚子里的那个怪物,最后把皇---就是黄小娥的妈吃得一点不剩。”
梅子确实被惊着了,举着双手僵硬地站着,他以为那怪物早死了,没想到竟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还是敌对关系,感觉脑子又乱了,说:“祸水,你生了个什么玩意?它居然想要你的命,也太大逆不道了。”
“少啰嗦,快!”班长已经跑起来,因为已经出了硫磺气味区,移动速度慢了,就会成为锦鸮的爪下亡魂。
梅子肯定跟不上他俩闪电般的速度,徐康安把包裹扔给班长,索性背着梅子跑。
“徐康安,前面是地毯式围捕的地面动物大军,你放点气味出来,一个屁就够了。”班长说。
“你能别这么恶心吗?”梅子抗议,已经被腐尸果熏的够恶心了,他还要在恶心之上加点料。
前面传来枪声,和某种动物的嘶吼声,还有人的惨叫声,待他们靠近点看到几个白衣人,是刚刚在火山口分散开的人,他们会凭空现在徐康安一行人前面,是在空中被打落,一群体大如牛的独角虎在围攻他们,独角虎并不用獠牙撕咬,只是用厚厚的前爪拍,而且力度控制的极其精准,只拍断他们全身骨头,但不破皮不出血,断气后再由恐鸟叼起飞向管道出口,丢回地球。
它们看到徐康安后,自动让出一条路,恭敬地立于两边。
梅子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世面、抗恐力够强大了,可走在它们中间,还是感觉心惊肉跳,接着又跑近一群身体如猪,却长着一颗狼头的动物阵里,在一双双阴森森绿幽幽的眼睛注视下,梅子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声音颤抖:“这比雾坑陪葬坑里的还恐怖。”
班长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地球四十多亿年的长河里,出现过无以计数的奇形怪状的动物,你能不能表现得有点知识?”
梅子撇撇嘴,突然有个发现,问:“一个人都不见,怎么只派动物来打架?”
徐康安答:“多死一个,黄小娥祭祀的血就少一份,人血得留着祭祀用,就在正午12:00。”
“还有,这些动物都因你的气味避让,那怎么对上面这只你亲生的鸟不管用?”
“因为它和黄小娥在一起的时候看见我,知道我是假的。”
梅子觉得他俩飞奔的速度绝对超过和谐号,因为他有风剥脸皮的感觉,从幽暗的月光里进入清晨的阳光里,也只是一闪而已。他的眼睛终于可以正常使用,满眼的青绿和恣意绽放的各色野花,这里有成群的奇形怪状的动物,有少许动物梅子在雾坑见过,从它们悠闲懒散的步态中可以看出,它们不属于战斗类,应该是在觅食。感叹地说:“谁能相信三千米的地下,竟有这样一个鲜活的世界,就连神叨叨的《山海经》也不敢这么写。”
对于梅子的知识储备量,班长已经失望惯了,说:“梅子,我再不辞辛劳给你讲解一下,不用崇拜我知识渊博,《山海经》的出处就是地球之子,三千多年前,洛巴特德人,就是帮你解蛊的那一部分战败被驱逐的洛巴特德人,最初他们曾经派出一部分人到雪山外寻找生存空间,由于样貌怪异和语言不通,被地球人当作怪物打死的居多,也有侥幸存活于世的,应该是为了适应地球剃了白毛,虽然身形高大,但总归有了地球人能勉强接受的人样,至于什么原因没有和洞中人再联系,无法细究,但那些活在外界的洛巴特德人为了不忘故土,那时他们又没有自己的文字,就将地球之子上的各色动物、植物、山脉画下,所以,《山海经》最初是以图画的方式流传于世的,由于地球之子是地球翻版,很多山脉和地球上的一模一样,后人就认为画的是地球,并配以文字,就有了现在的《山海经》,不过,在地球上只能寻找到类似的山脉,却发现不了所画的各色奇异动、植物,这就是《山海经》至今成谜的原因。”
“我···”
“嘘!”徐康安突然停下,因为他闻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遥望着远空说:“黄小娥御驾亲征了,她是要在祭祀前把我安排好,免得我扰乱祭祀,看来我还是挺有魅力的,你俩躲起来。”
梅子被班长拉得身不由己地跑,还不忘交代:“千万小心!弄个什么东东把身体遮住,不然人家会说你耍流氓。”
“废话真多。”班长烦死了,真搞不懂他的大脑,是怎么做到忽略生死专想皮毛小事的。
梅子担心地问:“他现在的能力可以和黄小娥抗衡吗?”
“他没说,我也不清楚,哎呀坏了!别动等我。”班长放开梅子和包,拼命往回跑。
徐康安已经站在树冠之巅,看着飞去接黄小娥的锦鸮,知道大战即将来临,他不再躲藏,因为黄小娥若存心找他,躲回地球也没用,顺手抓了些正吐丝的蝉,控制它们快速给自己织了件衣服,不然就真成了耍流氓了,突然听到班长又跑回,刚要询问,已经有东西飞向他,他伸手接住,是只老鼠,他眼睛一亮,不得不承认自己智商确实有问题,老鼠是鸮和猫头鹰的最爱,无论饿不饿,见到了绝对不会放过,把自己的血注入老鼠肚里再扔给锦鸮,锦鸮吞下就能解开忠心蛊,就算锦鸮不能为他所用,至少也不会再对黄小娥唯命是从。
黄小娥没有站到她的爱鸟背上,而是走在树冠与树冠之间枝叶形成的路上,在鲜花漫舞中现身,她依然白纱敷面,没有露出真容,但她这婀娜的身姿,通体天然而成的仙子气韵,足以惊艳世间。
徐康安鄙夷地望着她,心想:这副皮囊能如此鲜亮,黄树铭的血功不可没。
他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飞向黄小娥,指头藤条一闪,扫过她的脖子。
黄小娥飞身避开,身姿如仙子漫舞般轻盈优美,但她惊讶地发现,他弹出的藤条尾部居然带爪,攻击时可鞭可抓,这是四大家族任何一个族长都达不到的能力境界,惊诧地想:母皇的五脏六腑给不了他这样的速度和能力,他还吸取了什么东西的能量?
心中困惑,但身姿依然优雅,如清风拂柳般一挥纤纤玉手,无以计数的黄色蛾子飞扑向徐康安。
徐康安冷笑一下,潇洒地拍拍手,绿色的蛾子从他身体各个部位以喷涌之势飞出,铺天盖地地迎击黄色蛾子。
黄小娥在心中讥笑:自己的蛾子只有芝麻大,小而精悍,毒素可以瞬间毒死一头大象,而他豢养的蛾子竟体大如蝶,真是蠢笨之人豢养的蛾子也如此蠢大,拼的是蛾子的毒性和灵敏度,又不是比体型大小。
可当她看清蛾子两根触角下的脸时,不免心中一惊,那蛾子的脸不是蛾子的脸,而是人脸,每一只蛾子黄豆大的头部都长有一张小小的人脸,每一张脸上都布满愤怒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母皇的五脏六腑让拥有了吸取他人身体物质的能力,他通过万爪银的根系吸取保存在万爪银枝头的东绿家族人的能力细胞,将一个人的能力细胞萃炼成一个孵化嚢,再植入一枚蛾卵,也就是说,这一只蛾子就是依靠一个人的能力细胞长成,并拥有一个人的能力,而且,她也想明白为什么他的藤条尾部带爪了,那是万爪银,他利用万爪银吸完人的能力细胞后,又吸取了一万六千年万爪银的植物精华,他的身体是动物细胞占主导地位,所以,他不仅可以拥有万爪银的能量,却不会像自己这样无法接触地面,他把母皇的五脏六腑利用到了极致,真是小觑他了。
长有人脸的绿色蛾子,与黄小娥的黄色蛾子在空中飞战,乱纷纷一片,绿色的蛾子被毒死后,如树叶一样纷纷飘落,但大多数在没被黄色蛾子注入毒素前,就用蟾蜍一样的长舌把黄色蛾子粘住在吸入咬碎,几分钟就把黄小娥的黄色蛾子消灭殆尽,绿色蛾子纷纷飞回徐康安周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黄小娥。
黄小娥一点不紧张不在意,依然淡定从容,音如黄鹂:“这就是你认为有资格跟我一战的底牌?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居然当法宝用,可笑!”
黄小娥说着摘下面纱,露出和她母皇一样的绝世容颜。
躲在下面的梅子终于看到黄小娥的脸,喃喃自语:“这张脸能招天下女人记恨。”
班长急忙捂住他的嘴,用气说:“你想死啊?她能听见,会暴露我们的。”
徐康安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想:从不以真容示人,现在摘去面纱,肯定不是为了让他看看她有多漂亮。
黄小娥猛然一张嘴,原本小而红的嘴突然大到占据大半张脸,喷出一口气后立即变回樱桃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