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江婉清迫不及待的带着冬琼去了瑾棠院。冬芷就在泠雪苑,去做卤味吃食,又说了煮茶叶蛋的的方法,冬芷送了江婉清出了院子,就兴致勃勃的钻进小厨房。
柳氏早就准备好上香用的东西,自从知道江婉清生有一劫之后,柳氏每个月都去龙安寺上香祈祷。如今江婉清身体大好,她依旧月月都去感谢佛祖保佑。
江婉清其实很早就想去了,但是柳氏不放心,让她在府里好生修养一段时间。这次,还是她软磨硬泡,加上兄长说情,柳氏这才同意一同前去。
柳氏带着江婉清到前门的时候,江恒文已经牵着马等候。
“清儿,今日上香,不要离娘亲太远。”柳氏看着江婉清,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清儿知道,清儿只想亲自感谢佛祖保佑,也希望爹和哥哥们平安,希望娘身身体康健。”江婉清乖巧应声,她也不是吵闹跳脱的性子,除了她说的这些,她更想为原主上香,为前世的祖母上香。
“娘放心,孩儿会照顾好妹妹。”江恒文见礼回道。
柳氏和孙嬷嬷对视一眼,孙嬷嬷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一定会看顾好小姐的。
伯府的马车十分宽敞,冬琼率先上到车缘,孙嬷嬷扶着柳氏上车,冬琼紧跟着搀扶进马车内。而后是江婉清。
进了马车里,江婉清才打量着车内,没有奢华的装饰,都是简约大方的摆件。
雕花梨木的茶桌平稳的摆在中间,冬琼摆上几碟子糕点,孙嬷嬷沏好茶。
马车平稳前进,可尽管车夫驾车技术再好,也没有先进的减震效果,一路上还是颠簸不断。柳氏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颠簸,但是江婉清年纪小,还是弄得头晕脑胀。
江恒文骑马跟在一旁,他有些担心自家妹妹,趁着帘子稍稍掀起,看到脸色发白的小妹,心疼万分。
大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江婉清隐隐闻到一缕檀香,心知已经到了龙安寺。
江恒文扶着柳氏和江婉清下了马车,她看着恢宏的山门,不断有人上山,有别府的老夫人,也有像柳氏这样的当家主母。
江婉清跟在柳氏身侧,一步一步踩上台阶,慢慢的,她的心变得有些虔诚。足有一丈长三尺高的香炉,燃着三根手臂粗细的香。
龙安寺属于皇家寺院,平时也对百姓开放,更多时候都是皇家祭祀,官家祈福的地方,因此香火十分鼎盛。
江婉清扶着柳氏迈进大雄宝殿,双膝跪在蒲团上,孙嬷嬷分别点燃三炷香,交给柳氏,江恒文和江婉清。
江婉清接过香,双手供在额前,看着镀金佛像,心里默默祈祷。
佛祖在上,求您保佑我前世的祖母,步往西方极乐;求您保佑原身江婉清,不再有残疾;求您保佑我这一世的爹娘,让他们平安喜乐;求您保佑我三位兄长,愿他们健康一生病痛不扰。
闭眸默念之后,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没有让冬琼代替,亲自将香供在香炉里。
三人起身之后,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颂念佛号:“阿弥陀佛,三位施主,主持大师有请。”
江婉清不解的看着柳氏,又看看江恒文。据说龙安寺主持大师是得道高僧,原来是添了香油钱就能见到的啊?他们刚刚捐了三百两的香油钱呢。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对佛祖不敬,心里默默颂了句佛号。
禅房门口,小沙弥双手合十告退。
孙嬷嬷刚准备上前前门,禅房内就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慧静大师。”柳氏和江恒文还了一个佛礼,江婉清紧跟着照做。
“小施主。”慧静大师略微侧头,看着江婉清。“老衲为你颂一篇大明咒。”
江婉清看着这个点着结疤,身穿明黄僧衣的老和尚。看着确实高深莫测,她也知道六字大明咒是什么,可她没懂这老和尚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柳氏,柳氏点了点头,于是江婉清跪坐在蒲团上。
老和尚闭目虔诚诵经。
大明咒可消百中疾病,关转生六趣之门。
就在江婉清听慧静大师诵经时候,大雄宝殿内迎来两个锦袍青年。一个风光霁月,一个温和如玉。
龙安寺的方丈大师亲自迎接,稍微年长的一个,屏退左右,上了香。
“四哥,不求一只姻缘签吗?据说龙安寺的姻缘签极准。”慕容澈调笑一句,是慕容泓今日找他来大雄宝殿的。
“昨日父皇传召,意思是让你我来上一炷香。”慕容泓没有遮掩,昨日传召的事情早就传开了,他遮掩也毫无意义。
慕容澈点点头,他也是一时摸不准才询问一句。清澈透亮的桃花双眸,闪着夺目光辉。看的四周闺秀姑娘红了脸,绢帕遮面,也不时偷偷去看一眼那两个俊俏的公子。
“走,难得出来,今日本殿……本公子做东,请你尝尝龙安寺的斋饭。”
“四哥破费了。”慕容澈没有推辞,兄弟几个数慕容泓最富裕。看着慕容泓离开,他想起刚刚说的姻缘一事,想必皇后已经有了人选。
没有继续深想,他看了看大雄宝殿,想到当年一则往事。
那年冬天,他替云妃来上香,正巧遇到一对夫妻带着孩子求见主持大师,他们面容急切,想是遇到了急事,所以他没有急着出去,安静的等在一旁。
他看到主持大师摇了摇头,那对夫妻凄哀的离开,男子抱着一个红袄女童,精致的小脸圆滚滚的,扎着两个羊角辫,乖乖的伏在男子的肩头,只不过大大的眼睛毫无神采。
“五弟?”看着慕容澈没有跟上来,慕容泓回头就看到他在原地发呆。“想什么呢?”
“突然想起有一年冬天,四哥重病,我代替母妃来这里为你祈福。”
“啊,多亏你了。”
慕容澈现在门口,看着湛蓝的天空,想起那年冬天看到的女童,好像年画里的娃娃。
江婉清听完经文,扶着柳氏下山,她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看着庄严的寺院,她隐约看到一个白色锦袍的男子站在那里,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的梦。
没有多想,就被冬琼扶进马车。
“清儿怎么了?”江恒文察觉到江婉清刚刚的愣神。
“我在想,世间怕是在没有比二哥还要俊逸的男子了。”
“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