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丁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吃不喝不逗狗,颜色也变成了暗淡的灰色,像是水泥砌成的一座雕像一样,有着丰富而精致的线条,却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了好几天的呆。
直到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风卷着云带着一丝丝凉意来回溜达,算算日子用不了多久就要秋天了,这要人命的三伏天总算是熬到了尽头,大家伙心里的期盼都逐渐热切了起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午后,接丁对走的生物来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透明的大水母,大水母飘在206路公司的院子上空,大概有三四层小洋楼的大小,里面朦朦胧胧地让人无法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直到大水母撩开了像门帘一样的两只须子,从里面飘出三个一人高的透明小水母来,三个小水母出来后叽叽咕咕地聊了不一会,通体蓝色电弧明暗闪动几下后,就发出了大家都能听得明白的声音来:“人呢?“
欧阳大侠和刘双喜一人拖着丁对的一条腿,把丢了魂的丁对给拖到了三位水母的面前,站在地球人这边最中心的那个穿着沉闷的中年人急忙上前说:“按照通缉令上说的,我们的报酬。“
三个水母又不耐烦地叽叽咕咕了好一阵,这才让飘在左边的小水母用两条须子捧着一个小方盒子再一次从大水母里飘了出来,没等中年人上前去接,小方盒子就直接被扔到了还在打盹的老灶的怀里,老灶一边“擦着“小方盒子,一边带着笑脸、点头哈腰地往中年人身边挪步,被两个穿着防化服的人拦了下来,经过一番交流后,穿防化服的两人才小心翼翼地把小方盒子装进了一个大盒子里端走了。
这一幕看得几个小水母又是一阵叽叽咕咕,像是瞧不起地球上的这几个乡巴佬,当中的小水母两只须子缠在一起打了个“响指”,如烂泥一样的丁对就慢悠悠地飘进了大水母里,等三个小水母也飘了进去,大水母便把五只须子弓成个圆,奋力蹦到了半空中。
正当206路公司的众人们举头遥望的时候,大水母打着旋在半空中像是炫耀一般耍出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来,然后学着气球的玩法,不可抑制地膨胀自身,啪地一声,被炸成了无数的碎块,大水母的白透明碎块夹杂着小水母的透明碎块,以各自的方式折射着午后明媚的阳光,让206路公司的上空绽放出了一朵与众不同的“烟花”。
直到一块小水母的透明碎块掉在了抬头仰望的中年男人的脸上的时候,中年男人像是被人一巴掌抽醒了似的发出悲愤地吼叫,银河系使者死在地球,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
这不,就在第二天,206路公司的院子里来了一个所有人都听说过但却没亲眼瞧见过的飞碟,飞碟的门是被里面的人一脚踹开的,这种老掉牙的家伙总是出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从飞碟里走出来的两个鳄鱼人打算完成这笔买卖后就去换个新的。
两个鳄鱼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穿着同样笔挺帅气的西装衬衫领带,把裤子反着穿的话正好可以让尾巴舒适地甩在外面,棕色的皮鞋可是上等的鳄鱼皮,从头到脚,突出一个高贵。
在魏午的办公室里,两位来自银河系大联盟调查局的探员高傲地展示了自己的证件,证件上贴心地印着汉字。原来那大鳄鱼叫嘿嘿,小鳄鱼叫呵呵,都是来自坏星,按他们的说法,坏星是距离地球最近的文明星球,加入大联盟的才叫文明星球,像地球这样的乡下地方不配叫文明。在念完了银河系大联盟的招待标准后,掏空了魏午的钱包,两位探员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擦了擦手,打算先熟悉熟悉环境——去县里逛逛。
送走了两位探员,魏午来到了上官教授的办公室,加入了上官教授和欧阳大侠以及穿着严肃的中年人的讨论当中。椭圆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小方盒子,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那就是水母送来的,中年人说过的通缉令上悬赏的报酬。
上官教授听了魏午的话,拿着一根黑色的棍子往小黑盒子上敲了两下,小黑盒子先是发出一道蓝光,然后像扇子一样打开,显示出了坏星的大概讯息,原来那坏星是一个完整的星球,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削成了两瓣,这两瓣也不是对称的,是像夏天吃的西瓜那样,切掉一个小帽儿,然后拿着勺子吃里面的瓤,坏星之所以叫坏星就是因为里面的瓤被掏了个干净,只剩下个“西瓜皮”。后来加入了银河系大联盟,这才把两瓣星球上的生物都保存了下来,大鳄鱼嘿嘿来自大瓣,小鳄鱼呵呵来自小帽儿,两个都是坏星上一等一的大高手,人送外号坏星双煞,接了银河系大联盟的命令,这才从航空局里借出了坏星上唯一能穿梭空间的飞碟来到地球上,调查水母爆炸事件。
话说那坏星双煞出了206路公司的大门,定了个人多的方向一路上走马观花,第一次出门的他们,心里挂念着要给家里人带一点意思回去。
走了不一会,那四只绿豆一样的小眼睛被太阳晒得急溜溜乱转,找了个卖太阳镜的摊子,问价砍价一气呵成,言语之间明里暗里透露着自己是大明星的意思,那摆摊的老板看着两人不落俗套的扮相心里也有了数,挡着嘴巴压着声音悄咪咪地想要和这两个大明星拍个照,又拿出个小本本要了签名,害得四周来往的人们一阵羡慕,嘴里面不住地念叨着:“这才是艺术。”
买好了太阳眼镜的双煞踮着脚在赞叹之声又走了几步,拐进了一个大市场,走到大市场的最里面,停在一家店门口,店门的招牌上写着“金银铜铁”四个大字,下面跟着“五金专卖”四个小字,两只鳄鱼进门以后环视了一圈就叫着要买剑,要削铁如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