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陆耀霖这一天过的疲惫不堪,早起忙活帮忙搭照大哥的启程,结果大哥前脚一走,父亲发现劳老二陆耀庭离家出走一气之下病倒了,耀霖是又去请郎中,又忙乎着四处寻人,他有种家中重担一下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作为家中老幺,习惯于凡事不用操心的他,深深感觉到不适应。
晚上耀霖也没吃什么东西,只想着早些躺下休息,问了一下家中诸事是否妥当,得知父亲母亲也已经睡下,便回到自己的宅院,收拾收拾便睡了。
夜已深,耀霖在睡梦中辗转反侧,越发觉得口渴,想起身喝水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从未见过的房间,这是在哪?借着外面的光,他起来摸到了一支蜡烛,点亮后发现周遭应该是一家客栈的客房,借着光亮他突然发现前面置着一面镜子,然而最骇人的是镜中那张脸竟不是他自己的,是他二哥——陆耀庭!
耀霖惊得醒来,他从床上坐起,喘着气,后背已经汗涔涔了,原来竟是一场梦。耀霖心里想着虽然是梦,可是却从未做过这样真切的梦,梦里的一切是如此的身临其境。他这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睡意,看看天色还黑着,想起身去书房看看书,便起身穿好衣服,走向书房。
他叫了几声仆从的名字,无人答应,或许是白日里累了,下人们没听见,也罢,耀霖并不在意,便径直走向外屋,自己去点灯。进了外屋他猛地发现,一个仆人倒在了地上,他连忙下腰去扶,竟然摸到了一手血,是温热的,惊得他要大声叫人,喊道一半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接着一阵眩晕,有人在后面重击了他,耀霖倒在了地上。
待耀霖再次醒来,感觉有些寒意,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室外的庭院中,周围有很多人,明火执仗,他感到后脑勺仍有些疼痛,努力睁开眼睛,看出这是父亲母亲的屋里,院内立着的众人竟然个个穿着夜行衣,且蒙着脸,“你们是谁!要干什么!”耀霖吼道,两个黑衣人将其按住,力气十分大,耀霖挣扎着想起身,他们臂力一沉,耀霖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一个黑衣人抓起块布头将耀霖嘴巴堵住,耀霖想喊叫,却只发出呜呜的抗议。他借着火光看见了母亲也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同样被堵了嘴,惊恐地望着他,黑衣人们默不作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顷刻,他们押着他父亲陆镇山走进了院子。
陆镇山挣扎着,怒吼着,眼睛里似乎要迸发出燃烧的怒火,“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快放了我妻儿。”
他被拖拽到了一个黑衣人面前,这个人高瘦,自己竟摘下了蒙脸的巾子,漏出一张刀削斧凿的长脸,看见陆镇山被押来,他嘴角竟然漏出一丝微笑,可是这笑容却带着一股子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旁边地上的耀霖忽的想起,这人竟是他前日在街上对视的那个陌生人,耀霖不由觉得后背发凉,心生悔意,如果他再坚持提醒父亲哥哥多加防范就好了,看来这伙子人应该是盯上陆家好久了。
“陆老爷,这满院子的仆役家丁都被我们收拾好了,能下药的下药,没药倒的就直接杀了,你老老实实的听我们的话,便让你们一家人少吃些苦头。””为首的贼人淡淡的说,语气冷的像这寒夜里的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钱财尽管拿去,不要伤我家人性命。”陆镇山吼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我们不要钱财,只向你索要一个物件,听说你们陆家前些日子得了个宝物,是个刻着神秘字符的黑罐子,你把它交予我们,便可饶你们一家性命,若不然,呵呵”贼首冷笑着,摩挲着他手中的匕首。
陆镇山顿时明白了这群贼人的来意,可令他不解的是,就算那个古物是个有年代的宝物,除了它,陆家有的是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不至于这群贼这么大动干戈偏要点名单单寻它来,这到底是为何?
想必他们已经打探已久,说不知道是混不过去了。陆镇山定了定神,说道:“你说那个物件,陆某确实见过,我将其打开,里面释放出来的紫色光芒将我击倒,还因此害了我怀孕的儿媳小产,我断定此物是个邪物,便亲自将他仍入江中,不信你等可以在陆府尽管搜查。”
院子里立着这么多人,都默不作声,唯独能听见为首的贼人的冷笑声,他边把玩着匕首边说道:“陆老爷看来还是不肯说实话啊,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他一刀便刺向身边坐着的陆夫人胸口,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经迅速拔出刀,陆夫人表情惊愕,胸口的血直喷而出,由于被堵住了嘴,连惊呼声都未发出,便歪头倒在地上,抽出了几下,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神却渐渐暗了下来,不动了。
“月娥,月娥!!!”陆镇山声嘶力竭地唤着发妻杨月娥的名字,可是陆夫人却再也听不见了,一旁的陆耀霖眼看着他娘亲被刺死,却无能为力,他的心像被千万只虫子啃食着一般,痛不欲生,被堵住嘴的他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想想清楚吧,陆老爷,这是你小儿子吧,生的倒是挺俊朗,你看这眼睛炯炯有神,你说我是先挖了他的左眼,还是右眼?”贼首继续把玩着匕首,擦拭着匕首上刚沾上的陆夫人的血。
耀霖眼中似跳动着熊熊火焰,怒视着眼前这个贼人,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旁边押着他的两个贼人更加用力地押着他,他虽全力挣扎着,但却仍动弹不得。贼首拿着匕首,渐渐地向他眼睛靠近。
“住手,我带你们去拿!”陆镇山猛然嘶吼道,他的身体在颤抖着。
贼首又笑了,略显得意,“那就请带路吧,陆老爷。”
“我要带着我儿子,我不放心你们,我儿子必须在我能看见的地方,我就带你们去密室拿你们想要的。”陆镇山声音里夹着悲愤和怒气,一口气将话说完,声音透着坚决。贼首和众黑衣贼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让陆耀霖起来,同意陆镇山的要求。
“东西在哪?”贼首冷然问道,“在祠堂的密室里。”陆镇山答道,此时他的神色镇定多了,他在努力思考着,这伙贼人不图钱财,这才是最可怕的。虽说陆镇山经商数十年,也见过大风大浪,但是这伙贼人毫无忌惮之心,杀伐果决,定不是寻常贼寇,看来今日陆家在劫难逃,即便真将东西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饶了陆家。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定要保住幼子耀霖的性命!
众贼人押着陆家父子二人进入祠堂中,祠堂里摆放着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还安放了一尊佛像,这佛像有一人多高,“放开我,我要打开暗道机关!”陆镇山道。
贼首示意手下四周查验了一番,他也害怕陆镇山使出什么机关暗器,毕竟这是在陆家,他也不能洞悉陆镇山安排了什么花样,便道:“陆老爷,你放聪明些,莫要耍什么心机花样,否则我这架在你儿子脖子上的白刃可不会留情。”
“你放心,我明白。”陆镇山回道。
贼人松开了押着陆镇山的手,陆镇山稍微活动了下手腕,伸手去摸佛像后面的机关,只见佛像渐渐移开,露出了黑洞洞的地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