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那早已不复存在的皇室尊严,强撑着那最后一点颜面,不顾自己子女的安危。林窗有些气愤,因为根据历史,韫媖最后因为阑尾炎而死去了。阑尾炎不算什么大病,就算在现在这个年代也是有办法治好的,可就因为不想女儿接受西医,白白断送了一条年轻的生命,要知道韫媖死的时候才十七岁,青春刚开始,生命就走到了终结。
“正好,一起回去吧,你刚来应该还不知道怎么回去。”
林窗和润良一起回到了承恩公府,刚进府内润良就问林窗要不要去看看韫媖。
“你要和我一起去里面看媖儿吗?她很久没出去了,看到你她一定会很开兴的。”
“我进去没关系吗?”
润良点了点头,直接带她往韫媖的房间走,她的房间稍微有些远,院子里很僻静,应该是因为她的病,所以给她换了个人少安静的院子。走过假山,跨进月亮门,里面是一个种了很多绿植的小院子,走廊上空挂了很多鸟笼,里面各种各样的小鸟,毛色鲜艳,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旋即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房间里遮的严严实实的,可以说很阴暗,就像一直处于昏暗的黑夜状态。
“良哥哥?”床上飘来了一声虚弱的询问声。
“是我,这就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感觉好点了吗?”一大串的问题让床上的女孩不禁笑出了声。
“我每天都在睡,不想睡了,越睡越累呢。”
他走到了床前,点燃蜡烛后把床罩也拉开了。韫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润良身侧的林窗,一丝喜意跃上了眉梢。
“良哥哥,这位漂亮的小姐姐是谁啊?”带着一丝俏皮的语气,让人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这是我们家的客人,你可不要太调皮了。”
韫媖没有听他的话,继续带着喜洋洋的面容询问林窗,声音雀跃不已。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烛火静静地跳跃着,柔和的烛光只照亮了周围的一片,暖黄色的光为韫媖病态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健康的容颜。
“我叫林窗,窗子的窗。”
“窗?我好久没见过窗子外是什么样子了呢,都快忘记了。”她的眼帘垂了下去,声音染上了失落,可很快就恢复了欢快。
“那小姐姐可不可以经常来看我?和我说说话,我在这里很无聊。”韫媖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希望林窗能答应她的请求。
“好,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我有空了就来看你。”
林窗对着她很自然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韫媖看见她答应了,眼里闪烁着微弱的光,掩盖不住笑容。
润良有些诧异,因为他已经很久没看见韫媖露出这种笑容了,平时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的病情,她会自己强忍着疼痛,然后在他们面前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他每次都不忍看见她那么笑,可他也从来不会拆穿,他知道这是她给他们的安心。
“良哥哥,你先出去吧!”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润良也只能无奈离去。
“那好,你们先聊,我去给你把药煎好。”
看到润良走了,韫媖立刻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林窗。
林窗无奈,只能压了压被子,不让冷风跑了进去。
“小心点,不然又要生病了。”
“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能奈何我呢?”
韫媖调皮地开着玩笑,但林窗清清楚楚地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她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只是在这里装着开心。
“这个病是可以治好的,你不要灰心。”
“我知道有办法治好,我也知道我的家人不允许我接受那样的治疗。”
“你不怪他们吗?”
韫媖摇了摇头,继续笑着说:“我们家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辉煌,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小时候在皇宫的事情了,但我现在一直过得很快乐,他们也从没有少过我什么。”
“如果我可以护住他们最后的尊严,我不后悔这样。”
林窗沉默了,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之前她很气愤,可现在她也不知道她还能怎样。林窗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或许她能改变她的结局。
这个想法让她内心一颤,旋即便否认了。她只是这个时空的不速之客,决不能妄想去改变任何人的结局,这里的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能去改变世界的运行轨迹,违背自然的规律。
就因为自己一时的恻隐之心,可能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姑娘,该去吃晚膳了。”外面的传话声打断了林窗的失神。
“那我就先走了哦,我明天会再来看你的。”
“小姐姐明天一定要来哦!顺便帮我带一点有趣的玩意儿来吧,我都无聊死了。”一眨眼她又恢复成了那个开朗的样子。
“我等你哦!”说着还一直对林窗挥舞着手臂。
随着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又恢复了昏暗与安静,房外的鸟叫声只显得屋内更加地寂静。韫媖看着随风摇曳的烛火和缓缓流下的红色烛泪,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唉——又是我一个人了,我只想出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