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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囚无心(上)

如空把无邪交给碧绒手下,急奔而出,奋力想把天竺祖师和碧绒拖走,可是气力有限,拖半天也拖不走几步。

如空回头对躲在树后的人大喊帮忙,可是那几人无动于衷,始终不敢出来冒险。

毕方警觉看见如空,一跃飞到半空,朝如空喷火,烈焰如刺枪飞出,眼见如空要被烈火焚烧,天竺祖师突然起身挡在如空面前,烈火燃烧天竺祖师全身。

天竺祖师惨叫不断,如空在旁吓哭,想要救天竺祖师,却被烈火烫伤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竺祖师挣扎翻滚,最后慢慢倒地不起。

等火焰燃尽,天竺祖师已被烧成黑炭,面容都已被烧毁,无法辨认,如空抱起天竺祖师大哭,撕心裂肺,如丧考妣。

如空自幼孤苦无依,后被天竺祖师收为徒弟,四年来全倚仗师父的爱护与师叔的照应,虽二人一直多年争斗,师父与师叔在心中就像喜欢吵架的亲人,浮屠祖师死后,如空悲痛欲绝如掏心一般,幸而有天竺祖师抚慰开导,才有所好转,现天竺祖师一死,对他而言这世间再无亲人。

如空悲痛之余,看到毕方似乎欢呼雀跃,怒火心中起,慢慢地整个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又变成那晚吃人的蛇身水怪,如空准备扑上去撕咬毕方。

毕方连续口吐大火球,如空也鼓起大肚子,许多个小水球从嘴里喷涌而出,火球与水球相撞,发出一声巨响,火球被撞碎成火星,如空来不及躲,火星都溅到身上,烫掉鳞片露出血肉,鳞片与血肉相连,疼痛非常人所能受。

如空无心理会,心中仇恨早已让自己忘却疼痛,一心只想扑上去咬死这只畜生,可没等如空起身,毕方火爪轰然落地,一爪压住如空整个身躯,如空死死挣扎,但巨大火爪烫的自己无法使力逃脱,只能等死…

如空心里又一次感受到了绝望无助,他临死那刻,仿佛回到四年前瀚海琉仙岛上灵鳞城…

那年他六岁,无数的哀嚎在灵鳞城中响彻,血流遍整个回漩门,如空的母亲浑身插着刺鱼箭,逃跑之中死命护住自己。

最后一刻,将如空抛入回漩黑洞之中,让如空逃出生天。在回漩消失那刻,他绝望地看着,自己敬爱的长兄手挥大刀,毫不犹豫亲手砍下自己母亲的人头。

那一刻,他终生难忘,那一刻,他仇深似海。

如空心一死,对世间也渐感毫无生恋,不再挣扎。

毕方准备吃掉如空的头,突然无数的银光箭从左侧飞出,毕方惊觉拿铁翅护身,银光箭被悉数挡下。

毕方甚感恼怒,有人打扰自己觅食,连向射箭处吐大火球,一道白光以雷霆之势,破开了火球,又一道白光快如闪电,刺中了毕方,毕方巨大身躯被击退。

躲在树后的手下看到后,惊喜道:“破神箭和追仙箭…是伏雷子与舞雷子,我们有救了!”

两道白光回到一男一女右手中,后面还跟着一群手下。男的名叫碧穹,外号伏雷子,女的叫碧遥,外号舞雷子。

两人年龄相仿,相貌约莫四十上下,但碧穹面容清秀,眼神慈柔,一头乌发扎辫,颈子上有红色雀纹刺青,碧穹相貌不及碧遥美貌,碧遥面容更加俏丽夺目,一头银发洒落,双眼角有红色蝶纹刺青,姿态飘然,但眼神却多一些凶戾。

两人衣着与碧绒手下相差无几,但只有碧穹带着面纱,帔长如羽而曳地,只是头顶银丝小帽上多了许多羽毛。

定眼一看两人右手都拿着银色箭矢,碧穹左手拿着弓,碧遥左手拿着弩。

这白色箭与弓弩皆属飞羽族神器,碧穹的手里拿着名为“伏云战歌”的虎牙白金弓与破神箭,相传用百年灵兽“天山鬼剑虎”的牙齿与皮骨所做。

而碧遥的手里拿着名为“舞云追月”的鹿角紫金弩与追仙箭,相传是用百年灵兽“青海浮花鹿”的鹿角与皮骨所做。

碧穹看到毕方,叹道:“没想到上古灵兽毕方也出现了,最近天外峰真是热闹。”

碧遥悲愤道:“只不过是活了上万年的畜生,杀我女儿,罪不容诛。”

碧穹看到碧绒从昏迷中醒过来,宽慰道:“妹妹莫恼,绒儿无事,只是昏过去,眼下是要救绒儿脱离险境。”

碧遥对着毕方的眼睛,不停连着六支追仙箭射出,毕方连忙拿铁翅挡脸,碧遥手指往往哪里挥,追仙箭就往哪里飞,毕方被追仙箭逼的连连后退。

碧空趁机一个踏空滑翔,拿下挂在树梢上碧绒的帔衣,顺势飞到碧绒身边,将帔衣给碧绒重新系上,碧绒见到碧穹,满心欢喜道:“大舅,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碧穹笑道:“幸亏我们看到浓烟,及时赶过来,再晚一步我外甥女性命堪忧了。”

碧绒喜道:“我就知道大舅会救我。”碧穹抱着碧绒落在后侧树梢上,碧绒看到刚刚手下在树下挥手喊救,心中顿时充满委屈和不满,气道:“大舅,本来想把这个大鸟抓回去,给我们碧姓白露族的名声添光增彩,结果你的手下个个胆小如鼠,畏缩不出,害我差点丢了性命,大舅你可要给我做主。”

碧穹安抚道:“好,大舅回去要重重责罚他们。”

碧绒转念又想到还有天竺祖师和如空,急忙说道:“对了,大舅,我还抓到偷娘亲“仙羽”的贼人和他的同伙。”

碧绒指向天竺祖师和如空方向,只见如空变回人形,抱着天竺祖师痛哭,碧绒惊奇道:咦,那个老贼不是被绑着吗,怎么被烧成焦炭了?”

碧绒回想自己昏迷的前一刻,似乎感觉有人抱住自己,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是那老贼为了救我才被烧死的?”

正当碧绒疑惑之际,毕方浑身一颤,无数蓝火羽毛射出,然后化成一道道赤色火箭,接连发生爆炸,碧遥的追仙箭的攻势被毕方的火箭打乱,追仙箭只能悉数回到碧遥背后箭筒。

毕方此时已被彻底激怒,一声大吼,声波如雷,碧遥等人对此威力望尘莫及,只能死死抱住枝干,躲在树干后,可惜声波威力让树连根拔起,树干尽折。

一眨眼毕方面前的所有树木横七竖八倒,杂乱不堪,也不见碧遥众人身影。

一声啼哭让毕方惊觉,毕方吓得退后一步,好奇看着地上啼哭的无邪,毕方看见无邪无伤害之心,警惕拿白啄轻轻地顶无邪身子,无邪被顶着笑了起来,毕方似乎有些喜爱无邪,不停用白啄触碰无邪。

正当毕方放下戒备之时,碧穹从断树后跳出来,一支破神箭朝毕方眼睛射去,毕方反应极为迅敏,口吐巨大火箭与破神箭对拼,破神箭箭势顿失,碧遥从左侧断树跳出,抢过地上的无邪,随后顺势射出追仙箭,追仙箭箭尖撞到破神箭,破神箭如霹雳般破开毕方的火箭,射中毕方的眼睛。

碧穹收回自己破神箭,毕方铁翅燃起赤色火焰,双翅一拍打,形成一股一丈高的火球,凡过之处,所有被吸卷进其中的都被炸成粉碎。

随后向碧空、碧遥飞去。

碧穹惊喊道:“妹妹,这火球太厉害了,只能退,不能迎,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一部分人护着绒儿和那婴儿走,我带一部分人抓那孩童,我们在天翼城汇合。

碧绒认为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做到,执意让自己娘亲与舅舅带上万达通和天竺祖师的尸首,好事后一起合葬。

碧穹无奈点了点头,碧遥指挥一部分人留下,并带上万达通尸身,一部分人跟着碧穹。

毕方受伤害后,就往深山逃跑,一眨眼便不知踪影。

赤色火球逼近时,碧穹拉着如空逃跑,如空死也不肯走,死死抱着天竺祖师。

无奈之下,碧穹打昏了如空,让手下抱着如空走。

碧穹准备离开之际,又回头看着天竺祖师的尸身,心想:“这小孩死也不愿离开他尸身半步,总算有情有义之人,若这样让尸身被焚毁,那小孩定会再次伤心欲绝,而且也应承了绒儿…”想到此处,便抱起天竺尸首逃离。

逃离路上碧穹本想送如空离去,便问询如空身世,家住哪里,去往何处,要做什么,如空一字不提。无奈之下碧穹只好决定将如空先带回天翼城,听候长老发落。

碧穹准备返回天翼城,忽听到远处有两人叫喊,碧穹走进一看,是一男童一少女,这两人正是夜叉教“十三墓月手”中姐弟二人裴雁和裴蝉。

裴雁笑问道:“这位少侠,我想打听一下,前方浓烟滚滚,究竟发生何事?”

碧穹见裴雁不是本地人,心中多了几分防备,便假意说道:“别提了,山里有人故意放火,我们守山人不仅没抓住放火人,还牺牲了一人,这火势根本压制不住,我劝两位还是别往里面走。”

“两位看似不像本地人,来太白山有何贵干?”

裴雁笑道:“我们姐弟是去参州投亲找人的,不想误入这太白山,迷失了方向。”

此话一出,碧穹便知二人入山别有用心,去参州的路线,即使误入此山,也不会在这位置,加上太白山每处都有飞羽族做的下山标识,担心有人误入太白山深处丧命,此处乃半山处,裴蝉身后不远处就有下山标识,两人却视而不见。

但碧穹不知对方底细,只能与裴雁假意周旋。

裴蝉注意到碧穹身后站着的如空,心道:“这小娃好似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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