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蝉对裴雁使了个眼神,裴雁立即意会,笑着问道:“这位小娃是少侠的孩子吗?
碧穹苦笑道:“实不相瞒,不是我孩子。”
碧穹指了指被烧成焦炭的天竺祖师:“这孩子是这位守山人的,今日他带着孩子来一起巡山,结果遭遇此不幸,我们守山人要带他的尸首回去好好安葬,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裴雁拂面伤心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怜这孩子。”
在旁如空冷眼看着眼前的仇人故作姿态的演戏,先前如空一眼便辨别出二人,一心冲上前报仇,但是随后又想到无邪,便忍住内心积压的怒火。
裴雁姐弟二人无法准确识别如空,只因如空刚刚抱着天竺祖师焦炭般的尸首,脸上都抹上厚厚的黑灰。
随后碧穹一行人与裴雁姐弟告别,各自启程。
路上碧穹决定不走大道回天翼城,改走偏僻小道。
另外一边,裴蝉走到半路,忽笑道:“姐,没想到天竺那胖和尚被烧成黑炭,真是天助我也。”
裴雁也冷笑道:“没错,省了我们动手,刚刚我们就察觉到胖和尚的灵力,现胖和尚已死,小和尚不足为虑,先如今是找到青璇的孩子,《偷天换日诀》一定在那孩子身上。”
裴蝉一纵身坐着树梢上,笑道:“不用找,那边人根本不是什么守山人,那孩子一定是被那群人带走了。”
“记得有首诗千古流传,人间银羽落,夜静无影空。月出惊天翼,时鸣太白中。”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上古八大家族的飞羽族,相传他们居住在太白山天外峰的天翼城,对方实力不明,我们二人不宜动手,打草惊蛇,还是等其他墓月手到了,再商议办法。”
裴雁也跳上树梢,望着碧穹离去的方向,嗤笑道:“什么狗屁上古家族,若教主带夜叉教众来天外峰,轻而易举便可踏平天翼城。”
裴蝉指了指天上,调笑道:“姐,你别太狂妄,你要知道上古家族能传承至今,生生不息,香火一直兴旺不衰,凭的是祖上修真得道成仙,那是上苍护佑,不是我们寻常百姓可随便觊幸。”
裴雁冷哼一声,便不在发话。
裴蝉从怀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盒子是一只甲虫,翅膀尾部闪着绿光,定眼一看是冒着绿色鬼火,金纹与绿翅相接,振翅时不时发出琴音,故名为金甲火琴虫,乃鬼灯族所在之地盛产的虫子。
裴蝉轻敲虫子的背部,说道:“去告诉其他人,发现天竺等人踪迹,我们在此等候。”
金甲火琴虫得指令后,便立刻飞离。
碧穹等人来到了天外峰的天池,碧穹说道:“我们到天翼城了。”
如空愣道:“哪里有城?”只见碧穹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的孔雀羽毛,把羽毛放进天池中,青蓝色的天池水立刻变成银光色,整个水面汹涌澎湃,波光粼粼,一块块的青石阶板慢慢从天池底升起来,形成一个高耸入云的阶梯,最后一块石阶在高空上裂开了一个光晕圈。
碧穹走上青石阶板,如空没见此景,小心翼翼跟在后面,走到半路眼睛不知觉斜视下方,整个天外峰映入眼帘,心知这么高摔下去定会粉身碎骨,想到此处脚足一软,身形仰倒,如空心想彻底完了。
然而如空并没有掉下去,原来青石阶上的古藤有灵性,感知有险便会长出,扶助要掉下去的人。
如空吸了口凉气,双脚微抖,心想多亏这树藤让自己拣回一条命,后面的人偷笑如空的怯懦,如空心中颇为不满,壮了壮胆追上碧穹。
如空进入光晕圈后,踏上悬空石阶,朝天翼城门飞去,如空被眼前美景所吸引,看到天空上悬浮着许多山丘,其地下两大山脉最主要空鸣山和天羽山,两山皆连接天外峰,内为天羽、外为空鸣,成环线弧状,而强大结界将其隐于天外峰之外,空鸣山为飞羽族狩猎之地,奇珍异兽颇多,而天羽山山脚则矗立许多巨大宫殿,车马繁华,是为天翼城。
天翼城分为三庭五楼,巢庭、羽庭、高庭此为三庭,鸟楼、语楼、花楼、香楼、飞楼成为五楼。三庭之顶皆有冰川湖泊,其势溶溶,流入宫墙;楼阁构建精巧,迂回曲折,廊腰缦回,檐牙高啄;三庭与五楼间长桥卧波,复道行空,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处,舞袖春光,其乐融融。
而巢庭主议参与国事,羽庭主议裁决族事,高庭则掌管和制作族内各种灵物神器、书籍,五楼皆掌管行商、授武、伤患、饮食以及居所。
飞羽族一般族人所居住之地为阈、阆、闿、闰、闺、阗、阏、闾、阎、闼、闱、阇、闲、阑、闼、闳、阊、阘、阓、闽、阛共二十一苑,族长及辈分职位较高者则居住春雨楼、夏草楼、秋霜楼、冬月楼四楼之中。
碧穹带着如空一行人来到羽庭,碧遥等人已在羽庭门口等候多时,如空急忙追问碧遥将无邪放于何处,碧遥说将无邪交给香楼楼主照顾让如空不必担心,这样如空心知才松了一口气。
如空来到大殿,只见中间坐着一中年人,约莫四十上下,面容憔悴,衣着云纹青乌鹤氅与飞鸟银白流苏衫,头戴孔雀白羽冠。旁边还站着二位老者,一位流云纹黑袍,一位飞云纹白袍,两位老者各持一柄银纹百雀杖。
中年人咳了两声,缓缓说道:“我是飞羽族族长和阙,这两位是‘白云长老’和荧,‘墨云长老’凉镜,那三位白露氏想必你已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如空说道:“我法号如空,我师父是浮屠祖师,那位被烧死的人是我师叔天竺祖师。”
和阙点了点头,说道:“如空,大致事情碧遥已告知我,现如今两位贼人皆毙命,我念你年幼无知,若肯交出仙羽,我便放你出城。”
如空理直气壮,理论道:“我没有偷就是没有偷,再说你们什么时候见到我们偷的,这个叫万达通的人我都是第一次见。”
碧绒在旁气道:“你这小贼,你家老贼刚刚就在山下承认了,你还想狡辩!”
这时从殿外走进一个男人,高声叫道:“依我说,先卸了他的双手,看他招还是不招!”
众人望去,此人身型瘦长,穿着银衣短裳,青羽帔衣曳地,鬓角盘着小辫绕着银羽冠,嘴上留有两撇小胡子,手臂上满是纹身。
碧绒激动地喊道:“二舅!”和阙一脸不满,冷声道:“碧昂,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热闹。”
碧绒欢喜跑过去,碧昂抱起碧绒,愤愤不平说道:“此事关乎我妹妹,我怎能不来,我平生就最恨这些小偷小摸之人,族长将这小贼教给我,我两天之内必能撬开他的嘴!”
和阙拍桌子,怒斥道:“你别给族里添乱了,赶紧回你的高庭制灵器去,还有一月便要与青花族举行联姻大会,要因此推迟时日,你负担得起吗?”
碧昂被和阙的一番斥责弄得无话可说,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欲与之争吵,碧穹见状,连忙抱下碧绒,笑道:“二弟心系妹妹,此乃人之常情,还请族长原谅他鲁莽行事。”和阙摆了摆手,示意碧昂退下。
碧穹推了下碧昂,使了个眼神,示意碧昂不要此时跟族长争论,而碧昂却不想离去。
碧穹皱眉小声道:“二弟,上次你为素未谋面的女子,一怒之下杀了参州刺史的儿子,族长已是宽宏大量放过你,这次你难道还想再过一次羽刑堂?”
碧昂听完,拜别族长后,悻悻离去。
和阙望向如空,道:“依碧绒所说,你师叔在山下承认自己偷了,此事你如何解释?”
如空道:“师叔为何应承,我不知其中缘由,但我们的确第一次来天外峰,我们连仙羽是何物都不知,如何偷来,你们如若不信,尽可搜身!”
和阕示意碧穹搜身,碧穹搜了半天,摇了摇头。碧绒抢声道:“不在小贼身上,一定在老贼身上!”
碧穹又翻了翻天竺祖师的尸体,搜出一个烧焦的小锦盒,还有白龙寺,和一对白龙木鱼。
碧穹打开小锦盒,里面装着一对明月白玉耳坠,碧遥看到耳坠大惊失色,心中慌乱:“这是我的定情信物,难道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