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瘦了,黑色的长发简单的挽起,几缕青丝垂下,衬着她消瘦的脸有些苍白,布满血丝眼睛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显得有些疲惫,眼角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闫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但是他知道自己昏迷的这些天里,方雨一定很难过。
他张了张嘴,想向方雨问声好,但是嘴里有东西,没法说话。舌尖有丝丝甜意,正是自己最爱吃的冰糖莲子粥的味道,他注意到方雨手中拿着碗与勺子,看来她刚刚在喂自己吃饭。
闫月吃力的咽下口中的粥,对方雨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太久的昏迷让他有些虚弱,肌肉不听使唤,就连笑起来都那么艰难。“可能笑得会很丑吧”,闫月自嘲到。
这是方雨见过最好看的笑容了,尽管笑容的主人黑黑的,嘴角还抽搐着,流下没咽下去的粥,但是着笑容在方雨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动人。
方雨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拿着碗的手有些颤抖。她赶紧将手中的碗勺放到一旁的案几上,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这又是自己的幻觉。
这一次不是幻觉,那双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嘴角还挂着熟悉的坏坏的笑。方雨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流。她扑到闫月怀里,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似乎想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真实。她小声地啜泣着,眼泪却打湿了闫月的衣服。
闫月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方雨的头发,柔声道:“你辛苦了”。
“你辛苦了”,这四个字如同呐喊在沉寂的雪谷,请发了情绪的雪崩,方雨紧紧地抱住闫月,嚎啕大哭起来。
三十天,闫月昏迷了整整三十天,这三十天她有多少担忧,有多少思念,有多少自责,就有多少泪水,有多少难过。
“发生了什么事”,刘先生匆匆走了进来。
刘先生也憔悴了许多,胡子和头发都乱糟糟的,一点也没有往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他看到闫月,便愣在了原地,转身揉了揉眼睛,又看过来,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笑,熟悉的人。
“你醒啦”,刘先生似乎卸下了重担,浑身有些瘫软,他靠在墙边席地而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令先生担心了”,闫月挣扎着起身,却被方雨按住胳膊。“你不许起来”,方雨固执的说到。闫月看着方雨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她含着泪光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听了话,又躺了回去。
刘先生笑了笑,说到:“我看闫月眼有精光,想必之前受的伤已经痊愈,修为也是更进一步,现在行动不便,一来可能是昏迷太久导致的行动僵硬,二来嘛”。
“二来什么?”闫月、方雨同时问到。
“二来是方雨你压在闫月身上,抱的也太紧了一些”,刘先生似笑非笑道。
方雨的脸唰的就变红了,而且罕见的,闫月的脸也变红了。方雨赶紧从闫月身上爬起来,而闫月则怅然若失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手中还残留着方雨的发香。
“闫月,你此时运功,看看这次修为有多大进步?”刘先生道。
闫月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流动,他惊奇的发现,自己体内真气的一切变化竟如在他眼前一般,而操控丹田处的“黑气之海”的真气也使臂使指。
他双指并拢,调动体内真气往指尖聚集,双指被黑色的气劲笼罩。他瞄准墙壁轻轻一弹,黑色气劲脱指而出。
黑气闪过,“啪”的一声,青砖的石墙上应声出现了一个浅坑。
闫月看得目瞪口呆:合计着自己昏迷了一场,醒来之后功力不退反进?
刘先生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闫月的表现很是满意,从他那淡然的表情来看,闫月功力的大进,似乎是他预料之内的事情,刘先生又转身向方雨说到:“你也来试一试”。
“我可能不行吧,我比闫月之前的功力还差得远”,方雨惭愧的说到。
“但试无妨”,闫月笑道。
闻此,方雨也不再扭捏,她闭眼运行真气一个周天,随后也将体内真气凝聚在指尖,星月神功的真气散发出微微白光,却又有缕缕黑气游走于本是纯白无瑕的真气之中。
方雨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指尖的缕缕黑气,这黑气与闫月的真气颇似,令人不得不将两者联想起来,她转头看了看闫月,又看了看刘先生,似乎想知道其中原因。
刘先生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催促着方雨打出指尖真气。“唰”,莹白的气劲应声在闫月打出的小坑旁也打出一个小小的浅坑。
“这怎么可能!”方雨被自己震惊了,据她估测自己修行的进度,想要达到这种真气外放的水准可能还需要积年累月的修行。
“没什么不可能”,刘先生淡淡的笑道:“你在助闫月运功疗伤之时,自己体内的真气相当于借助闫月的身体运转,再加上自己运功的速度,也就是说你修炼的速度相当于闫月与你天赋叠加在一起的速度,而且,似乎闫月与你的功法之间互有共鸣,起到了相辅相成的效果”。
“这,这么神奇吗”,闫月半信半疑的看着刘先生,在他心中刘先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儒,若只是知晓一些上古辛秘,还可以理解为博览群书,然而一个并不修行之人为何会对修行之事如此之了解,这不得不让他心生疑虑,刘先生在他心里又神秘了几分。
“只是做不到像闫月一样收发自如”,方雨羡慕的看着闫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有些人睡一觉就比得上自己多日的苦修,她心中不免心中有些挫败感。
闫月也是很惊奇,他现在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行轨迹,似乎就在眼前一般,和昏迷时的视角虽有差距,却十分雷同,他不得不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他想了一会,最终决定说出来:“我在昏迷之时,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意识”。闫月将自己昏迷时的所见所闻,对方雨与刘先生全盘托出,只是隐瞒了意识之海中遇到闫仲月之事。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作为穿越者的消息未免太过惊人,还是隐瞒起来比较好。
“祸兮福之所倚”,刘先生啧啧叹到,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问到:“你可会御气物之术?”
“御气之术”,闫月脑海中浮现当日樊屠夫所使的手段,一把势大力沉的黑铁刀却刷的如臂使指,令他好生羡慕。
闫月回忆了一下锻体篇,锻体篇并没有记载这种手段。他所修炼的锻体篇,似乎是个很单纯的仙法入门篇,侧重于真气运转生生不息,修的大成之后,哪怕只是寻常拳脚,却也有莫大威力,至于招式却并未对其过多阐述。
“家传武学中并未提及御气之术,学生也未曾修炼过”,闫月回道。
刘先生沉吟一会,对方雨说到:“方家星月神功,御气之术颇有独到之处,我之后会与你家族交涉,你先传授给闫月吧”。
方雨点点头,道:“正有此意,学生谨尊师命”。方雨答应的爽快,一这星月神功的御气之术虽说是不传之秘,却没有星月神功的大纲如此重要;二来自闫月昏迷之后,方雨日夜自责,借此机会也可以对闫月稍做补偿。
闫月在旁边却思绪纷纷,这昏迷了几天醒来,功力大增不说,还能蹭到一个看起来就很宝贵的御气之术?
这波昏迷,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