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评价闫月此子,似有胎慧,生而知之。其实刘先生应该自信一点,因为闫月就是个生而知之的人,他是一个穿越者,还是一个灵魂穿越者。
闫月此时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又在回想着自己穿越的前的场景,那日他正骑着山地车行在昆仑山脉之中,骑行过昆仑,这看起来有些疯狂的计划,谁能想到一个被死宅实行,并且无限的接近成功呢?
他已经接连骑行了十四天,身体疲惫,精神却及其亢奋。放眼望去,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路边是悬崖,被厚厚的云雾挡住,显得深不见底。他停车坐在路边,看着一片云海,时不时吐口唾沫,想试试这悬崖到底有多高。
此时突然刮起了劲风,他还不以为意,这是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动辄狂风骤雪,这些天他早已习惯了。
只是这次的风却与往日不同,似乎是从上而下,闫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牟得卷起,落下悬崖。他还没落地,手脚乱舞却抓不住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他只看到天上一道亮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落到他身边,随即爆炸开来。强烈的冲击波似乎连空间都扭曲,时间仿佛都放缓,他似乎可以看见那扭曲的波动将他慢慢卷入其中。“死得这么浪漫么?可惜还没能摆脱母胎单身啊!”他最后想着,陷入了黑暗。
“月月,小月月!”,闫月好像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意识仿佛仍是一片黑暗,但呼喊声却变得越来越真实,他终于能够确定这声音的来源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他意识到自己仍闭着眼睛,便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旋即又被耀眼的阳光恍的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他眯起眼睛,努力聚焦视线。
首先看到了一个妇人,正抱着自己的头痛哭,“月月,我的小月月”。看来就是她在呼唤自己。
闫月吃力的想抬起头,发现自己的脑袋比秤砣还沉,仿佛里面不是脑袋,而是泥浆,疼得厉害。他不禁痛哼了一声,却吓了那妇人一跳。妇人用手颤颤巍巍的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见随呼吸微弱,却还实打实的活着。“我的儿啊·······”,妇人紧紧的抱着他的身子,眼泪都滴在了闫月的脸上。只是一时间大喜大悲之下,竟直直昏了过去。
“夫人!”有一个壮汉扶起妇人,“葛大夫,还请您再为小儿看上一看!”
葛大夫名葛吉,看起来身宽体胖,平日里总是慈眉善目的样子,此时却是面色凝重,心想“方才闫月呼吸停止、心跳全无,分明就是已经死了,怎么又会暮然活了过来?”
他俯身探耳趴在闫月的心口出,只觉这心跳虽是微弱,却实实在在的有,绝不是诈阳而成的活尸,他又探手试了试闫月的鼻息,气息绵弱温润。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闫月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死而复生吧”。想罢,葛大夫向闫武拱了拱手,“闫大爷,令郎福泽深厚,已无大碍,只是受惊受凉,身体暂时有些虚弱,我这有安神之药方一副,每日一副,月余即可无碍”,语气颇为恭敬。
这闫武之父曾是相县县丞,家大业大。可是这闫武虽说读书不成,未能继承其父的县丞之位,却凭着家传的功法,炼体小成,练出了一身出色的身手。这闫武虽未入仕途,却凭着出色的身手,成了远近文明的镖师,后来带着自己一帮老哥们,建立起本地数一数二镖局。平日出门前呼后拥,众人畏之。故这葛大夫语气颇为恭敬。
“葛大夫辛苦了,这是小小心意”,闫武说罢挥手让人呈上一匹棉布。
葛大夫大喜,淮水两岸并不产棉,平常人家都穿麻,棉布颇贵,这一匹布怕是比他出诊十次所得的价值都要高。连忙抱在怀里,道谢告退。
闫月醒时,发现自己竟是个婴儿,内心瞬间崩溃无比。但是也没办法,既然没法反抗,那就只有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只是总有一个大汉,将自己高高举起,还喜欢用钢针一样的胡茬子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的,这让内心心理年龄起码弱冠的闫月内心更更崩溃了。但是也没办法,既然还没法反抗,那就只有找个更舒服点的姿势躺着。
长的大一些后,父亲常有机会就带他去周边游玩,给他讲远方的故事。他只是听着父亲讲那些远方的故事,默默思考着什么,很快他就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原来自己竟是穿越到了一个意外溺死的孩童身上,而自己在的地方,叫做大秦国。
这大秦国风俗文化竟与前世的古代雷同,衣着打扮在闫月眼中,颇具一种古风的美感。当然他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有趣。而这里的行政制度,文化体系,甚至历史名人,神话传说,竟于前世多有吻合之处。这是种巧合可就太诡异了,闫月甚至怀疑这不是巧合,而是某个现在无法认识的存在,有意而为之的结果。
而在日后的探索中,闫月也确信现在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前世的地球。
“谁能动不动就活上万年啊!!!而且这世界也大的太没边儿了!!!”。在一次听了父亲讲祖龙皇帝的故事,硬缠着父亲带自己去看了淮水之后,见到淮水原本一眼望的到头的宽度,如今竟有了大海般的广阔无垠,曾经自己熟悉的,平静的,沉默的淮水,这里竟向钱塘江大潮一样狰狞的时候,闫月心中疯狂吐槽。
巧的是,此世的闫月竟名字都和前世一样,当然,也只有名字一样,样貌,体型,全然是另一个人了。
“我这才是真正的重新做人吧!!!”,闫月自我吐槽道。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闫月前世生活颇多苦难,也许是世事皆苦抑或其他,穿越至此方世界,除了不舍自己的家人朋友外,留恋也不是很多。转世重生,听起来就像是小说里的东西,如今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闫月心中有种不真实的梦幻。
可是比穿越更梦幻的是,有一天闫月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纵身一跃,一丈有余。扎马一拳,打断了碗口粗的树干。
“爹爹,你可以飞檐走壁吗?”
“小儿科,看我飞檐走壁”。
“爹爹,你可以劈手断石碎玉吗?”
“小儿科,看我断石碎玉”。
“爹爹,你可以左脚踩右脚飞起来吗?”
只见闫武用瞅傻子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来福,去请葛大夫来,看看是不是月月上次脑子里进水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闫武作为镖师常年在外,父子间虽然聚少离多,但是在一起的时候却很温暖,很快乐。闫月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份父爱。他前世和父亲关系僵硬,与家中极少联系,心中与家这方面一直怅然若缺,此世却也算是弥补了回来。
“我叫闫月,今年是穿越的第十四个年头;我叫闫月,是闫武的儿子,明天十五岁;我叫闫月,我在异世界也有了家”。闫月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夕阳,太阳正挣扎着释放自己最后一缕光辉。
“惟愿那边的亲朋幸福。”闫武喃喃道。
闫月看着不远处的家门,狠狠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那些思念与悲伤统统忘记,他看见父亲已守在门前等他回家。闫月笑了,小跑着迎了过去。
“老头子,今天吃个啥?”
“烤羊腿!”
“啧啧!”
“臭小子还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哈哈哈······”
“要是有动漫和游戏就完美了!!!”闫月小声嘀咕。
父子俩大笑着进门去了。
此时的太阳也散尽了自己最后的光辉,沉入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