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同见了周青,也是一惊,正自纳闷唐军怎的从后山杀来?
原来日间的牧羊老者,却是侯天阳易容装扮的,听了杨方的指点,沿着山坳小路而行,果然并无一个守卫,反倒是可以遥遥望见蕃兵大营,由此而上可催兵偷袭。
侯天阳返回唐营,见了薛仁贵后将山中情况言明。薛仁贵当即部署,周青、薛先图率三千精兵偷上山去,以射帅旗为号,待到侯天阳寒夜射倒帅旗,周青、薛先图率奇兵突袭,蕃兵顿时大乱。
周青舞动双鞭,向着苏宝同打了过去。身后薛先图也杀了上来,杨方从侧翼抵挡住了薛先图。
苏宝同向六怪喝道:“六位义士,请带小妹离开。”苏锦莲道:“哥,我不走!”随着苏宝同一路杀出重围。
只听身后又是一片喊杀声,火光冲天。薛仁贵亲率大军,已然破了前山,杀倒蕃兵无数。苏宝同无心恋战,只得率着残军败了下去。
侯天阳拉住白龙驹,收起金乌枪,再次摘下落日弓,取出射日箭,拉弓搭箭对准了苏宝同。
苏锦莲远远就看到侯天阳,跟着苏宝同败走之际,便不住地回头,见到侯天阳已经拉起了弓箭,不由得心中大惊。
侯天阳早就盯准了苏宝同的后心,就在他松手的一刹那,忽然脑海中闪过了那个梦,苏锦莲举剑刺向自己的梦境。
一道白光划破夜空,直逼向了苏宝同。
忽然一马一人竟然出现在了苏宝同的身后,射日箭径直射进了那个人的后心。
苏宝同闻声回头,不由得大惊,叫道:“莲妹!”原来是苏锦莲挡在了苏宝同的身后,为哥哥挡了这一箭。
苏锦莲应声落马,身子已经倒了下去。
侯天阳没想到苏锦莲会为苏宝同挡下一箭,也是愣在了当地。
苏宝同拉住了马,翻身下马跑到苏锦莲的近前,抱起了妹妹失声痛哭:“莲妹!莲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锦莲双眼迷离,却勉强扭头看向了侯天阳,那种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万般不舍。
侯天阳也看着倒在地上的苏锦莲,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苏锦莲向苏宝同说道:“哥,求你……求你不要……不要怪他……这是我……是我自己的决定……”
苏宝同哭道:“莲妹!你别再说了,哥一定会救你的。”
苏锦莲摇了摇头说道:“哥,答应我……不要再……再报仇了……好好……活下去……”说着转头再次看向了侯天阳,缓缓地伸出手来,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她尽管用尽了力气,还是抓不住任何东西。
苏锦莲的眼前渐渐黑了,眼角再次留下最后一滴眼泪。伸出去的手也缓缓落了下来,身子也沉了下去,一代巾帼女将就此香消玉殒。
苏宝同抱着妹妹的尸首放声痛哭,杨方也顾不得太多,拉起苏宝同便要走。苏宝同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侯天阳,咬着牙说道:“好小子,我要你偿命!”猛然抬手就是一支飞镖,直逼侯天飞了过去。
侯天阳仿佛失了魂魄,也不做任何闪躲,正被这支毒镖射中胸口。他手中落日神弓掉落在地,身子也从白龙驹上栽了下去。
薛仁贵举着方天画戟向苏宝同杀了过来,苏宝同本就不是对手,又因刚刚痛失亲妹,也是手上慢了一招,薛仁贵的白虎鞭砸了过来,再次被砸在了后背之上,顿时口吐鲜血。
苏宝同见薛仁贵来的厉害,口中念诀,急忙化作一道长虹,乘夜而逃。
薛仁贵倒觉吃惊,心道:“好厉害的道术。”当即杀散蕃兵,连夜派人将侯天阳送回了锁阳城。
长安城,锦绣阁,是皇城暖阁之一。
李萌菡一直就住在那里,每日每夜无不思念着侯天阳。
唐军征西已然去了四五个月,再过几日便是除夕。
此时的长安骤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李萌菡伫立在屋檐之下,看着庭院中的白雪,月光之下波光粼粼。
宫女怀抱着暖炉走了过来,将暖炉递给李萌菡说道:“公主殿下,屋外天冷,还是进暖阁休息吧。”李萌菡笑着接过暖炉,说道:“你去为我准备纸笔来。”宫女应了一声喏,转身便去准备了。
李萌菡怀抱暖炉,缓步走进了阁内。此时宫女已然准备好了纸笔,伺候李萌菡跪坐了下来,为她研磨。李萌菡伸出纤纤玉手,以拇指和食指捏起鸡距笔,但是抬手要写的时候,却迟迟不能落笔。
“容华一朝尽,惟馀心不变。”笔落之处,李萌菡却只写下了短短数字。这是南北朝时期鲍照之妹鲍令晖所作的《古意赠今人》中的诗句,以寄相思之情。
李萌菡刚刚写完,便要直起身子,猛然眼前一片漆黑,手中的笔也落在地上,身子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锁阳城,薛仁贵大军已然回城。
但是侯天阳身中毒镖,太宗李世民闻听大惊,同着徐茂公来到营帐。只见侯天阳躺在床上,和当时的薛仁贵一模一样,周身一团黑气,脸色也是发黑。
李世民坐在侯天阳的身边,甚是担忧。徐茂公说道:“陛下保重龙体,潞王殿下也并非无药可医。”李世民问道:“军师莫非说的可是那位樊姑娘?”
徐茂公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樊姑娘纵然有药可医,现下却不知所在。”
李世民道:“那岂非是难以找寻?”
徐茂公看了看躺在榻上的侯天阳,说道:“话的确是如此说来……”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帐外有人说道:“老夫倒是有办法医治侯少侠。”
只见帐帘一挑,程咬金陪同名天舒走了进来。
名天舒给天子见礼,李世民见了名天舒这才龙颜大悦,慌忙起身搀扶老剑客,问道:“老剑客有什么办法可以就阳儿?”名天舒笑道:“陛下莫急,老夫的名剑山庄之中藏有仙药,想必可以医治侯少侠之毒症。”李世民大喜,道:“如此甚好。”转头向徐茂公说道:“朕御驾亲征已有半载,幸而杀退蕃兵,朕意欲起驾回朝,由名老剑客陪同,将阳儿带回长安医治。”
徐茂公说道:“那锁阳城之事……”李世民传旨说道:“一应文武,文的同军师保驾回朝,武将从元帅镇守锁阳,进守攻伐,全凭帅令。”
徐茂公即领旨,次日向众文武下令:天子起驾回朝。众大臣听了,不胜之喜,收拾行装,候驾起程。
唐主李世民起驾出了营门之外,众武臣送出锁阳城。李世民传旨:“将阵亡诸将士骸骨带回长安归葬。”众将叩首谢恩,送至玉门关。
契苾何力听说天子摆驾回朝,不胜大喜,急忙迎出关来。
海棠也是得知侯天阳身中毒镖,心中焦急万分,如此天子在玉门关小住三五日,海棠便日夜照看弟弟。
第七日,李世民起驾长安,契苾何力送出关来,沿路州府长官百姓纷纷出迎。如此又是走了三四个月长久,侯天阳依旧没有好转,徐茂公以丹药续之,才不至毒发,终于遥遥望见了长安城。
名天舒来见李世民,奏请道:“此地离长安已然不远,老夫要带着侯少侠回洛阳名剑山庄医毒,就此告辞了。”
李世民没想到这么快,叹息道:“还请老剑客务必要尽力施救,朕必感恩戴德。”
名天舒微微笑道:“陛下放心,老夫与侯少侠一见如故,定当竭尽全力。”
李世民心中稍作安慰,派人陪同名天舒将侯天阳送至洛阳,自己起驾进入长安。早就有人回报太子,李治引着文武百官出城相迎,不在话下。
洛阳,白云山。
薄雾蒙翠峰,碧纱罩玉容。
山庄就坐落在白云峰玉皇顶上,建造的十分气派,由于近几年名天舒广收弟子,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慕名而来。
等到了峰顶,只见眼前一片庄园,威武气派,正门上书“名剑山庄”四个大字。
名天舒吩咐卫兵将侯天阳放下,便可回转长安复旨去了。早有弟子迎了出来,齐声拜见师尊,急忙派人去告知少门主。
不多时,只见一个衣着胜雪的白衣男子走了出来,看上去二十多岁年纪,见了名天舒慌忙跪倒施礼,道:“孩儿见过父亲,您回来了?”
名天舒点了点头,将男子搀扶起来,说道:“飞羽,快快让人将这孩子抬进山庄,再去药阁取些药来。”
名飞羽是名天舒的独生子,母亲早年已然去世,如今只有他是唯一继承父业之人。
名飞羽应了一声,吩咐师弟们将侯天阳抬进山庄。有弟子前往药阁取了一些丹药,交给了名天舒。喂了丹药的侯天阳面色已经有些起色,继而只需静养几日,方可好转。
长安城,天子驾回,百姓欢呼。
李萌菡得到捷报,盯着寒冬一早便爬上了朱雀门,等待着父皇李世民的圣驾。
直到李世民的龙驾行至近前,百官竞相出迎,李治带着李萌菡来见父皇。李萌菡见了父皇,盈盈下拜:“孩儿拜见父皇。”李世民急忙扶起女儿,眼中无比的怜惜神色。
李萌菡站起身来,四下打量着什么,心中忽然焦急了起来,不等李世民问下去,忽然反问道:“父皇,侯哥哥可曾回来?”
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兕儿,阳儿此次西征屡立战功,只是收了些许伤,幸而有异人相救,现下正在静养。”
李萌菡听说侯天阳受了伤,脑子猛然“嗡”地一声,眼前又是一黑晕了过去,再次不省人事。
李世民龙颜大惊,派人将公主送回宫去,急忙传唤御医。李世民也来不及升殿,匆忙赶到了锦绣阁,不多时御医也急匆匆赶了过来,见过天子后慌忙为公主医治。
没过多时,御医便为李萌菡把过了脉,向李世民复旨。
李世民问道:“公主的病情如何?”御医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道:“回禀陛下,微臣刚刚已为公主把过脉,公主染了风疾,之前便已有了症状,微臣开了些许药来,应该是已无大碍。”
李世民仿佛受了晴天霹雳,身子缓缓坐了下来,厉声道:“你要尽全力医治公主,兕儿若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御医急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放心,微臣必定竭尽全力,救治公主殿下,微臣先行告退。”
李世民挥了挥手,御医这才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看着躺在榻上的李萌菡,李世民心如刀割,每日都来照看女儿。自从文德皇后病逝之后,李世民对这个女儿格外疼爱。如今看到女儿得了如此顽疾,心中更是失落,几日便感觉老了许多。
太子李治和丞相长孙无忌将近月朝中大事上报天子,李世民也是对儿子的临政十分赞许,心中稍感欣慰。
白云山,名剑山庄。
侯天阳经过这几日的静养,又有山庄奇药调理,身体已然渐渐好转,本来一直昏迷之下,刚刚苏醒过来之时,心神总是不安宁,一副失魂落魄之态,想必是因为自己失手射杀了莲妹,心中无比地愧疚。
腊月三十,明天便是春节了,侯天阳一早醒来,就听屋外有人敲门。
只见少门主名飞羽领着一个小孩走了进来,那小孩儿看上去只有六七岁年纪,却是英气逼人,是名飞羽的儿子,叫做名伍。
名飞羽向侯天阳说道:“侯少侠醒了?家父请你去前厅。”
只见名伍手里端着一壶,道:“我爷爷说了,你要先把这药喝了,才能好起来。”侯天阳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名伍的头,说道:“好,我听你的,这就喝了它。”说罢,便将一壶药一饮而尽。
侯天阳随着名飞羽往前厅而去,刚到大厅,只见厅中已经摆好了饭菜,名天舒早早坐在了上头,正等着侯天阳。只见一个妇人正自上菜,那妇人便是名飞羽之妻。
侯天阳见过名天舒后,众人纷纷围坐了下来,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这十年来一直都是跟着师傅在山上吃苦,从未有过像今日家人围坐一起的的时候。
吃罢早饭,侯天阳陪着名天舒聊天。
名天舒问道:“侯少侠最近感觉可好?”侯天阳笑了笑说道:“多谢老前辈相救之恩,在下无以回报。”名天舒笑道:“老夫和少侠一见如故,甚是投缘,举手之劳罢了。”
侯天阳也是笑道:“老前辈,承蒙老前辈之前传授剑法,受益良多,只是在下从不曾使剑罢了。”
名天舒点了点头,道:“这无上剑法本无名,本是家师所授残卷,后来老夫加以精演,最终才创出了无上剑法。”
侯天阳道:“老前辈所授的几招剑法,就使在下的武艺精进了不少。”
名天舒看了一眼侯天阳,说道:“老夫打算破格将无上剑法尽数传将于你,你可愿意?”
名天舒话音刚落,就连名飞羽也有些吃惊,自己的无上剑法尚未学成,更何况这无上剑法虽然招式不多,却是有千万般变化,要想尽数领悟,确实是要费些时日。
侯天阳听了名天舒的话,慌忙起身跪倒在地,问道:“晚辈何以能受前辈垂爱?”
名天舒笑道:“你还叫我前辈吗?”侯天阳顿时醒悟,急忙说道:“弟子侯天阳,拜见师父。”名天舒朗声大笑,道:“好,好极了,为师现在就将无上剑法传授与你。”
当日,名天舒便开始传授侯天阳剑法。
这无上剑法果然招式简单,但是每一招式都能演化出更多的招式,所谓“志无所诎,形无所劳,尊无上矣。”
如此又是数月,时令已然入夏。侯天阳的剑法果然精进,无上剑法已然尽数学会,而且自己又是加以研习,已然演化出了七十二式。
今日是五月初四,明日便是五月初五端午佳节,名天舒唤侯天阳入堂来见,侯天阳行过弟子之礼。
名天舒说道:“阳儿,你入我名剑门已有数月,数月前因身中剧毒为师救你性命,如今你学艺已成,是时候该回长安了。”
侯天阳听了名天舒的话,不觉感慨万千,当时自己一箭射死了莲妹,中了苏宝同的毒飞镖,九支射日神箭,如今已剩一支。
名天舒看了一眼名飞羽,道:“去把龙泉剑取来。”名飞羽应了一声,起身进入内堂。不多时名飞羽怀抱龙泉剑走了出来,双手递给了名天舒。
名天舒接过龙泉剑,猛地拔出宝剑。只见剑锋闪耀,光芒夺目,仿佛有紫气缠绕。名天舒轻抚着剑锋,缓缓说道:“这宝剑从昨日便嗡鸣不止,想必是动了尘凡,今日为师便将此剑传于你,他日必将寻得一明主。”
侯天阳一惊,没想到名天舒竟会做出如此决定。名飞羽也是万分诧异,按理说名天舒收侯天阳为弟子,传授无上剑法已然是反常,如今又将这个龙泉剑交给他,岂不是更为荒谬?
名天舒见侯天阳不肯接剑,说道:“你的资质远胜飞羽,现在剑法又更是高出他万分,此剑是必定要送你,你若不拿,便是有悖师命。”
侯天阳这才接过龙泉剑,低头不语。名天舒摆了摆手,说道:“你收拾收拾,下山去吧。”侯天阳伏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回去收拾行囊。
此时的白云山云雾缭绕,景色宜人。侯天阳来白云山的时候,是昏迷着被人抬上山的,自然是没有见过这等景色。
侯天阳把龙泉剑系在腰间,将行囊搭在马鞍桥上,落日弓和金乌枪也挂在马上,翻身上了白龙驹。
纵马下了白云山,没走多远便到了洛阳城。
此时的洛阳城异常热闹,大街上挤满了游人,侯天阳也只得牵着马前行。
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艾草,以预示驱邪祛灾之寓意。刚行至一家店前,只见摊桌上摆了一个大笼屉,笼屉上放了粽子,已经所剩无几,想必已经被买走了不少。
买粽子的是一个老头,见了侯天阳忙说道:“客爷慢走,恭祝客爷端午安康!要不要尝尝粽子?”侯天阳闻声听了下来,问道:“如何卖的?”
老者笑道:“只要三文铜钱一个。”侯天阳伸手入怀,取出一两十文开元通宝,递给了卖粽翁,说道:“拿三个吧,不必找了。”卖粽翁伸手拿起一张油纸,用竹夹子取了三个粽子包了起来,递给了侯天阳。
侯天阳接过粽包,道了声谢,提鼻嗅了嗅手中的香粽,除了箬叶的清香外,还有一股香甜的糯米味道,这让他想起了幼时,每年母亲为自己包粽子。
侯天阳也不敢耽搁,吃过一个粽子后,便出了洛阳城,纵马往长安城赶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等到侯天阳赶到春明门的时候,正是准备关城门之际,此时天色已晚,侯天阳也不好意思进宫,只得寻了一家客栈,先打算住上一晚。
刚进客栈,店伙计便迎了出来,说道:“这位客爷,恭祝客爷端午安康。”侯天阳问道:“还有客店吗?干了一天路,打算休息一下。”
伙计面露难色,说道:“这位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刚刚客满了,原本有三间客房,已经被一伙客人包了。”
侯天阳一愣,问道:“哦?能不能跟他们说说,让出一间来?我愿出双倍价钱。”
伙计赔笑道:“客爷有所不知,那些客人都似凶神恶煞一般,而且各各都手持兵刃,好像是江湖人士。”
侯天阳听得奇怪,问道:“他们有多少人?”伙计想了想说道:“大概五六个人吧,小人也不敢得罪。”侯天阳说道:“你带我去见见那些人,我去和他们谈谈也就是了。”
伙计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爷执意要去,那且等小的先将马牵到后院。”
侯天阳点了点头,等伙计将白龙驹牵到后院,带着侯天阳便上了二楼。
刚到二楼,伙计指了指左手第一间客房,说道:“爷,就是间了,小人先去叫门。”说罢便要上前叫门。
侯天阳摆了摆手,轻声道:“不必了!”示意伙计先退了下去。伙计有些疑惑,不知侯天阳什么用意,只好说道:“那小人先告退了。”
侯天阳看着伙计下了楼,自己则是侧身轻步来到门前,只见屋内灯火明亮,隐约可以看到五六个人影。
侯天阳知道这些人都在这个屋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小拇指,轻轻抹在窗纸上,将窗纸浸湿,随后轻轻一点,便漏了一个窟窿。
侯天阳俯身透过洞口,向屋内窥了进去,不由地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