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和夏茵的船在两座桥之间的象牙岛周围转第二圈的时候,夏茵和罗烈换了座位,学着开起船来。她起初畏首畏尾、手忙脚乱,但学得还算顺利,不到十分钟就把船开得顺当平稳。
“我听说有人在治污工程中捞肥水,并不想把湖水治好,是真是假。”
“张政林,你还有印象吗?”
“不怕你笑话,我跟他是同乡,同镇不同村,相距不过六里。”
“想不到你有一位天下闻名的老乡,失敬,失敬!”
“你别损我了。”罗烈捶了一下夏茵说,“读初中时就听闻张政林的大名。老师经常拿他当典型······
老师当年的话言犹在耳,我们班上有四个同学来自鹿北村,其他同学想了解张政林更多的情况就去问他们。他们通常都会骄傲地回答他们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张政林的奋斗历程和家属史。我和很多同学曾经把张政林当成学习的榜样。那种榜样的力量一直若即若离地延续到大二那年秋天的一天上午。
当从新闻里看到自己崇拜的老乡突然变成一砣又臭又硬的狗屎时,周身即刻被一种欺骗和嘲弄的臭味笼罩着,再也挥之不去了。跟人谈起他满是自豪和骄傲的时光像风卷残云一样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被别人有意无意的揶揄和打脸,想摆脱也摆脱不掉的尴尬局面。有这样的老乡真是一场啼笑皆非的灾难啊。”
“张政林以人头落地的悲剧收场,你只是受到一点点可有可无的伤害,笑纳就好,何必较真呢?”
“他是被自己搞臭的湖水给呛死的,希望三仙湖以后不再有人步他的后尘,成为一条遗臭万年的臭鱼了。”
“你想得太美了,猫和老鼠都绝种了,贪官都不会绝种。唯一可以奢望的是,那些道貌岸然,演技超赞,经常把清正廉洁挂在嘴边的硕鼠总被正义的车轮辗死在罪恶的道路上。”
“说的也是,从古至今,只有与时俱进的贪婪者,没有绝种的贪官,只能祈求这种人越少越好了。”
谈起张政林,空气中老鼠屎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了,罗烈和夏茵不愿在这空气中呼吸得太久,开着船返回到永乐水上娱乐场的起始处。
二十一点五十六分,罗烈和夏茵退租上岸。他们手牵着手沿着环湖跑道向北漫步,几分钟后改道盘旋而上的辅道走上三仙大桥,再向湖的东岸走去。在桥上,两人不禁驻足倚着护栏四处观望。
三仙湖的夜景尽收眼底。辽阔的湖岸上,灯火辉煌、灿若繁星。湖里,鳞光闪烁、船萤游弋。跨越两岸的七色彩桥,点晴一湖碧波,壮美绝伦。
夜色沉醉在明亮又迷幻的光影世界中,弥漫着温暖和浪漫的气息,使人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罗烈和夏茵摆着各种姿势,在桥上相互用手机拍照,留下许多欢乐搞怪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