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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惊蛰(2)

魏闻踢了一脚马,马加快了速度。

老兵跟在魏栖淮旁边,疑惑地问:“小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魏栖淮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魏闻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魏栖淮笑笑,冲他扬了扬头。

魏闻一时失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魏栖淮和身后的士兵们都一愣,魏栖淮率先反应过来,脸色微臭:“无聊!人家江小姐可没见和你多亲密。”

魏闻笑笑,颇自得地说:“怎么不亲近?你没看到罢了。”

一队人洋洋洒洒地走在大街上,引得众人侧目,尤其是一些未出阁的少女,藏在自家侍女后面偷偷看着领头的两人,欲说还休,只得悄悄红了脸。

老兵“啧啧”两声,只觉自己在他们中间仿佛有些碍眼。

魏闻比较放浪,即使是在巡逻,遇到这种状况也要对那些个姑娘笑上一笑。魏栖淮就木讷一点了,看也不看,撞到了目光反而是自己脸红了几分。

魏闻乐得调侃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边还悠闲地说:“难得今天天气好,我们慢慢走,多走一会儿。”

魏栖淮被他的幼稚气笑了,白了他一眼,无奈极了。

他们晃着晃着就晃过了顾候府,魏闻侧耳细听,突然听到里面有几声哭闹,魏闻脸色微凝,冲魏栖淮低声吩咐:“叫个人,去看看里面怎么回事。”

魏栖淮点点头,低声冲下面人吩咐了几句,然后对魏闻说:“小将军,我们先走吧,待会儿再来。”

魏闻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面色凝重了许多。

“小将军不必忧心,顾候府里的那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魏栖淮说道。

魏闻转过头冲他笑了一笑,语气微冷:“我只是没想到,顾候府里,那么能作。”

魏栖淮叹了一口气,的确无语。

“吁——”转过一个拐角,猛然发现面前停了一辆马车,魏闻连忙拉绳,以免撞上。

“魏小将军,看路啊。”

魏闻定睛一瞧,连忙下马,抱拳道:“南将军。”

南天骄抬了抬手,笑:“小将军今年那么早就兵巡了?”

魏闻点点头,问:“南将军要出门?”

话音刚落,一道亮丽的女声便从南将军府里传来:“爹爹!你见到我的团扇了吗?我找不到它了!”

说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从府里跑出来,她上身着淡粉上襦,下身着大红色齐腰襦裙,腰间绣着几朵淡雅的白花,颈上的项链是一只翩飞的蝴蝶,青丝在右侧挽起打了个结,并用金簪簪住,面若桃花蒲柳姿,目若星辰唇似血。

南天骄立马纳闷:“不会啊,我昨天晚上整理好放你床旁边了,你再找找。”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嘛,你今天陪我再去买一个!”南知知娇蛮地说。

南天骄立马明白了:“行行行,这个好说,买几把都没关系。”

魏闻突然觉得,就这么个宠法,南知知只是被他宠得娇气了些,可真是难遇的奇迹。

不对,还有一个人。

不仅不娇气,而且还有些有趣呢。

“魏小将军?!”南知知这才发现他,冲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你们这是……”魏闻笑道,两人今日装扮都有些隆重,莫不是……

“这丫头一定要我陪她出去逛逛,还一定要好好打扮,免得丢她脸。”南天骄无奈地说。

“……”他就该想到的!

魏闻笑了两下,南知知敲了他一眼:“小将军,你要去看江妹妹吗?”

魏闻眉心一跳,欲盖弥彰:“你没看到我后面的士兵吗?我在兵巡!”

南知知笑得狡黠:“诗会那天我也去了哦。”

“……去了就去了呗。”魏闻摸了摸鼻头,“我又没做亏心事。”

南知知撇了撇嘴:“不想和你聊天了,爹爹我们快走吧,太阳都快落山了!”

众人看了一眼正在头顶的太阳,默默无言。

南天骄也抬头看了一眼,立马做惊讶状:“都这么晚了!那我们快走吧。”

等两人走远,魏闻才起身上马,笑:“自从南夫人死后,南将军一日比一日宠女儿了,瞧瞧这都成什么样了。”

魏栖淮也点点头:“真让人羡慕。”

魏闻撇过头来看他:“你羡慕她?要不我也宠宠你?”

“滚。”

嘻嘻哈哈地,魏闻终于到了江府门口,他走过去,发现其大门紧闭。

“唉,没人啊。”魏闻郁闷地说,魏栖淮学他:“唉,没人啊。”

“别吵别吵。”魏闻瞪他,魏栖淮挑眉,手一扬,身后顿时传来一阵阵“惋惜”的声音。

“唉,没人啊。”

声势浩大,路人都被吓了一跳。

魏闻:“……”

“走走走,走了!这里有什么好逗留的!”魏闻喊道,魏栖淮跟上去,装模作样地喊:“小将军,你可别忘了这边还有第二圈!”

江念绣微微皱眉,从睡梦中悠悠转醒:“莺儿,是谁在外面?竟这般吵闹。”

莺儿过来将江念绣扶了起来,笑道:“是兵巡呢。一年两次,今年格外早。”

江念绣一惊:“魏将军府的兵巡?”

莺儿愣了一下,嗯了一声:“对啊,这两年一直都是魏将军府的小公子在做的。”

江念绣连忙道:“快将我衣裳拿来,我想看看。”

莺儿笑着安抚她:“小姐莫急呢,这趟兵巡已经过去了。”

“这么快?!”江念绣遗憾极了,“我都没见过……”

“他们待会儿还有一趟呢,小姐要是有兴趣,待会儿我来叫小姐。”莺儿看透了江念绣心里的想法,连忙补充道。

江念绣脸一下就红了,结巴道:“谁……谁有兴趣了!我才不想看呢!待会儿不必叫我!”

“好好好,不是小姐想看,是莺儿想看,小姐陪莺儿看好不好?”莺儿笑嘻嘻地给江念绣倒了杯茶,她们俩年岁相似,再加上江念绣一直很温柔,她们关系仿佛就像闺中密友一般。

“那……好吧!”江念绣略略思量,“你呀,快去拿我的衣裳,我要换衣裳了!”

魏闻巡查到长公主府时,那里大门已杂草丛生。魏闻看了看一旁荒凉的街道,叹了一口气:“长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让皇上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魏栖淮倒是毫不在意:“谁知是不是皇上已经偷偷地……现在可能只是装样子罢了。”

魏闻没搭腔,莫名地,他对长公主,一直有种莫名的在意。

“小将军!”当他们第二次走到顾候府门前时,他们原来安排进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从一旁冲了过来。

“里面怎么了?”魏闻问道。

士兵支支吾吾,讲半天才讲清楚,当魏闻听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后,脸色是彻底沉了下来。

“顾候这还要不要脸面了?!”魏栖淮也是被震惊到了,“顾卿小姐好歹也是顾先夫人所出,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脸上就会好看吗?!”

魏闻下马,吩咐道:“你们先走,走慢些,我解决了这件事就来。”

魏栖淮拉住他,犹豫道:“虽然这样说不太厚道,但是,我觉得您,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的好。”

魏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魏栖淮等了一会儿,刚准备开口,就听魏闻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放心,我自有分寸。”

魏闻走到紧闭的顾侯府大门,敲了敲门。

魏栖淮叹了口气,示意后面的人跟上,便一路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

魏闻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应门,他又敲了敲,此时的力道上带了几分内力。

又过了一会,大门后才传来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侯爷今日不见客,请回吧。”

魏闻顿了一顿,道:“请你转告顾候,魏府魏离愁前来拜见。”

门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一个女人轻声地怒骂,魏闻极有涵养的等着,又听一个温婉的女声道:“侯爷今日不在府里,院里都是女眷,着实不便见客,小将军请回吧。”

“呵,是怎么个不便见客呢?”魏闻的耐心被磨尽了,既然顾侯不在,他也懒得装了,对一群心如虎狼犹不及的后宅女子,他着实不愿客气。

“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呐!”魏闻最后一句话尽显凌厉,可谓是不给面子到了极点。

“你!”门后的女声顿时惊怒交加,“魏小将军您好生没有礼貌!”

“开门!”魏闻不想和她废话,吼道。

顾皖烟不回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院中的顾卿,骂道:“真是个小贱蹄子,和她娘一个德行!”

“三姐姐,要不,我们今日还是算了吧……”顾迟烟唯唯诺诺地劝道,话音未落,就被顾皖烟狠狠地瞪了一眼。

“算了?!你怕个什么劲!她今日可是被我娘罚的家法,爹来了都有理的,还怕他一个将军?!”顾皖烟特意提高了声音,“她娘再怎么厉害,也已经死了!现在我才是顾侯府里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他区区一个将军,还敢对我不敬?!”

“砰——”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魏闻脚踩在顾侯府朱红色的大门上,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愕然的众人:“不好意思,这个门实在不禁踹,太不结实了,损失记将军府账上,我赔你们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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