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续不太想继续优抚羌人,让丞相等人慌了神。
“陛下,北疆磨刀霍霍,形势多变,此时对羌人应以安抚。”御史大夫周安上前进言。
想了一下,刘续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旨诣凉州刺史,传谕纳附羌人,愿为汉民者,登记造册,迁入司隶、豫、衮等州,发田亩,予粮种,永为汉民。”
“谕所有自乌桓交易之马匹,留下一千归入少府,余者皆充入凉州卫。”
太尉胡广躬身领命。
刘续又看向马淳,询问道:“其它州郡可有奉表上呈?”
“回陛下,近期荆州刺史报武陵蛮一部三千余人进犯武陵郡南威城,已被击退,杀敌六百余。”
真有意思,只有斩获,自身损失却不说:“我军伤亡如何。”
马淳有点愣神,丞相李固扯了一下马淳的袍袖,这君前奏对呢,怎么还愣神儿了。
反应过来的马淳,额头出了汗,急忙上前请罪。
“卿如此之态,莫非我军伤亡不小。”
“回陛下,据塘报上所写,我军将士亡两百三十二人,伤五百多人。”
刘续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蛮人如此厉害了。
“朕虽不通军事,却也知守城者居高临下,攻城者非数倍兵力不能陷城,我军伤亡何以如此巨大。”
“陛下,多数牺牲者皆为战后伤势严重,药石无医。”太尉胡广匆忙解释。
这就是时代的落后,医药落后。
“谕荆州武陵郡府对死去将士多加抚恤,厚待其家人。”这是刘续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了。
胡广躬身:“臣领命!”
“武陵蛮人,出身自原百越之地,多隐藏于南方山野之中,因南方山野瘴气横行,毒虫甚多,一直未能讨平。”刘续缓慢道出蛮人的来历。
“陛下所说不差,南方烟瘴之气中蕴含毒物,又因我军士卒多出于北方,故大多对南方山野不太适应,造成水土不服,疾病多出。”太尉胡广道出未讨平蛮人的原因。
刘续认为太尉胡广所说大体不差,南方山野,高山遍布,又以益州之蛮地最甚,其中沼气横行,毒虫遍地,由于地势之因,也不利于汉军骑兵的作战,故面对蛮人,汉军多处于劣势。
“决定战争的胜败,在三个方面,天时、地利及人和,我军主动进攻蛮人,只占有人和优势,而天时和地利则尽在蛮人一方,虽然可以派重兵围剿,却损耗巨大。”太尉胡广尽忠职守,向刘续说明利害。
“朕观秦本纪秦世家书,有载,秦帝政曾发秦人二十万围剿百越人,却死伤惨重,徒劳无功。”
丞相顺着刘续的话继续道:“秦人征伐百越,欲纳其土,却败于烟瘴,二十万甲士损失超过十万之众,然却未尽全功,后秦帝政,发甲士五十万,伤亡二十多万才使百越屈服,置四郡之地,后太祖高皇帝起兵,建立大汉帝国,秦将赵佗自称赵王,依此四郡地而裂土,后孝武皇帝派重兵征伐,功成,置交州,设立郡县至今。”
胡广躬身进言:“陛下,交扬二州之蛮不足为虑,益州之蛮长为益州之祸,其内称蛮王,裂土封疆,多次搅扰益州边郡,杀戮边民,祸同羌乱。”
御史大夫周安急了,怎的,羌人还没摆平,又要征伐南蛮,这不行,周安进言:“陛下,欲平南蛮,首在三辅,羌人不定,三辅不稳,故朝廷应先讨平羌族,再言征剿南蛮。”
刘续乐了,御史大夫一向反对以武力讨平羌族,此刻,竟然同意征剿,真的是奇闻。
“北方形势不明,乌桓与鲜卑势态紧张,我军不宜有巨大动作,此时,不宜进剿羌族,望陛下察之。”丞相李固旗帜鲜明的反对此时对羌族动武。
刘续还是赞同丞相李固的观点,进剿羌人,朝廷最多能发五万甲士,可刘续心里没底,五万甲士击败羌人是手拿把攥的事,可刘续想一举解决羌乱,五万甲士就不行了,容易做成夹生饭,别到时候按下葫芦浮起瓢就不好了。
“丞相老成持重,所言乃谋国之语,朕决定等北方的形势明朗些,再看是否发兵。”
“陛下英明!”大司农急忙出声,拍了一句马屁。
刘续知道大司农担心自己下旨募兵伐羌,不得不说,他想多了,眼下春耕未过,征募兵士会耽误农桑,此时不是进行战争的好时候啊。
“乌桓与鲜卑还没开战吗?”刘续忽然询问太尉北方形势。
太尉有一瞬间的愣神,觉得话题转的太快了,但还是回答了刘续:“回陛下,乌桓与鲜卑已相互宣战,然战事只是维持在近千人的混战,双方似乎都有意克制。”
“双方在对峙,也是在克制,都担心我大汉会有动作。”刘续看着丞相与三公:“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双方毫无顾虑的开战?”
四人想了半天,都没头绪,这时,太尉看了其他人一眼,语出惊人:“陛下,不如我们让北军移驻太原郡,放出消息,言朝廷谕北军还朝,如此,可打消双方的顾虑。”
“不妥!”御史大夫反对此举,冲着刘续躬身:“陛下,乌桓与鲜卑都在垛集重兵,双方已各自云集近十万步骑,不可不防。”
“周卿的担忧一如朕的担忧,此事甚大,事关边郡安危,朕还要好好考虑考虑。”
“陛下,鸿胪寺卿奉表上奏,称乌桓还要继续购置军械,已派使而来。”马淳讲了另外的事。
太尉胡广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还要继续购置军械,上次不是说只卖这么多吗。
“陛下,臣以为应立即拒绝乌桓再次购置军械的请求。”太尉躬身,给出意见,反对继续向乌桓出售军械。
“陛下,距离上次军械贸易尚不过半月,而乌桓与鲜卑更未有全面大战,乌桓的请求并不符合大汉的利益,若再次向其出售军械,恐有资敌之嫌,若为天下知,于朝廷不利。”丞相也不赞同继续军械贸易,他看到的是,如果被人,朝廷将受人诟病,天子也会名声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