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之看着低眉顺眼的顾祁然,挑眉笑笑:“素问宁王爷有着一颗菩萨心肠,今日看来果然不假,这副胸怀倒是让本督自愧不如。”
顾班抿唇笑笑。举起手中的酒杯:“这里没有美人儿,只有相貌丑陋的瘸哑巴,不知道督主能否看在本王这份菩萨心肠上面,降低一下自己的要求,与本王喝一杯?”
君安之抿唇:“那是自然,倒酒吧。”
顾祁然一瘸一拐的走上桌前,执起桌上的酒壶开始给三人倒酒。
当走到沐盏盏身边掌酒的时候,沐盏盏看他的目光有些犀利,像是要把人看穿一个洞出来。
顾祁然镇定的将酒杯倒满,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边待命。
顾班似乎很是照顾他的脚伤,笑着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顾祁然默默的躬身行了一礼,又一瘸一拐的推门走了出去。
沐盏盏微微眯眼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为什么感觉这个人的气息有些熟悉呢?
顾班端起手中的酒水笑道:“这位沐公子看什么呢?难不成有可以治好本王家中的这位侍从的法子?”
沐盏盏收回目光,笑了笑,粗着嗓子道:“没有,只是觉得这人很是可怜罢了。”
君安之看了沐盏盏一眼,也端起了酒杯,向顾班面前推了推:“本督没有想到,在山中游玩不小心迷了路竟然会遇见王爷,当真是缘分啊!来,喝酒!”
君安之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沐盏盏也一地不落的全部喝下,辛辣的感觉呛得她忍不住一阵咳嗽。
君安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的小脸咳嗽的红扑扑的,一脸的歉意看向顾班:“王爷,本督 的这位师弟不胜酒量,外面的天色已不早,也不好多加叨扰,望王爷引个路,我等也好下山。”
顾班一脸的惋惜:“督主这么快就要走,倒是让本王心中生出了些许的不舍,若不是屋子太小房间不多,一定会留督主在此把话夜谈了!”
君安之起身,半垂着眼眸,淡淡看了顾班一眼:“王爷放心,这次本督认得路了,以后还会经常过来造访,王爷不要心烦才是。”
顾班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变回自然的样子,君安之已经携着沐盏盏向门外走去。
身后的两个锦衣卫紧跟而上,顾班脸上调整好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展现给君安之,他们就已经出了院门。
屋外站岗的锦衣卫仅列有序的撤出了出来。
鹰一听从顾班的吩咐,走到两人面前负责引路,君安之转身向顾班拱了拱手:“宁王,后会有期!”
顾班也拱手相回。
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山下走去,宁王站在院子的篱笆前久久凝望着没有收回目光。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她的眼睛肿成了核桃大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王爷,公子真的是九千岁吗?”
顾班点点头:“我并不知道你口中的公子究竟是何许人,若的确是你画出来的模样,就是从京城而来的东厂督主,人称九千岁,你自己刚刚也看到了。”
苏烟不甘心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或许他和外面所传的不一样呢?他对我们家那么好,还帮我们把田地从村长的手中要回来,怎么可能是杀害娘亲关押父亲的凶手呢?”
顾班收回目光,望向她:“本王让鹰一查过你家的事情,给你的字条只是一种猜测,有些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万一真的是他做的,本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苏烟不住的摇头,神情十分的痛苦:“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就算想害我们一家早就害了,为何还要等到现在?”
“这个本王也说不清楚,或许有什么所图呢?”
“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公子又有什么可图的呢?”苏烟听着顾班的话,忍不住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浑身一震,久久没有说话。
顾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慢悠悠的向屋子走去:“不管你想到了什么,本王也不能去做那个恶人,让你去痛恨君安之,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用眼睛去看才能真相大白。”
鹰一很快就从山下回来了:“王爷,他们走了!”
顾班点点头:“把太子脸上的药水洗掉吧,把杨大人从地窖中拉上来吧。”
顾祁然脸上的药水被洗掉,又恢复往常俊朗的容貌,眼底的阴翳却冰冷的吓人,他一把揪住鹰一的领子,咬牙道:“你为何不让我趁机杀了君安之?”
要出去倒酒的时候,在袖中塞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刚出了暗室,就被鹰一不动声色的夺了下来,他的脸都气绿了却不能说什么,只能继续心平气和的向君安之他们走去。
顾祁然虽然被顾班尊为太子,但鹰一却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冷冷的将他推开:“太子难道没有看见屋外站岗的那群锦衣卫吗?先不说以您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杀的了君安之,就算能杀,外面那么多武功高强的锦衣卫能放过你、能放过王爷吗?”
顾祁然被顶的一哽,扭过头再没有说话。
杨兵哆哆嗦嗦的从地窖中爬出来,一双眼睛看不见,坐在地上忍不住的直喘粗气,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刚刚被吓得。
“王爷,君安之是不是怀疑了什么?”
顾班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本王早就告诉你没事的时候不要往这边走,你就是不听,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跟上了一只尾巴,你还不知道,将祸乱带到了本王这边!”
杨兵心里一惊,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王爷,下官冒死来此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王爷!”
顾班叹了一口粗气:“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关于君安之的软肋!”
一说到君安之的软肋,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的摒住了呼吸,他们很难想象出来,权倾天下、身边铁桶似的锦衣卫能有什么样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