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狠心的幽国公主,还真是会拿捏人性弱点。
明承气呼呼的窝坐在墙根边,想起黎夏锦利用可怜的祖孙俩人威胁他便不觉胸闷,抬眼再瞧那个可怜兮兮的老伯,所有的气愤又化作怜悯。一再保证自己不会逃,那老伯方稍稍稳定情绪,粗布宽袖胡乱擦擦泪水,勉强舒展愁容。
入了夜,屋里头已是沁凉,不知为何,总感觉这间屋子要比明家的祠堂还要冰冷。明承冻的从墙角跳到床榻上,把唯一的一床被子给了老伯,他自己贴个枕头可怜巴巴曲卷在一起。
一夜冻醒许多次,每次醒来,他都会发誓立下一个目标。
“一定要把功夫拾起来,以后,总也无人再敢绑我。”此时,羡慕起自己辉煌的武将过往,手挥长剑定是威武至极。
“出门在外,定要紧跟大哥身后,不可随意乱跑。”明朗剑法了得,有他在必也不会让小弟陷入困境。话说,自己都丢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来找。
“女人这东西,万万不可得罪。”这已不是今日才领悟的道理,只是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远离女人,延年益寿!
……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当明承再次被冻醒之时天已大亮,叫了两声老伯,却也没人答应,扭着疲乏的身子下了床,只见黎夏锦安然自若的坐在桌前,面前摆着茶具,悠悠自斟自饮好不安逸。
“小承哥哥你醒啦。”黎夏锦穿的还是昨日那身黑袍,一笑起来灿烂如阳。
“是不是该给我松绑了。”明承本就有起床气,愈发对被捆这件事忿忿不平,再看眼前人那副惬意的神情,瞬间火冒三丈。
明显能感觉到他说话语气中令人胆寒的恼怒,黎夏锦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略感愧意赶紧上前松绑,不过,还是有些不情愿。
这好歹也是自己费尽心思才绑来的,松绑可以要想走,还得另说。
“小承哥哥,经过一夜,可有想好?”黎夏锦当着他的面将解下来的绳子扔向一旁。
昨夜可是想了许多,却不曾想过此事。明承活动活动双臂,俩字“舒坦”,另有一种“生活美好”的念头涌在心间。
“公主啊,我要说什么你才能听进去。”明承绞尽脑汁,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放弃这份执念,不觉神色低落,再抬头,眼中已有一层雾气,“我生而为国,定是要将这份重任肩负到底的,我已准备重回玄鹰军,立志报效国家。”这是要打感情牌。
黎夏锦沉下声音,低声说道,“你也要去参军,也是玄鹰军。”
黎夏川也报名入了玄鹰军,就是前天的事,黎夏锦不高兴是因为哥哥参了军就少一人陪她玩儿。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她不认为兖国的玄鹰军比他们幽国的黑骑士还要优秀。
不明白,当初父王命令这位兄长去军营锻炼他都不去,为何这次来到兖国,却要挤破脑袋进玄鹰军当个不起眼的低等小兵。
黎夏川自有他的道理,什么知己知彼,什么取其精华,黎夏锦听的稀里糊涂,但是她却记住了其中一个理由。
“听闻兖国最能打的五公主姜芷常常出入玄鹰军,若是能在军营与她相见,做这一切都值了。”
这是黎夏川的原话,说话时,眉眼中闪现出的渴望与期待如天上的星星般光耀明亮,黎夏锦看着不觉郁闷,她好奇这位五公主姜芷是个何等销魂人物。
这五公主如此出色,难不成我的小承哥哥也是为了她?黎夏锦猛然愣神,轻佻眉瞳一抹疑惑的目光悠悠转移到明承身上,“小承哥哥认识姜芷?”
明承不解,警惕的回道,“认识~”
黎夏锦瞬间撇下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就知道,你跟我哥一样,都是为了姜芷才去玄鹰军。”
……
明承尴尬苦笑,他直来直去的思维无法理解黎夏锦是如何将这两件事扯到一起的,更不知,这跟她兄长黎夏川又有何干系。
“你说,那五公主是不是生的好看。”黎夏锦提高语调,往常爱笑的表情此时全换成了一脸怨气。
明承微微点了点头,“是,是有那么些好看。”若是不好看,他也不会两世都为这张脸着迷。
“瞧瞧,你想回玄鹰军,不就是为了看她嘛,什么报效国家都是骗人。”
“这不对,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就是想跟她有些关系才去的嘛。”
“你这逻辑不对,我去不是为了她。”
“那你为了谁,你说,你为了谁抛弃我。”
……
明承怕了眼前女子,只知她任性,竟然不知还是个满嘴歪道理的刁蛮公主。感觉越是解释反而描的越黑,与其如此,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黎夏锦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万事根源,什么不喜欢,什么不愿娶,全都是因为这位五公主。
如此一来倒也好办,她不是很能打嘛,不如找个时间将她约出来,决斗一番分个胜负。黎夏锦心里盘算的挺好,不过,也隐隐担忧起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可又一想,同是养在深宫中的公主,自己是个半吊子,她的功夫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此安慰,心里也算是平衡许多。
从未像现在这般充满斗志,感觉眼神里都在燃着一团火,“小承哥哥,你就在这里安稳住着,我回牧川找那姜芷理论理论。”
“不可。”明承吓得背后冒汗,心想着,自己和姜芷本就不对付,若是让这小祖宗一闹腾,两人的关系还不更僵了嘛。
明承刚上手去拖她,没想到,黎夏锦反手给了他一掌,心头涌着怒气出手自是没有轻重,没成想这么打过去,却将他狠狠推到了墙边的矮柜上。
“哐啷”一声响,明承撞着柜子倒地。
黎夏锦不知道他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弱不禁风,刚想上前去搀扶,却又听得一声“哐”,瞬间两扇门被踢开。
一袭白衣女子夺门而进,潇潇长发似春柳绿绦飘然,目露威色,紧抿薄嘴,手握赤刃短刀,猛然举起。
“你是何人。”黎夏锦怒喝道,见她拿着凶器,自己也默默摸上盘在腰间的长鞭。
“姜芷。”明承痛的说话含糊,扶着腰踉跄从地上爬起,忽觉自己不应该直呼她的名号赶紧改口,“公主殿下。”
此话一出,黎夏锦更是怒不可遏,本想着找她,没想到竟送上门,“你就是姜芷!”
姜芷没想到绑架明承之人是个女子,更没想到的是,门外守卫竟然只有俩人,还都是些功夫差到极点的小喽喽,早知如此,也不用惊动玄鹰军。
“你是何人,竟敢触犯国法律例。”姜芷也不示弱,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黎夏锦不以为然,“这是你们兖国的律例,可管不住我。”
“哦~原来不是我兖国人,那更是罪加一等。”
“哼!想定我的罪,你怕是没这个资格。”
两个女人斗起嘴来,任谁都管不了。
明承也不想阻止,只是想趁机逃离这里,脚下沉重踉跄着还未走到门口,却被姜芷一把扯住领子。
“你来说,她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抓你。”
姜芷语气尽是命令的口吻,手上一用力,将他扔到两人中间。
明承脑仁子疼,心头躁动涌了上来,不耐烦的一阵高喝,“两位公主莫再争论不休,要不然打一架分个胜负。”
破罐子破摔,就算她们去打个头破血流他也不管了,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命,为何总是要陷入这种女人间的争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