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不如意,十有八九,我真搞不懂,他怎么这么……似个小丫头样。”
毕江山把秦司写的信带给秦司一家人,书信摊在桌上。听着他们的话,毕江山有些后悔把信带来。
“没事,放心吧,”秦光说着,“闹个离家出走,他身上没钱,能在外面折腾几天?”
可是我感觉他不会轻易回来了。毕江山没有说出来,他只是这么觉得。
秦司妈妈两眼挂着泪珠,毕江山看在眼里。难不成这个家里只有他妈妈会为秦司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吗?
毕江山很快告别了他们,这里让他无所适从。
……
“要不要去找他。”章琛问道。
“去哪找?z市这么大,而且也不一定还在z市了。”吴昕说道。
“应该还在z市,”毕江山推测,“他父母说他没有带钱,走不远应该。”
“靠,”吴昕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没有带钱,这个年代,没带钱能干嘛?”
吴昕说:“谁还没个自己的小金库了,自己有钱也不一定非得让父母知道。”
章琛附和:“也对。”
“我打算去一些招收临时工的地点转转。”毕江山说道。如果他身上没带钱,很大概率会去打工赚钱,会去找一些临时的、没有太多技术含量的工作……
“嗯,这个想法靠谱,我跟你一起去。”吴昕说道。虽然很麻烦……但是跟秦司多少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再说了,秦司那家伙儿……看起来是个好人。
……
他数着手里的纸钞,默念着,“还有一些……”他计算了一下,“嗯,马上就可以走了。”
穿着工装的中年男人走来走去,带起一阵尘土,“滋咂滋咂”的电火花声时时刻刻响起。
秦司在这个工地做了十四天了,他主要的工作是把一车一车的红砖标上号码,再签字。他脸上有几道红印,是前几天他做错了事情,那些粗鲁的男人给他的“记性”。具体来说是他贴错了九个标签,导致后面工人做事不顺利,下班又延迟了。
没有人会顾虑秦司的感受,更没有人会怕他:正常人家的孩子谁来这工作?
“他?孤儿吧!”工头儿嘲笑着,一边克扣着秦司的工资。占满泥泞的黑手抽出一踏钞票中数额比较大的几张。“靠,你看什么看,**你**!”
秦司直视着工头儿无耻的行径,最开始时候这种举动会避讳着秦司,后来,肆无忌惮而且恶言相向。
“我跟你说话呢!”工头儿手掌刺到秦司的头上,来回揉搓。
可秦司还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工头儿的脸。
工头儿有些慎得慌了,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个疯子。又高又壮的,眼里还有股狠劲……
周围人开始起哄,似乎每天秦司就是他们唯一的笑料。有些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往那一坐,就开始看戏,“你们说,今天那小子会干点啥嘛?”
“说不准……”像是看电视连续剧一样的。
工头儿看到周围起哄的人,有几个自己关系好的也在场,他瞬间来了胆量与气势。手一扬,大力一摔,那些被他克扣的所剩无几的钞票砸在地上。他变本加厉,一脚踢在秦司左斜肋部,引得秦司闷哼一声。
“咳,咳。”喉咙又肿又痒,秦司自然不是被这一脚伤到,说句实在话,这一脚属实不痛不痒,只是连着好几日的机械、单调的工作的折磨与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的身体让这一脚显得份量十足。
“噗,哈哈哈哈哈!”那工头儿得意起来,模仿着某位拳击比赛霸主的招牌动作,在人群周围来回走动,与那些同样无聊、无耻、无良的丧心中年人击掌。
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秦司注视着周围的人群,嘴里蹦出两个字:“可悲。”
“嗯?靠!你拽个屁的词呢。”工头儿听到秦司的话,又转头,要开始新的一轮进攻。他摩拳擦掌,展开架势,却在下一秒动弹不得。工头儿与秦司对视了,秦司的眼中布满血丝,有着不该在这个年龄段所有的冷静与果敢。
工头儿向后退却了一步,只感觉浑身冰冷,他在那眼神里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人归根揭底,也是动物,面对危险,那工头儿选择了屈从本能。
“哼,那什么,散了散了,别误了工期又得加班。”那工头儿率先推开人群,消失在一片铁柱子中。他更像是逃跑的。
人们一拍而散。
不同于电影,这一片施工地区,知道秦司事情的不下于一百人,然而真的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秦司捡起地上的钱,刚才他看着那工头儿并不是想在气势上压过他,这结果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只是想记住这个人的样子,牢牢的记住。
晚上,蜷缩在一小角里,没有床垫,只有一个木制的床板,锈迹斑斑,但是秦司实在太疲惫了,他睡的很香。
他做了一个简短的梦,梦里他踏着云彩,花朵里有个仙子。仙子说,你的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他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到了梦醒时分还没罗列完他的愿望。
秦司计算着,他打算去q市,就在z市不远,乘坐汽车就可以到达。车票、伙食、杂七杂八的费用,大概还有七天就可以凑齐所有的费用了。
要是没有那个可恶的工头,他早可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