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学的每天林暖都和周夏天一起去学校,偶尔会遇见秦司、吕北北或者其他同学;今天林暖出门看到了周夏天也刚好出门,周夏天推着吱呀吱呀的铁门,今天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林暖双手捂上了耳朵。
这是什么声音?
周夏天看着林暖,玩味似的看着林暖捂着耳朵,他继续来回推动着铁门,让它出锈的门轴继续发出刺耳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周夏天,你干嘛!”林暖冲着周夏天走去,想要制止他;忽然的周夏天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仿佛没有看见林暖似的向外面走去,林暖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周夏天你干嘛呢,一起走啊?”,周夏天自顾自的往楼道外走着,慢慢的林暖看到了周夏天拉着一个林暖班里的女生一起往前走着,他们有说有笑的,太阳光照到周夏天的脸上,闪的林暖睁不开眼去看他。
林暖追了出去,一群人聚了过来,林暖看不清那些人的正脸,还有看到人群中有毕江山、郎珠、秦司、吕北北他们,他们都无视林暖似的,一大群发出刺耳的笑声,往前越走越远。
“你们去哪?”林暖向着人们的方向跑去,但又仿佛每个方向都有人,人群忽远忽近,林暖站在中间,忽的林暖感到一阵眩晕来袭……
“啊!”林暖踢开被子醒来,爸爸在客厅看着早间新闻,厨房传来一股油味,看来是妈妈在煎炸着什么。
“原来是梦啊,”林暖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小的几滴汗珠打湿在林暖的上衣袖子上。这不是林暖第一次做噩梦了,但却是她第一次梦到周夏天他们。
大年基本过完了,寒假也基本要结束了,假期越来越短,作业仿佛越来越多,林暖盯着书桌上放着的作业发了一会呆,就像在上课时候遇到老师喋喋不休的强调纪律时那样,看着某一个点,脑袋里放空的时候最舒服,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做不到的。
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林暖有点不舒服,她睡的不沉,导致她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她很清楚的记得梦的内容,周夏天的手牵住了那个女生的手……
“小暖啊,起来了,饭好了。”林暖妈妈端着早饭放在桌上,招呼林暖吃早饭。
林暖的发呆和思绪被打断了,她拖着身子走出房屋做到餐桌上,想到自己还没洗涑,她又走到卫生间,拿起牙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又想起了刚才的噩梦,晃了晃头想把念头甩出大脑,快速洗涑完,坐到了餐桌上。
金黄的煎蛋散着焦香,林暖拿筷子戳开了没有煎透的蛋黄,流到了盘子里,林暖拿筷子粘住一点塞到嘴里。
“别闹那个,快吃了。”爸爸说道。
房间里的扇叶暖气微微散发着热气,房间里有一部分是暖和的,有一部分是寒冷的。
林暖爸爸看着报纸,偶尔来一句关于时事新闻的看法,林暖妈妈也插个一两句话,林暖低头慢慢摆弄着早餐,好像还没睡醒。
房门是铁栅栏门在外,木头门在里,防盗还算可以,但隔音有些不好。
林暖家门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打破了林暖一家早餐的宁静。
“嗵嗵!”
“……你一天天就这……”
“说……”
是有人在说话,准确来说是在吵架,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切,还有一两声摔东西的声音,估计是椅子什么的。声音大概是从周夏天家传来的。
“又吵起来了,估计是。”林暖爸爸放下报纸和翘着的二郎腿,往外面走去,“咱俩去看看,孩子还在家呢。”林暖爸爸对着林暖妈妈说道,孩子是指的周夏天。
吵架是周夏天家时常发生的事。
门外的声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暖妈妈也起身往着外面走去。
林暖爸爸敲着周夏天家的门,“怎么回事啊?开门开门。”
“谁啊?”
“我啊,老林,你们先开门,夏天,给叔叔开门。”林暖爸爸说道。
屋里的吵架声没有停下来,周夏天从屋里开了门。
“夏天呐,吃过早饭了吗,那就快去叔叔家吃饭了。”林暖爸爸把周夏天推了出去,自己进了周夏天家,“哎呀,你们两个,吵什么呢?”
“我吵什么,你问她,一天到晚的折腾,没完没了!”
“你说谁呢,我就让你干一点活都不行,你是个男人吗?”
“那是干活多少的事吗,我没干吗?那是你态度的事!”
“我态度,姓周的,尽在这挑着鸡毛蒜皮的破事念叨,把邻居都招来了你不嫌丢人!”
……
周夏天立在门外,听着屋里的爸妈继续吵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吵起来了,他起床,安安生生的洗涑吃饭,忽然厨房了就摔盘子砸桌子的,两个人说话的分贝越来越高,最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林暖像以往一样,把呆站在楼道的周夏天拉进自己家里,说道:“你先坐下,我给你盛碗粥。”
林暖把一碗粥端了上来,放到周夏天面前。
林暖妈妈摸了摸周夏天的头,说着一些话,可是周夏天没有听进去。
周夏天有些害怕,父母打架让他感到很没有安全感,很多时候甚至他们还会带着火气的去问他:“爸爸妈妈谁对谁错?”周夏天往往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周夏天每天像是坐在一颗定时炸弹旁边,到时候了自然会爆炸,操作不当了也会爆炸。
“夏天今天先在我们这待着吧,然后等你爸妈晚上下班回来就没事了,别害怕,啊,林暖你照顾着点夏天。”林暖妈妈边穿衣服边说道,他们要去上班了。
上班是第一位的,钟表指针卡到一定的位置,谁都要收拾收拾出门了,再吵架你也得生活。
林暖爸爸回来了,接过林暖妈妈递过来的衣服,登上皮鞋走了,门外的争吵声也没有了,看来都去工作了。周夏天的情绪也慢慢开始放松下来。
周夏天把眼前碗里的粥喝完了,又等了一会,确定自己家里没人了,他拿着自己的钥匙开了门,把作业拿了出来,又回到林暖家。
要开学了,林暖和周夏天在书桌上补着作业,学生们每到假期快结束时才想起来将近一个假期没有宠幸作业了,临近的几天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的疯狂补救。
在书桌上,林暖和周夏天比着书写的速度,;有一项作业是在田字格里抄写学过的汉字,他们正在写的正是这个作业。
“你慢点!”林暖撇了一眼周夏天,看到周夏天又比自己写的快了。林暖找准时机冲着周夏天的胳膊肘撞了过去。
“你干嘛?”周夏天受到影响,笔一撇,字写歪了。
“谁让你写那么快的,不许写的比我快。”林暖说道。
“我不。”周夏天一抬笔又开始写。
“哎呀你怎么这样!”林暖喊道,又开始拿胳膊肘去怼周夏天写字的胳膊。
林暖使得力气不大。周夏天也拿胳膊去拱她,两个人越凑越近。周夏天感受着来自林暖胳膊的体温,他惬意的把胳膊放到了紧贴林暖胳膊的位置,像是东日的雪花对于暖阳的贪婪。林暖慢慢的也不再动了,她和他的小臂贴在一起,两人保持着这份安静,心有灵犀般的。和林暖的身体接触让周夏天心里痒痒的,美滋滋的,他忘了还有很多的作业,他忘了父母的矛盾,他一想到自己还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书桌,离开……林暖,他心里就空落落的。
以前车马很慢很慢,我们要的也很少很少。后来川流不息,我们要的也不仅仅是那个人来自胳膊的体温了。
时间的概念变得浅了,周夏天和林暖都不知道是中午了,直到铁门被周夏天妈妈敲得嘭嘭响,是周夏天妈妈下班了来找周夏天了。
周夏天有些害怕不敢去应门,林暖跳下椅子去开了门。
“阿姨,你来了。”
周夏天听到了客厅的林暖喊了阿姨,也从屋里走出来了。
“夏天,来回家了,小暖你也去我那,你妈妈和爸爸把你交给我了今天,快点收拾完你俩我还得走呢。”周夏天妈妈说道,拉着林暖往对门的方向走着,“小暖想吃什么阿姨给做。”
周夏天心里猛地一阵窃喜,又可以和林暖一起了……,但又不免犯嘀咕,明明早上还和爸爸吵的那么凶,怎么一回来就小暖小暖的,也不来看看我,是不是亲生的啊……。
周夏天走出林暖家,关上了门,进到自己家里;周夏天很早就有一个想法,与其说是想法不如说是愿望,就是把自己家和林暖家合并了,省得来回折腾。
周夏天进来之后,和林暖做到了沙发上,林暖看到周夏天妈妈忙前忙后的,说道:“咱们去帮她打下手吧。”
周夏天摇了摇头,他记得妈妈一般不想让他动手帮忙。
“你不去我去。”林暖赌气似的往着厨房走去,结果果然被周夏天妈妈赶了出来;两个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播放着午间新闻,主持人的口才很好,配合着视频,很有看头,这是周夏天爸爸在家必看的节目。
林暖看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有一堆盘子的碎片,估计是早上周夏天爸妈吵架打碎的,林暖看着周夏天,忽然的有些心疼。虽然周夏天的爸妈没有对周夏天怎么样,但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给他一个轻松的环境,至少林暖是这么想的,她喜欢爸爸妈妈的温柔,他们很少吵架。
周夏天妈妈很快做好了一桌饭,家常菜和面条,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周夏天妈妈就走了,临走时叮嘱他们要记得写作业。
林暖困了,她叫周夏天一起去休息一会,往周夏天的屋里走的时候,看到了一间卧室,可能是周夏天爸爸的,卧室由一扇木门与外界隔开,在木门上有着不大不小的洞,像是物理破坏的。林暖回想起来前几天看到周夏天爸爸的左胳膊小臂有着很大一片的伤口,断断续续的裂口,有的已经结痂了;现在看来估计是周夏天爸爸去击打木门的时候,木屑刺的。
虽然每次周夏天父母吵架,周夏天都不会被伤到,不会有伤口,不会流血,但是林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存在一样,林暖依稀记得前段时间周夏天坐在山丘上时,他说他害怕…
周夏天看到林暖在门口停了一下,说道:“那是我爸有一次吵架拿拳头打的,后来还没修呢。”
“你怕他们吗?”林暖说道。
周夏天不知道怎么说,害怕肯定是有的,他看到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死机的电脑,父母大声的喊叫,每一个重音都仿佛一记猛击打在他的头上,打的他耳朵嗡嗡作响。
林暖躺在周夏天的床上,她以为会有洗衣粉的味道或者是汗臭味,结果什么味道也没有;如果说散发着洗衣粉的淡香味意味着床单很干净,飘着汗臭味道意味着床单很脏,那这没有味道就是可以说是不干净也不脏;就像周夏天,林暖看着他,感觉像是看一尊石雕,不同于成熟的人的那种沉稳,他有时像是压抑着什么。
林暖拿起周夏天的课本,在那上面乱画着。
“你别瞎写。”周夏天看着林暖哗哗的笔不停的在他书上画着,说道。
林暖又想起了早上的梦。
“周夏天你打算去哪个初中?”林暖问道。
周夏天坐在桌子前面,他玩着手里的东西,听到林暖问的他停了一下,说道:“我还不知道呢。”,其实他还对于初中没有概念,没有对于升学的概念。
“马上就要毕业了,就一学期了,你爸爸妈妈没跟你说?”林暖说道。
“没有呢,我爸爸妈妈还没提,”周夏天说道,“对了,过一阵我好像要去参加一个什么考试,关于初中的。”
“那就是升学考试之类的,考到标准了你就能上那个初中了。”林暖说道,“我妈妈可能比较在乎这个,她说初中很重要。”
“可能吧,我不懂。”周夏天说道。
“秦司估计要去体校之类的,毕江山不知道他怎么样,郎珠她也不知道,吕北北她我也不知道……大家都会去哪个学校呢。”林暖自言自语道。
“林暖。”周夏天说道。
“嗯?”
“你去哪个初中?”
“我不知道呢。”
“那如果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了那会怎么样?”周夏天问道。
“会怎么样嘛……我也不知道。”
林暖看着周夏天,她和周夏天很早就认识了,比认识其他的人都要早,一开始周夏天的爸爸妈妈牵着周夏天的手,林暖的爸爸妈妈也拉着林暖。像是在完成什么交接仪式。
“夏天,叫叔叔阿姨。”周夏天的爸爸说道。
“叔叔好,阿姨好。”周夏天脆生生的喊道。
“夏天真乖,林暖你也是,叫叔叔好阿姨好啊,哎呀,这孩子太腼腆了,哈哈,还不好意思了。”林暖爸爸说道。
林暖脸通红,她第一次见到周夏天父母,有些张不开嘴,扭捏的站在父母的身边。
“这两个孩子以后可以做伴了,你们可得好好相处。”林暖妈妈说道。
这就算林暖和周夏天认识了。
他们一起上下学,从家到学校的路不远,步行就足够,在两个孩子不经意间,在路上他们走过春天的花草香气,熬过夏天的闷热,踩过秋天的落叶,抵抗过冬天的冷风;而这一切林暖和周夏天的习以为常的都要变化了,因为要毕业了。
“周夏天,我……”林暖说着。
我舍不得你。
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嗯?什么?”周夏天说道。
“没,没事。”
又过了一两天,在周夏天和林暖还在一起拼命补作业的时候,毕江山来了。
毕江山敲开周夏天家的门,看到里面的周夏天和林暖,说道:“郎珠要搬家了。”
林暖早就有预感可能要和这些人分开,没想到这么快。
毕江山的脸有些苍白,说:“郎珠她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们去送送她吧。”
周夏天茫茫然的,不知道发生着什么。
郎珠的父母是很优秀的设计师,是专门设计房屋内部结构的,当初两个人就是在这个领域里遇见,然后结婚的。年轻的时候在小单位里工作,后来郎珠出生了,郎珠父母也就双双跳槽了。会去专门找人设计房子的人经济实力都不会差,也正所谓富人的钱最好赚。慢慢的郎珠家的生活好了起来,也开始打算搬一个新家了。
大年一过,首付也就交了,可以搬进去了。
没有人跟郎珠商量,大人直接拍了板敲定了这事。
毕江山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郎珠写的纸条告诉他的,当时毕江山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事情,看到郎珠家往外一件一件的搬着家具,他才明白,他每天打工攒钱买零食送给她,那个小姑娘,她要跟着这些家具去往她们的新家了。他太无助了,他想回家找奶奶,可是找奶奶又有什么用呢。
郎珠的妈妈说,郎珠啊,开心点,要去新家了,环境可好了,好嘛。郎珠一回到自己的屋里就哭,哭的眼睛发肿,妈妈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事情不会因为两个六年级孩子的情绪发生改变的,至少在这里不会。郎珠和毕江山都是无能为力的,只能任由自己往下坠,坠到最低处,一身狼狈的站起身来迎接,来品味第一次分别的滋味。
那天下午毕江山叫齐了所有在一起玩的朋友,在毕江山的带领下来到郎珠家的后面窗户那里,他们,毕江山、周夏天、林暖、秦司、吕北北站在外面,郎珠在里面。
其实真正需要好好告别的是毕江山和郎珠,并不是其他的人。
郎珠还是走了,在一个早上,人去楼空了。毕江山不再去打工了,因为不再需要再去买零食送人了。郎珠早上走的,毕江山将近中午的时候去的郎珠家后面,透过玻璃隐约的他发现了屋里没有人住了,有着杂物和碎报纸。毕江山很害怕,他感觉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了,两个人断开了联系。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郎珠的父母害怕郎珠近视没有给郎珠置办手机,毕江山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去给孩子买一个手机。没有电话这种基本常见的联系方式,还可以写信,可是毕江山不知道郎珠家的地址,茫茫人海难不成炊烟为号?毕江山没有郎珠新家的号码,也没有郎珠新家的地址,毕江山头疼了很久,他想着办法去打听,带着失落的心情。
郎珠在车上坐了很久,她计算着时间,她不想走的太远,她还想去找毕江山。但是和她想的不一样,车开了很久,郎珠看着窗外的高楼矮楼,街边的绿植,转弯的时候可以透过楼房稍稍看到一些升起的太阳。她到了新家,是一个不同于紫石英小区的新小区,郎珠看着每一栋楼都要抬好高的头才可以看得到顶端。
郎珠得到了一件宽敞的卧室,有书桌和钢琴,有粉色的公主床,一个大衣柜。
郎珠从家里的送水票那里知道了自己新家的地址,她尽力的抄写下来,按照老师教的那样,买来信封和邮票,卡在了写地址那一步,她知道小区的名字,但是具体毕江山是哪一栋哪一户呢?她只记得怎么走,没有记住数字。她把没办法寄出去的信放到了枕头下面。
时隔几天,开学了。
毕江山满怀期待的很早到了班里,班里只有两个人,他做到座位上,时不时看着郎珠的座位,最后上课铃响了,郎珠的座位也还空着。
“大家好,我叫郎珠,希望以后可以……”在新的学校新的班级,没等郎珠自我介绍完,下面的同学听到郎珠的名字就炸开了锅。
“我去,狼蛛,骗人的吧。”
“会不会咬人的,呦呦呦。”
……
毕江山忍住一节课没有看班级门口和郎珠的座位,等到第一节课下课了,毕江山闭着眼往后面扭头,猛地睁开,郎珠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
老师开始维持秩序来让郎珠继续她的自我介绍,郎珠看着原来毕江山坐的位置,那里坐的不是毕江山,而是一个面生的女生,那个面生的女生没有像毕江山一样站起来让那些嘲笑她名字的人闭嘴。
班里大概有两三个空位置,郎珠找了一处周围的同学没怎么夸张的大笑的位置。没有像电影电视剧演的那样会有人来欺负郎珠,班主任老师叫来郎珠,说,郎珠啊,你刚来,要多交朋友,好好与同学相处啊,然后拉来一个小女孩,又说,这是李程芸,程芸啊,你带着郎珠熟悉一下学校好吗,嗯,程芸真乖。
李程芸带着郎珠从老师那里离开,带着郎珠在学校里走,“这是食堂,你可以在这吃饭也可以回家吃,刚才那个是教学楼,一般上课都在那,往后是操场……”李程芸是班长,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带新同学转学校的差事了。
其实无所谓了,郎珠心里想着,反正只有一个学期……
郎珠妈妈总是说,什么年龄的人就该做什么年龄阶段该做的事。好像这种观点很主流的样子,少年学习,中年成家,晚年可以养老了但是身体不好了。那到底什么时候应该快乐。
秦司开始为了专攻体育专业开始准备,再过一个月左右他需要去参加一个体测,过了的话就可以以体育特长生进入初中继续训练了。秦司家里给他每顿都做了很有营养的食物,为了满足秦司的训练。不久前秦司的哥哥秦光又在市里的比赛了获奖了,很受队里重视。前一阵过年的时候哥哥回来过一次,秦司看到哥哥很有精神,精干的短发,隔着衣服就可以感觉到健壮,尤其是腿部,秦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哥哥的大腿又粗了一圈。
秦光,秦司爸爸当年为他取了一个“光”字,意在希望他可以为秦家争光,光宗耀祖。秦司,则是旨在希望孩子管理好自己,自律的过每一天。现在看来两个孩子都在父母的期待中前行。
秦光说这次100米的成绩非常好,队里的教练很重视他,按照这个趋势,不久之后的省赛,教练也多半要考虑到他,秦光自己也很有自信可以拿到比赛的机会。父母连催婚都没有催,更加关心的是他的身体有没有伤病。
父母对秦光期望很高,所幸秦光自己也是真的对运动,对短跑充满了激情,同时也有很高的自己的标准,这才没有太多活在别人期待里的感觉。
自从秦光要去训练之后,两兄弟见面就见的少了,但是也没有办法,运动员的黄金时间不能错过,当得知自己的弟弟也要走体育的时候,秦光是喜忧参半的,喜是开心弟弟走的路和自己一样,没准以后可以同台竞技,自己也可以在这方面帮到他。忧是,秦光不知道秦司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因为自己的兴趣所在还是收到了父母的影响,走体育的辛苦他是知道的,不坚持下来意味着一事无成,他害怕弟弟是潜移默化受到了父母或者自己的影响选择了这条路,那样的话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缺少动力。
过了几天秦光又要去训练了,他临走前坐到秦司的床边。
“小司,我听爸妈说要参加体测走特长生了,你还有多少时间准备?”秦光问道。
“大概……我不知道,爸爸说到时候会带我去的。”秦司说道。
秦光本来打算问问秦司擅长的项目,但是感觉那根本不会是最该问的也不是自己最想问的,他希望弟弟可以走对属于自己的每一步,时间不回头,开弓就再没回头箭……
“秦司,我想说的是……”秦光说道,“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要全力以赴。”秦光摸了摸头,扭了扭脖子,憋了半天吐出来这几个字很没面子的感觉,但是他确实没有更华丽的辞藻来鼓励弟弟了。
是啊,也没准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弟弟也不是一定没有可能对体育产生兴趣,看这体格子,这就是天赋啊,不愧是我弟弟。
秦光走了,秦司哪里知道哥哥的脑袋里拍了一部电影似的,秦司只觉得这是很无关痛痒的话,当然要全力以赴了,“全力以赴”这个词秦司都要听得麻木了。更让秦司听到耳根子发软的是:“一定要超过你哥哥啊”“肯定跟他哥一样能拿好成绩”这一类的话。
秦司偷偷趴在窗户边上,等着哥哥从门洞里出来,不一会看到了哥哥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走出门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开始拿他和他哥哥比较,为什么一定要比个高低?甚至因为这些自己慢慢对哥哥取得的好成绩有了一点一滴的嫉妒,秦司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他还是喜欢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着,那还是很小的时候。
哥哥远在千里之外,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而自己因为别人说的话,对哥哥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这让秦司感到冲突矛盾,如同两个人在秦司心里开始打架,场面浩大激烈。
秦司看着哥哥的背影一点一点的离开视线,他有了舍不得,自从他记事起就记得哥哥常常陪着他,不管是生病时候开心时候难过时候生日时候考试成绩不好的时候,知道哥哥离开家。从开始的时候哥哥回家他会冲过去抱着哥哥,到后来被父母说“太久不见不认识了。”
真的是太久没见了吗……
秦司停下了脑子里的想法,平躺在床上。
这一刻,肌肉的酸痛更让他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