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海玩了个把月,当归倒是有些想师父师姐了,于是问风尘他们何时回去,风尘思考片刻后道:“也玩得差不多了,是该回药谷给个交代了。”
两人在东海又待了几天就收拾东西上了回药谷的路,不过途经一处山脉,两人觉得此处风景秀美,就停下来想着看看好景。
此处看着像是未有仙人居住的荒山,整片山脉都被连绵不绝的红枫覆盖,由于两树之间的间隔都比较小,因此走在林间头顶一片红,脚下一片红,十分震撼人心,只是两人越走越发现,这里的枫叶似乎都红得过头。
“师兄,这枫叶也太红了,跟鲜血似的……”才说完这句话,当归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好像真的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旁边的风尘也察觉到了不对,起初他还以为是林间树叶腐烂的腥味,被当归这么一说才觉得更像是血腥。风尘示意当归不要说话,两人放慢了脚步,想听听这里的其他动静,可是除了他们两个的鞋子撵着树叶的声音,其他什么也没有,别说什么虫鸟的鸣叫,连一阵风都感受不到,这样安静的环境让两人越发觉得不对劲。
当归想出声询问风尘,却被他的手势制止,只见风尘蹲下来拨开地上的枫叶,捻起一撮土放在鼻下闻了闻,脸色一变。不等当归问什么,就对他说:“先出这片枫林再说。”
两人正要作势飞走,却感觉到枫林里有股力量窜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几声大笑,笑声诡异非常,只让人觉得慎得慌。
“两位既然来了,何不喝杯茶再走?”
地上的红枫叶飞起,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隐隐可以看见一个黑影。
“师兄?”
“别慌。”
林间的风渐渐平息,猩红的枫叶飘飘坠落,模糊的黑影也清晰起来,只见那人全身用黑布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双布满疤痕的手,他的眼里充斥着血丝,显得十分狰狞可怕,当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风尘看了看当归,走到他的前面挡住他的视线,看不到那个可怕的人,当归顿时安心了许多,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呵,原来是旧相识啊。”那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怪不得方才的笑声那么可怕。
原来两人是旧识,风尘似乎一下子想不起来对面是谁,定睛看了一会儿,才道:“你倒是命大。”
“能从你药谷大弟子的手里活下来,可不是命大吗。”那人手一挥,将自己面前的落叶扫开,席地而坐。
风尘显然不想和这个人废话,道:“不打扰了。”
风尘和当归不想在此处再多待一会儿,可主人不乐意:“都说了要请二位喝杯茶,这么着急走,是不想给我赛某人面子吗?”
“赛?不会这么巧吧?”当归听到那人的自称后,不由得出了一身汗,正想问问自己师兄,就听见他说:“赛方尔,当初饶你一命,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裹着黑布的赛方尔毫不在意风尘的威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哈哈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这话音刚落,当归就感觉一道劲风向他们两人袭来,身边的风尘闪身动作。
“这这这……这才说了两句话,怎么就打起来了?”当归着急了,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该不该出手帮师兄,不过看他俩这情形,他好像也插不上手,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会伤了师兄。
起初风尘明显占着上风,当归稍稍放心,可是越看当归越觉得那个赛方尔用的法术不对劲,招招式式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风尘法力渐渐削弱,而那赛方尔的力量好像无穷无尽似的。
“师兄!”当归一声惊叫,只见风尘被赛方尔扼住了脖子,他的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入脚下的土地,那一片的枫叶越发鲜红。
“别过来!”
赛方尔的视线转向当归这里,手上的力度却不减。“师兄?药君又收徒弟了?倒是好兴致啊,哼,不过几百年的道行,也不知药君看上你什么!”他转头看回风尘,“怎么样,被当初的手下败将打败的滋味如何?”
风尘勾起嘴角,不屑地说:“修炼了这些不入流的歪门邪道,还有脸说出来,咳咳……”
“你放开我师兄!”
“今天我只想报仇,我与你没什么仇怨,若你不想丢了性命,就赶紧滚。”赛方尔显然不将当归放在眼里。
当归气急:“你!你放开我师兄,不然我师父,还有整个药谷都不会放过你!”
“活成我这个样子的,还会怕这些吗?哈哈哈!”
风尘不想让当归掺和进来,道:“当归,你先走,我自己能应付。”
当归知道这是师兄安慰自己的话,不肯离开,用了十分力气出手击向赛方尔,却被他一掌挥开。
果然还是太弱了,当归心中愧疚,但更多的是着急。
“师弟,你别担心,他不会杀我的,你先离开。”风尘再次开口。
“呵呵,你倒是清楚,比起杀了你,我更想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看了一眼师兄和那个赛方尔,当归转身离开。在飞回药谷的路上,当归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曾经不好好修炼,遇到今日这种情况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了药谷,中间没有任何休息停顿,到药谷的时候已经衣衫褴褛,邋遢非常。他直接到死生殿去找师父,可没想到师父不在殿内,他与碧云师姐一同参加一个寿宴去了。此事关系到千年前的秘辛,不能找其他弟子帮忙,他只好又动身去找师父,到了举办寿宴之处,却被告知师父和师姐早已离开,去向不明。
这样关键的时候,怎么能找不到师父呢,这下还能找谁帮忙?当归回到药谷,弟子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他疲惫的样子,都劝他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可是当归哪里肯休息,他知道,按着那个赛方尔修炼邪术的性子,此时师兄一定受着他残忍的折磨。只不过当归到底奔波了十几日,熬不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