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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偷艺

听见齐誉说话,傅舟这才回过神来。心想:“他自己的徒弟比试要输了,心里不平,便迁怒于我。”当下笑道:“齐师弟说笑了,几位劣徒爱出风头,哪里有什么真本事,夺冠从何说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誉心道:“你的徒弟胜了,你说他们没什么真本事,那不是有意在说我的徒弟更没有什么本事了吗?你说我的徒弟没什么本事,那不是在说我这个做师父的没能耐吗?”随即冷笑了几声,说道:“傅师兄谦虚了,我这个做师父的没啥能耐,自然也教不好徒弟。不似傅师兄你文武全才,调教的徒弟也个个拔尖……”

傅舟见他说话句句带刺,也不想与他争执,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

小蛙和众弟子的目光都在谢三才和朱寒的比试中。小蛙暗思:“这天山派的剑法如此精妙,以后遇到他们我该如何抵挡。不如将一些厉害的招式记下来,回头自己钻研钻研。”只是两人出招过快,小蛙看的眼花缭乱,更别说记忆了。

原本一直处于被动的谢三才,招式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他把手中的剑舞的呼呼作响,周身都环绕着剑影。朱寒的飞剑根本无法靠近,自然也无法伤他。看到这里,傅舟不禁“咦”了一声。别看刚刚谢三才说话举止文文弱弱的,这出手起来却丝毫不含糊。

“铛!”谢三才手中之剑忽然一声长啸,竟将朱寒用念力控制的飞剑远远击开。随后便一招“广寒飞剑”直逼朱寒而去。

“咦!他是怎么做到的?”众人无不惊诧。就连两位师长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朱寒吃了一惊,立马用意念控制长剑从后面向谢三才的左肩飞射而来。如果谢三才不回剑抵挡,这左肩必然会重伤,朱寒若不收力,谢三才被斩断左臂也不是没有可能。原本点到为止的比试忽然就变得凶险起来。

只要谢三才回剑挡开这一剑,朱寒这边的危机就解了。否则,他手中无剑,必然是要败了。然而这对谢三才却是个极大的机会,一旦他回身挡剑,这一剑的优势就没有了。后面再想取胜,基本是不可能了。

不过,这只是一场同门之间的切磋,并非与敌人的生死之战。胜利自然没有自己的手臂重要。所有人都认为谢三才必然会撤剑回防,哪有人会愚蠢到为了一场小小的胜利要丢掉自己手臂的。

然而,谢三才似乎并没有撤剑回防的意思。他手中之剑长驱直入,直直的向朱寒刺了过去。此刻,朱寒的飞剑距离谢三才的左肩只有两尺不到的距离。众人在这一刻都惊的张大了嘴巴,心想:“谢三才的小子一定是疯了!”

眼看就要两败俱伤,两位师长也准备在最后时刻出手相救,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切磋重伤两名弟子吧。

忽然,谢三才的左脚向后向上一挑。脚掌在朱寒飞剑的剑身上击了一下,与此同时,他头部下探身体向前倾斜。只听“砰”的一声,谢三才的这一脚后踢,让朱寒的飞剑改变了方向,紧贴着他的头部飞出,还斩断了他几缕发丝。随后,朱寒感觉脖子一凉,谢三才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朱寒的飞剑向后兜了一个圈才回到他的手中,然而,他已经输了。

谢三才居然胜了。只是胜的极为惊险,刚刚那招“广寒飞剑”原本是没有这招后踢的,危急时刻,谢三才随机应变,将原有的天山派剑术做了修改,这一招后踢腿挽救了他的胳膊。只是使的惊险至极,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谢三才收剑笑道:“多谢朱师兄想让!”

朱寒输的极不甘心,但输了就是输了,只怪自己太轻敌。他哼了一声,抱了抱拳,一句话不说的走了下去。

齐誉却是大喜,心情极好,当下笑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两位刚刚的表现都极为出色,不分伯仲……这次下山,你们应该都感觉到了自己剑法的不足之处,以后再不可固步自封,妄自尊大……等下吃过饭,我和傅师兄会指点一下大家所学。”

一时开饭,虽然没有荤菜,大家也吃的津津有味,毕竟忙活了一天,着实劳累,胃口自然也好。只是南风看着碗筷,不禁皱了皱眉,几次询问师兄弟有没有洗干净。

吃完饭,天色暗了下来。众人在院子中点了几盏油灯。两位师长开始教学。小蛙也偷偷的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由于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学习,两位师长也在潜心教学,所以就没人注意到大雄宝殿里还有其他人。

小蛙寻思:“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跟着他们一起学习。”他不知道偷学别的门派武艺乃是江湖大忌,只是想以后见到天山派的人可以用来保命。对于那些江湖规矩门派禁忌却是全然不知。

一开始,是由齐誉演示天山派的寻月剑术,一招一式讲解的极为细致。想必是因为谢三才赢了比试,心情大好的缘故。小蛙手中无剑,就空着手在那里虚挥。学了一会,觉得果然奥妙无穷,只是难以短时间领悟其中的精髓。

齐誉道:“寻月剑法攻守兼备,以守代攻的招式很多,比如这招‘玉弓残剑’……”他一边说一边演示,他出剑快如闪电,威力极大,却又美轮美奂。“还有这招‘枯木凝霜’……看似平平但却暗藏杀机的招式也有许多,比如这招‘月朗风清’,还有这招‘月落乌啼’……”剑锋陡转,招式虽慢,但却环环相接,如星驰大荒,风过竹林……

小蛙在心里叹道:“这位齐师父的剑法真的是比那些徒弟好的太多太多……”因为没有任何根基,小蛙学着学着便乱了套,大脑一片混乱:“刚才那招叫什么来着……这一招的要点是什么……这一招好像应该斜刺,直刺是上一招的姿势……这一招要跳起来,我跳不起来怎么办……唉呀,齐师父,你打的太快了,能不能慢点……”

他学着学着便已入迷,已然忘了自己是在偷学。

学了一段时间,便开始由傅舟教大家练习天山派的一套指法,名为“度魂指”。傅舟道:“这一套指法是以内术为根基的,是将强大的内劲运于指尖,进行攻击和防守的。内功不够强大的人即便学了招式,也将如‘无瓦之屋,虚有其形’。假以时日,墙倒屋塌,反损其己。所以内力不强的人不要过度练习。这一套指法一招一式都是攻守兼备。共分一百单八式,三十六式以攻代守,三十六式以守代攻,还有三十六式攻守兼备,专打敌人要害,是一套极为凌厉的指法。这里入门早的弟子,已经学习了这套指法,大部分人尚未开始习练。今天我在这里先教大家十二式以攻代守的指法,大家勤加习练,危急时刻,兴许可以救命。”

在伏魔山顶,小蛙是领教过这一套指法的。当时傅舟随便伸出手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他便动弹不得。现在听闻傅舟要亲自演练十二式指法,心中激动不已。不过又听他说需要有强大的内术。心中不禁犯了嘀咕:“我跟着婆婆在山上学了三四年的小无相功,这个应该算作是一门内术吧?后来婆婆又教了我一套‘本家功法’,但是也没有告诉我是什么。我练了这些功法,身体变强壮了,其他也没多大用处……至于强不强大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马上又想道:“我只练了四年不到,这些天山派弟子哪个修练的时间不比我长。如果他们都不算强大,那我就更算不上了。不知道偷学了之后会不会‘墙倒屋塌,反损其己’了。”

原来千面婆婆在教习小蛙修练的时候,处处“留一手”。她在秘诀心经上倒是没做什么手脚,也算是“倾囊相授”了,只是在运用方面却三缄其口,每当小蛙询问时,她便以“你还没有入门,等你把身体练好了,我再教你运用,别想一口吃一个胖子。”搪塞过去。是以,小蛙一直以为千面婆婆教他的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内术,对于与人交手,攻敌保命方面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后面又听傅舟说“专打敌人要害,是一套极为凌厉的指法”时,又想:“为什么这些功法,剑术都是如此凶残,难道就没有平和一点的。动不动就取人性命,实在不应该。”

小的时候,小蛙流落街头,常听人说起江湖轶事。也曾萌生过“仗剑行天涯,万里我独行”的豪情壮志。现在见江湖上尽是打打杀杀,血雨腥风,便开始觉得老妈是对的,还是“老于青梗下,葬于阡陌间”更自由自在。心想:“等我回到松溪竹林,就再也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心中不免一阵酸楚。

最后又听傅舟说“危机时刻,兴许可以救命”之言,心中大悦,暗道:“这个我一定要学。我一定要先保住性命,才能见到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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