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蛙打定主意,要将这十二式“度魂指”全部学会。也先不管他什么“无瓦之屋,虚有其形”了。内功可以慢慢练,机会难得。
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他身体内早已结成内丹,内功早已强大到可以修练任何一种依靠内术的外术了。(江湖中的所谓“内术”是指以丹田术为主的各种内功,极其导引之术。而“外术”则是指施展出来用以御敌极其防守的所有武术极其功法的统称。)
傅舟说完要点和心法之后,就开始教习。毕竟有很多人也是第一次学习,所以傅舟讲的极为仔细认真。这对刚刚接触外术的小蛙来说,无疑是极为有利的。不同于之前齐誉教授寻月剑术,所有弟子都修练过。他只是浮光掠影,蜻蜓点水一般的讲解了一下,任凭小蛙再聪明,也是无法领悟的。
傅舟教授的第一式以攻代守的“度魂指”是“上下齐行”。他找了一名弟子上去和他一起演练。并说道:“‘上下齐行’这一式,顾名思义,就是同时攻击对方上下两处要害。侧身对方攻击的同时,伺机进攻对方的‘泥丸宫’和‘绛宫’;左手则顺势进攻对手的‘水分穴’和‘气海穴’。脚法也很重要,先侧身闪避,脚踏‘七星步’……你现在用剑刺我——”
那名弟子依言一剑刺了过去。傅舟身体向右侧闪,脚踏七星步伐,右手快速的点了那名弟子的眉心,左手则点了他的气海穴。出手极快,只是傅舟没有运内力于指尖,否则那名弟子非残即伤。
屋里的小蛙也依样画葫芦,看起来虽不难学,但是练习到傅舟那般潇洒自如,恐怕需要不少年头。
傅舟道:“出手要快而准,找准穴位也相当重要。但是如果对方内力强大,这一招不但伤不了对方,恐怕还有断指之险,各位切记。所以你们要勤加苦练,提高自己内术的修为。”
众弟子练了一会,傅舟开始教习第二式“投金献玉”。只见他身形左右晃动,出指极快,自下而上连续攻击对手身上多处要害。众弟子看的眼花缭乱,直呼难学。第一式的“上下齐行”学起来那么简单,一到了这“投金献玉”忽然大大的提高了难度,让大家难以适应。傅舟只得放慢速度,慢慢向大家演示……
对于小蛙来说,却并不觉得难学。他心里暗暗奇道:“傅师父已经教的如此详尽,为什么他们还学不会?”
原来,小蛙在伏魔山顶修练小无相功时,对人体的构造极其诸多穴位摸的清清楚楚。这“度魂指”的要诀便在于击打对方身上诸多要害。难处也在于记住人体身上的几百处穴位,讲究击打的精准性。这对小蛙来说,轻而易举。
其次,修练了小无相功之后,小蛙虽然不知道怎么用。但是他身体各部的反应力,敏锐性和观察性提高了许多。也就是说别人在看傅舟演练的时候,觉得他动作太快了,对于小蛙来说,却并不快。不但不快,似乎感觉对方在放慢了动作给他打的一般。这就是无相天书小无相功的精妙之处。至于天下其他的内术,却并没有这般的妙处。
也亏了这三年多来,小蛙一心一意的钻研小无相功,没有贪多同时练习其他的许多功法。修练时又顺其自然一切水到渠成,这又暗合了无相天书总纲里的“无心无力,无苦无畏;无念无欲,自空自成”的十六字总纲。这并不是说明小蛙已经领悟了无相天书总纲的奥义,其实,千面婆婆在传授他小无相功时,几乎没有向他提起无相天书后面的总纲。他之所以暗合总纲,完全是因为误打误撞,千巧万合的结果。
小蛙本是因为在山顶上无事可做,极度无聊才勉强修练的小无相功。对于能练到哪个境界,达到何种高度,他也完全不在乎。既然不在乎,也就没有很辛苦的去练习。更不担心会练错,因为他相信千面婆婆教他的都是对的。这便是合了“无心无力,无苦无畏”八字。
同时,他涉世不深,十二岁便被千面婆婆抓上山,心灵空洁,整日面对高空青木,心中更是一尘不染。唯有对母亲有一丝丝淡淡的牵挂,却没有太大的影响。自然不同大人那般有太多执念。心中空空荡荡,恍若与世隔绝,这又合了“无念无欲,自空自成”这八字。
对于无相天书来说,要么心灵极度纯净的人比较好练习,要么就是斩断七情六欲的人好练习。小蛙就属于前者。反观千面婆婆,她当然是看到了这十六字的总纲,一则她没有读过太多书,难以领悟。其次,她并没有太在意这十六字总纲。她总觉得很多创立功法的人,故作高深,留下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总纲,故意让后人绞尽脑汁。其三,即便她真的领悟,但是要达到这十六字总纲的要求也是极为困难的。加上千面婆婆又同时的练习了多种功法,所以才会收获颇浅。这其中的许多道理,她自然是无法知晓。
经过了老大一会,众弟子才勉强摸索出“投金献玉”的门径。傅舟开始教他们第三式“虎山藏凤”。右手为阳,左手为阴;右手为虚,左手为实。阴阳互济,虚实结合。这第三式比前两式更难了。
只见傅舟右手出指不停,攻击弟子上三路,左手却偶尔出指,攻击弟子的下三路。右手只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左手才是进攻的所在……
接下来是第四式“游龙行燕”,这一式就更巧妙了。那名弟子持剑攻击,傅舟身形晃动,在那名弟子的四周回旋,矫健如龙,轻盈似燕,三两下便卸下了那名弟子手中长剑,并将他击倒在地。众弟子先是一阵惊呼,继而鼓掌喝彩。
那名弟子摔了个跟头,灰溜溜的爬了起来。傅舟笑道:“你先下去,冯智,你上来。”
冯智持剑而上,心中自然也是不乐意的,但是师父点名了,也只能去做师父的陪练了。“游龙行燕”的要点并不太好掌握,在冯智连摔了四跤后,众人还吵嚷着要“再来一遍”。
冯智没好气的道:“你们别起哄了,哪一个没看明白的,我来演练给他看。”
一名叫“秦观声”的弟子笑道:“冯师兄,你以前练过,自然容易掌握。我们这些初次学习的,当然要多看几遍才能记住。”
冯智哼了一声,心想:“刚刚叫的最大声的就是你,你就是想让我多摔几次出出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当下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原来秦师弟这么聪明的人也没看明白,不如你上来,我亲自给演练一下,也好让师父休息休息。”
秦观声看了看傅舟,傅舟笑道:“你们自己试练一下也好,我好在一旁指导。”
秦观声欣然而起,笑道:“谁怕谁,来就来。”他拔出长剑,指着冯智说道:“冯师兄可要小心点,我剑术练的不到家,可没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你要是不小心被我刺伤了可别怪罪师弟哦。”
两位师长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年轻人在任何时候,都比中老人要有活力。”
冯智早就想教训他了,说道:“我的度魂指也没练到家,出手没轻没重的,你要是被我摔疼了,也千万莫怪。”
秦观声道:“那是自然……”话还没说完,便已经出剑。
冯智似乎也早有防备,他学着师父傅舟的模样,身形在秦观声的四周晃动。秦观声一连几剑都没有刺中分毫,紧接着便觉得右臂一阵疼痛,手中之剑已被冯智卸下。两腿的小腿处一阵酸麻,身体向后摔倒。
秦观声摔倒时,冯智还偷偷的补了一脚,心想:“让你拿我消遣……”
秦观声摔了一个仰八叉,好久才爬了起来,笑道:“冯师兄果然早就学会了,厉害厉害。”
冯智笑道:“那你现在学会了吗?”
秦观声撇了撇嘴道:“这一次我真的学会了……”
冯智笑道:“我就说嘛,谁不会的上来摔两次就学会了。”
众人一阵大笑。原本心情不好的两位师长也被他们逗乐了。小蛙也差点笑了出来,好在他及时的意识到了,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被两人插科打诨的闹了这么一出,耽误了不少时间。傅舟紧接着还是教第五式“苍山落雨”。这一式较之于前四式就更难了。因为在使这一招时,身体要腾空而起后倒立而下,攻击对方的“百会穴”和左右“太阳穴”。
小蛙早已傻了眼,在心里苦笑道:“我不会飞啊,这一招还怎么学……”正想着,忽觉头顶一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拂过。
小蛙心中大吃一惊,正要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时,便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秃驴,差一点让你做了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