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蛙躲在佛像后面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暗想:“只能等他们晚上都睡去了,我偷偷的溜下山去。千万别碰到那个妖怪才行。”回头又想:“现在他们死了一名弟子,必定会有人轮番守夜,我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去也极为困难。”
外面傅舟正在吩咐弟子,去斋堂弄一些吃的。并说明浅草寺乃是佛门圣地,绝对不允许去外面弄一些野物进来,以免玷污了百年古刹。众弟子只得答允,心中不免失落。
小蛙心道:“以前和老妈在松溪竹林里时,也是常年吃素,荤菜一年也吃不上几顿。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难挨。现在看这一群天山派弟子,一顿不吃荤就这般失落……”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傅舟和齐誉忽然走进了大雄宝殿。小蛙心里一跳:“莫非他们发现我了!”还好两人并没有去佛像后面查看。只是开始轻声的交谈。
齐誉道:“不知道傅师兄可知道,掌门师父让我等寻回的是何等宝物?临行前掌门师父只是让我们连人带物的寻回,也没有太多交代。现在两个天山派的叛徒都死了,不知师兄可曾见到要寻回的物件?”
傅舟道:“我赶到伏魔山山顶的时候,千面婆婆已经将东西抢走,我也没有亲眼所见,并不知道……”
小蛙暗道:“这傅舟又在撒谎了,看他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样子,所说的话似乎又不容置疑。”
齐誉道:“那就奇怪了,那千面婆婆如何知道刘千羽的身上携带着本门的宝物?”
齐誉有此一问,小蛙心中暗喜,心想:“看你还怎么胡编乱造。”岂料傅舟淡淡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想必是那刘千羽贪生怕死,要拿我们天山派的宝物换回一条性命。只可惜那千面婆婆是何等人物,岂会留下活口。”三言两语,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千面婆婆的身上。
小蛙心中暗怒,心想:“这傅舟满口胡言,颠倒黑白。真想跳出去和他当面对质。如果天山派都是这种人,那刘千羽和江月背叛师门,逃出天山派就一点也不奇怪了。是我的话,我也背叛师门。”当然,他也深知这都是气话,真跳出去对质,那齐誉也未必会相信自己。
齐誉叹道:“这千面婆婆越来越难对付了。我们在山下的时候多次与她交手,都未占的任何便宜。反而还被她打伤了几名弟子。后来倪师弟也赶到了,我们联手将她困在了一个茅庐之中,让他交出抢走的宝物……”
傅舟动容道:“她承认是她抢走了宝物?”
齐誉道:“一开始她也没有承认,只是说‘什么宝物,你们天山派的东西我老婆子还看不上。就凭那狄老鬼……狄掌门能有什么见的了人的东西,即便是有那也是抢别人的……’这个疯婆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侮辱了我们掌门师父和天山派。我们实在听不过,就一起上去和她交手……”
小蛙和千面婆婆相处了将近四年,听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暗道:“这话的口气确实是婆婆说的。这位矮矮胖胖的齐师叔倒是学的挺像……只不过听他之言似乎天山派一群人打我婆婆一个人,婆婆又受了伤,恐怕是凶多吉少。”
齐誉道:“我等和她一场恶战,这恶婆子也着实凶悍。打伤了我们好几名弟子,不过最终还是被倪师弟刺了一剑,逃进了刚刚所说的茅庐之中。她最近似乎又习练了什么极为厉害的功法,否则在我们围攻她的时候,她就应该丧命了。”
傅舟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连她的弟子都这么厉害了。对于她本人就更不用说了。你们既然已经刺伤了她,难道就没有追回宝物?”
齐誉叹道:“她躲在茅庐中不肯出来。闯进去的几名弟子,全被她打成重伤扔了出来。倪师弟就说:‘你今日已经受了重伤,我等不愿趁人之危,只要你肯交还从刘千羽手中所抢的宝物。我们就放你离开。’那恶婆子冷笑了几声说道:‘我抢都抢了,岂有还归还的道理。如果你们真想要要回去,就让那老不死……咳咳,就让你们的大掌门亲自来找我要……’她终于承认了拿了我们的东西,但却不肯归还。这恶婆子言语中对师父有多处不敬,着实可恶。”
小蛙闻言吃了一惊,暗想:“怪了,怪了,婆婆明明没有抢他们的东西,为什么却说自己抢了?”
原来千面婆婆这个人,最受不得别人冤枉她。既然天山派的人都说是她抢了,她一怒之下就承认是自己抢的。这种古怪的性格小蛙自然是理解不了。
傅舟暗中松了一口气,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齐誉道:“我本来打算让众弟子在茅庐四周堆积干柴,放火逼那恶婆子出来。只是倪师弟他说这样有违天山派的名门正派的作风,坚决阻止。你说对付这样的恶人,还跟她讲什么江湖道义。倪师弟真是太迂腐了。后来没有办法,我们就用天山派的剑阵将那恶婆子逼了出来。只是不知道那恶婆子从哪里弄来了一根貌似铜杖的法器。她手持那件法器杀出了重围,让她跑了。说来也奇怪,我们之前围攻她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持有这件法器。”
傅舟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的道:“铜杖,铁杖,这是‘女巫会’常用的法器。‘随意携带,藏于无形’,这是女巫会的‘虚藏术’。莫非这千面婆婆也曾是女巫会的人?”
齐誉惊道:“若果真如此,那就麻烦了。女巫会的势力极大,万一让她回到女巫会,那我们天山派再想收回宝物那就困难了。”
傅舟道:“这千面婆婆在江湖上一向独来独往神出鬼没,行踪诡异飘忽不定,也没听说她与那女巫会有什么瓜葛。这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若把女巫会也卷了进来,事情就会没完没了……希望那恶婆子只是碰巧也偷学了女巫会的法术而已……”
小蛙心道:“神机老人在与婆婆交手时,也曾问婆婆与女巫会的人有什么关系。莫非婆婆真的是女巫会的人?看这两人都对女巫会极为忌惮,看来这女巫会一定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帮派。以前也听人说过,在风国有一个全以女巫组成的帮会名为‘女巫会’,帮会里的女子个个身怀绝技……”只是小蛙从来没有去过风国,他所了解的都是街头巷陌道听途说来的,所以这女巫会对他来说就显得极为神秘了。
两位师长在大雄宝殿里谈话,外面众弟子太过无聊,就相互切磋了起来。两位师长的弟子分为两个阵营,先是比拳脚,后面又开始比剑,闹的动作越来越大,把两位师长都吸引了出去。
傅舟和齐誉站在门口看众弟子比试。傅舟神色平静,冷眼旁观。齐誉的表情就相对复杂一些了。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到最后脸上竟出现了一丝愤怒之色……
此刻是由傅舟的徒弟朱寒对阵齐誉的徒弟肖大有。两人各持长剑在比试剑术。一开始两人打的难分难解。但是四十招之后,肖大有明显的占了上风。他身材矮小瘦弱,但举止灵动,长剑使的行云流水,如燕掠浮水,鸦过寒空……
再看朱寒,一招一式都拆的极为吃力。屡处险境,险象环生,眼看败相已成,无法挽回……
天山派剑术的名称为“寻月剑法”,别看现在的天山派以男人为尊,但是这寻月剑法的创始人却是一名叫“长空尘”的女子。当年的天山派分为“日升堂”和“净月堂”。那长空尘便是那净月堂的堂主。她悟剑几十载,将原有的天山派剑法进行了删减改良,创立了新的寻月剑法。一开始这寻月剑法就只有净月堂的弟子习练,后来在天山派三年一度的斗武大会上惊艳亮相,破天荒的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惊艳了天山派的诸位师徒,也惊艳了世人……
星移斗转,时过境迁,当初的“日升堂”和“净月堂”已不复存在,但是这“寻月剑法”却成了天山派弟子需要习练的主要剑法。因为这套剑法的创始人为女子,所以这套剑法以灵动奇巧为要义,虽以内术为根基,但却绝不依赖内术。
如今此二人比试,这肖大有显然比朱寒更懂得此套剑术的奥义所在,出剑奇巧,如风起长空,鱼行大海。
然而,在肖大有眼看就要取胜时,他的师父齐誉却不断摇头,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