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魁坐在马上随着马肆意走动,也不驱使走了大半天身边的树木越发密集,天越来越黑。
眼前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山寨,三两个响马在山寨附近懒散的巡逻。
齐魁看见山寨后,从马背跳上树梢藏匿起来,并默默注视着那个山寨。
运气不错,这马认得山寨。
巡逻的响马看见向山寨走来的马匹,因为本就无所事事便前去查看。
“这不是二当家的马吗,人呢?”
其余响马问讯纷纷聚与马前,三五成群稀稀拉拉的围了一大片,一共二十七人。
“会不会他不想做这无本的买卖,逃了?”
“扯淡!他娘的就是个要饭的,要不是跟大当家的跟的早,就是个碎催。逃去干嘛,去要饭?”
“会不会是去报官了。”
“放屁!我们是响马他不是啊,他去活的不耐烦了?”
响马们还在七嘴八舌的争吵中,藏匿在树上的人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同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驶向山寨。
听声估摸着有四匹,加上寨中的二十七人和一匹马,如果来的都是响马,那这一伙人齐了。
往山寨赶来的正是那响马大当家,见那人头戴铁面身着铠甲,腰间别着两口关外的弯刀,跨下马匹威风凛凛。
若非身后跟着三个持刀敞衣的喽啰和这寨中无二,旁人决然想不到是个响马头子。
“都吵什么吵!”
响马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马回来了,可人不知道哪去了?”
“不用管他马还在就行,找个会骑的骑,我们马上准备下山。”
在树上的齐魁点了点响马一伙。
五匹马加上我上午杀的一个,一共三十二人。
响马们整顿一番后准备下山劫掠,大当家的则在前开路。
咻——
一片树叶向响马头子的面门飞来。
那响马头子在关外流窜多年,也不是什么善类,直接伸手接下。
这力道!
响马头子接下树叶眉心紧锁,从力道上就感觉出这掷叶之人功力不凡。
运气于丹田,夹杂着内力咆哮而出,声音震动山林。
“敢问是哪路好汉,敢不敢现身照个面。”
飒——
随着树梢一阵抖动,响马大队面前,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年,手里还拿着一根黑棍子。
除了那个穿铠甲的,其他都不会武功,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剑都不必用。
响马头子接着月光仔细看了看,见一个白衣少年缓步走来,也颇为疑惑。
“小子,你……”
话音未落,齐魁瞬身立于其马首之上,不等众人反应,一脚将大当家从马背上踢飞三丈开外。铠甲崩裂铁片飞溅,七窍流血胸口深陷当场毙命。
“一……”
“快…快跑啊!!!”
喽啰们见状慌忙逃窜,也不去想那人是谁,干什么的。更不想着为那个大当家报仇,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跑不过这位活阎罗。
“二……”
齐魁近乎诡异的身法,又瞬身至一人面前。一挥手,手刀掠过咽喉,人头落地……
望着在林间反复出现,又反复消失的身影,不断的像碾死蚂蚁一样,肆意屠杀着认识没几天的同伙。一个喽啰吓的尿了裤子,摊坐在地不知所措。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把平静的林间,渲染的犹如炼狱一般。而那时有时无的白色身影,就是那索命的无常,活着的阎罗。
“十七……”
一个喽啰逃命途中,身前也闪过了那个身影。
红色……
随即天旋地转昏天黑地,眼前再无一物。那喽啰看世间的最后一眼,就是一双红色的眼睛。
“三十一。”
最后一人在面前倒下,齐魁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一番追逐齐魁连杀三十一人,几乎跑遍了半个山头。为防也漏网之鱼,齐魁再此确认一下人数。一路数一路检查是否死了,数着数着又走到那大当家的面前。
海捕文书……
仔细看了看脸五官,未损还可辨认。抓着尸体扔到马上,便下山前往附近的田县了。
齐魁离山寨渐渐远去后,山寨里又出现一个人影。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感叹道:“能把你引入正道,也是我的福分……”
——次日破晓.田县东门外
田县是泰山附近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县城,也是齐魁依师命下山的地方。虽说是小县城但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算不得多繁华,倒也比一般县城热闹许多。
城门楼处有四五个巡捕注视着过往百姓,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这么个白衣少年,手里拿着黑色棍状物,牵着一匹马,马上有一个几卷草席裹着的什么东西。
这个白衣少年和马上裹着的东西,很快就引起了巡捕班头的注意,远远的注视着少年渐渐靠近。
一个巡捕站岗巡视的也是无聊,看见班头盯着远处便问道。
“班头,看啥呢!”
班头瞟了他一眼回道:“鼻子不好吧。没闻见一股子腥味。”
“嗨~!我当是什么,这来来往往的,杀猪的、贩鱼的、还有附近山上的猎户,哪个身上不是一股子腥味。”
班头盯着巡捕欲言又止,突然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就你这挫样还想当班头?贼人要是从你手底下进城,你连挨板子都别想挨了,直接挨刀子吧你!”
说着也不等白衣少年过来,便直接走了过去。
班头叫住少年:“干什么的?”
白衣少年也停下脚步,“进城找人,领赏。”
“找什么人?领什么赏?”
“找我…家里人,领人头赏。”
班头心里一惊,把少年拉离过往百姓,带到附近不远的林子里。
班头擦了擦着头上的冷汗。
“找你家里人领人头赏?”
“什么?不是…我是说我进城是找我家里人,然后领赏是我杀了最近山上出现的响马头子。来找……”
“啥?就最近山上刚出的响马?那响马人不少,还有马匹。领头的虽不是什么江湖高手,但武功比他们也不差,就你能把他宰了?”
少年想了想:“听人说是近半个月出现的那伙响马,人一共就三十二人我全杀了,马匹就五匹我还牵来了一匹。领头的我也看不出哪厉害,现在就在马上,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伙人。”
班头听罢挠了挠头面带狐疑,然后把少年的马牵了过来。
“这马背上渗血的,就是那响马头子?”
“嗯。”
班头翻了翻草席,看见一张七窍流血的人脸,回想城墙上的海捕文书,和附近那伙响马的大当家是有那么几分相像。
回头看了看少年,怎么看都不信,虽说他身形是有几分魁梧,但是能把整个一伙响马全宰了,还是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你叫什么?”
“齐魁。”
这附近好像没听说过有这么号人,莫不是哪个江湖大派,闭关多年的高手,可这小子看着不大啊?
“齐少侠师承何门何派?”
“没有门派,幼时与师父学的武功。”
“尊师何人?”
“不便说。”
班头此刻便知面前之人底细绝不简单,但也不在追问免得惹祸上身。
班头面露喜色,指了指城门道,“走,我带齐少侠领人头赏去。”
“敢问班头贵姓?”
“免贵姓钱,说起来还要多谢齐少侠,替我们田县百姓除了一个祸害!”
“钱班头言重了。”
“哈哈哈!少侠多礼了。”
随后两人便牵着马前往县衙领赏,大约走了半个县城才到县衙。
县衙门口处钱班头把齐魁留在街上,自己牵着马进了县衙,不多时,便提着一个不大的箱子出来了。
“这里一共是三百五十两银子,少侠你点点。”
进城时看海捕文书上最高悬赏一百两,响马头子也才五十两,难不成那山寨中还有其他?
可是王法所定领人头赏必须带人头,就算相信我杀了没带人头也是不能领赏。怎么来的三百五十两?
齐魁不解问道:“钱班头,我看海捕文书上此人不过五十两,为何多出三百两?”
“少侠有所不知,这五十两是你杀了那响马头子应得的。
这三百两,是城西白玉庄的庄主在出远门前,托县老爷给剿灭这伙响马的英雄好汉的谢礼。
当然也是你应得的,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五十两。”
白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