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一阵骚动。沙华轻闭上眼,原来,一早料想到的结果,承受起来时,是这般的虚空。她侧头望向君王后,君王后表面一脸平静,眼如一潭死水。透过衣裳间的空隙,沙华看到她的指甲深深印进肌肉里,深到,只看见一半的指甲。
“恭喜太子殿下……”一阵道贺声起。司礼宫将刚宣布过的圣旨交到靳听手中,朝他微微一笑。从这不经意的一笑间,沙华似乎看出端倪。早闻密册被盗,宣读的圣旨内容她一早有所怀疑,之前一直未敢确定,如今,她终于明白。
君王后暗咬牙,她走到靳听面前,露出迷人笑容:“靳听,我烽峦国未来的国君,以后你身上扛负的是整个烽峦国的命运了。待行了册封之礼后,母后便要为你挑选你未来的妃子了。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家,尽管跟母后提,所有皇室贵族,任由你挑。”
靳听脸色微变,转而行礼:“谢母后,靳听……暂时没有心仪对象。”
“那怎么行,怎么也得挑几个喜欢的,不然我们烽峦国的将来,得靠谁啊?”君王后呵呵地优雅一笑。靳听抬眸,目光曾有一瞬间停留在沙华身上。沙华漠然的双眸中,一阵畏缩,急急躲开靳听的目光。
未曾意料的结局,腾地在众人心中炸开。所有人硬着头皮等待,直到黄昏,设宴歌舞,昏暗夜幕,掩去众人所有机心。人人心不在然地看着舞姬嫚妙的舞姿,当中只有沙华凝神沉思,不知的人,还当她是看得入神。
中途,沙华趁所有人不注意时,慢慢离座。
兰若宫侧边的禁室,在此等歌舞升平的映像中,也放低了松懈。沙华独自走在兰若宫边上的曲径,她瞅见无人之际,一个凌步飞近禁室,几名守卫正举着上等绍酒拼喝,浓烈的酒味蔓延满室。沙华背靠墙,一步一步接近禁室。
“咻咻——”三枚小石子飞出,分别打在室内三人的睡穴上。
“扑通——”三名喝得半醉的守卫砰然倒地,沙华几个凌步飞近最内层的禁室。透过几条夹窄的细缝,禁室里头囚禁着一名年纪半老的妇人,她眼光低沉得看不见明天,隐隐透着一股决然。
“凤姑……”沙华轻唤。凤姑全身如雷击,她不敢置信地望向铁窗外的沙华。“三殿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谁告诉你的?”凤姑脚步凌乱冲近铁窗沿,一脸紧张地看着沙华。
“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吗?你以前告诉过我,这座禁室是君王后私设的。”沙华静静答着凤姑,凤姑似乎更苍老了,沙华心里掠过感伤,有些怜惜地看着凤姑。“凤姑,走,我现在就带你走。”
“不行,你这样,被发现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你快走吧!”凤姑摇头,拒绝着沙华。
“我不怕,你这是为什么?她值得你这样做么?我跟你说,今天已经册封太子了,是靳听,不是我,不是我,你懂么!”沙华着急地对凤姑说。
“什么?”凤姑脸上震惊,她完全不相信,君王后会败给王。她一直以为,沙华必定能按君王后铺好的路,登上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