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你走,马上就走!去救慧禅大师。”凤姑紧紧捏住沙华的手,激动地说着。沙华拼命摇头:“不,沙华要带凤姑出去!”
凤姑脸上一片悲伤:“沙华,听我的话,快去救慧禅大师,否则,就来不及了……当凤姑求你了,好么?”沙华仍执意摇头,凤姑见此,她“扑”地一声跪倒在地,泪如泉涌。“沙华,凤姑求你,求你……”凤姑不停地叩首。
沙华着急地看着凤姑:“凤姑,你起来,起来,沙华现在就去。沙华听你的!”沙华别过头,不去看跪倒地上的凤姑。那是因为不忍,她从未忘记,趴在凤姑身上的第一次哭泣。
“我会带你出去的,一定!”沙华坚毅的挺背,大步走出禁室,直到出到宴场,她都没有回过一次头。她知道,目前她连哭的资格也没有。
一抹斜阳西落,余辉照洒。沙华仰望天色许久,暗红的光线底下,她幽绿的眼眸蒙上一层炫幻色彩,慑人心扉的美丽,连站在一旁的茗澜都不觉得迷惑。如此妖艳,如此美丽的一双眼,谁能抗拒?
正德殿内,沙华跪拜在昊听面前:“恳请父王允许,让沙华继续往国师府隐修,国师博学精深,沙华一直后悔未能领略,故此,沙华自请前往国师府,求父王成全。”
昊听招手,将沙华唤到身侧,道:“沙华,你当真要去?”
沙华肯定地点头,君王后此时万万不会答应让她出宫,只有求昊听了。昊听叹着气,轻拍着她的手背。“也罢,既然你执意,父王便成全你。去吧,记住,此番前去,不同之前,沙华务必小心,不可妄撞。”
“是的,沙华定必尊从父王意旨。”得到允许后,沙华眼内闪过一抹异彩,快得不可捉摸。她叩别昊听,转身大步离开正德殿。
在她脚迈过门槛时,昊听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沙华,你不会怨父王吧?”
沙华身子微僵,双眼低垂,屏了下呼吸后,她才答道:“不,沙华不怨……”
昊听安慰似地点头,迈过门槛的沙华,隐隐间听到昊听的自言自语:“没有便好,没有便好,多害怕你跟你的母后一样。如果你真的是她的孩子,她怎会让你去涉身这场政治权力,若兰啊若兰,你这是何苦……”闻得最后一句,沙华心口一酸,有种疼痛蔓延全身。自己,本就不是她的孩子,那种隐藏心底的脆弱,一下被唤醒,原来,自己如此的不堪一击!
日落,正是候鸟栖宿的时间,沙华孤伶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宫门走去。“吱呀——”厚重宫门打开,沙华回过眸,扫了一眼庞大的宫殿,没有不舍,只有惆怅。飞出的鸟儿,都知道归家,灯火阑珊时,应是一家团聚满堂,而她,却选择这种时候离去。那是因为,里面的人,都不是她的亲人。
“沙华,沙华……”步出宫门后,沙华背后传来靳听呼喊声。她站住脚步,有些愕然地回首看着一路急冲而来的靳听。
“靳听?”沙华不解地看着焦急的靳听,她不明白靳听何以知道她离开。除了昊听,她并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包括那个操纵她的人——君王后。
“沙华,为什么要走?”靳听温雅中带有不安,他不明白沙华为何要在他册封之后离去。他想与沙华分享所有的一切。然而,他并不了解,留下来,对沙华才是折磨。
“靳听,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明白,你看——这宫殿是不是像一个笼子?我是那只展翅的鸟儿,却怎么飞也飞不出去。”沙华手指朝宫殿一指,说得有些悲哀。靳听闻言,整个人错愣原地,刚才看到沙华走出宫门的背影,充满寂寞,他还以为,那是他不舍的错觉,原来,她真的如此寂寞。
“我走了……”沙华轻轻转身,衣袖拂过靳听的衣角。靳听无声看着她离开,这一刻,他的心无比沉重。
“沙华,什么时候回来?”靳听在沙华背后问着。沙华稍停脚步,转而继续往外走去。“也许,三几个月吧。”她给了靳听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其实,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知道,身处这样一个宫殿里,永远被傀儡一样被人摆布着,是她不想要的。更何况,她答应过凤姑去找慧禅大师,虽然她不明白凤姑为什么说慧禅大师有危险,但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