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陆远便迫不及待向瀑布赶去。他要寻找答案,昨日毛孔中渗出的血珠到底是怎么回事?浑身上下充满的力量感从何而来?昨夜寻思良久,估摸与那冰冷潭水有关。
由于心切,陆远便加快了脚步,不自觉的飞奔起来。只见陆远身轻如燕,脚尖触到地面的刹那,另一只脚早已踏出一丈之远。这一次,陆远显然有所觉察,难道这速度也和昨天身体异样有关吗?陆远不得而知,便进一步提升了速度,他显然能够感知自己的速度有多快,甚至都能感受到迎面劲风吹拂,身后尘烟扬起。
不一会,陆远便来到潭水边,瀑布依然哗哗地冲击而下。
陆远突然意识到,这潭水中竟没有任何活物,哪怕一条鱼,一棵草。不过,仔细想来,这么潭水冰冷刺骨,有鱼虾虫草才怪呢!不过,冰冷本身就很不寻常,特别是在这如火的盛夏。想到此,陆远迅速褪掉衣服,跳入水中。寒澈骨髓的冰冷立刻席卷全身,陆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便立刻调动全身力量游动起来。
上岸之后,才发觉日已西沉,便又如昨日,平躺于草地之上,双眼紧盯着自己的皮肤。果不其然,不多时,全身上下又如昨日,毛孔里渗出无数微小的血珠。
待毛孔里不再有血珠渗出,陆远把身子擦拭洗净。这一次,全身上下更加纯净,通体舒畅,并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在全身游走。
此时,陆远虽然不知缘由,但已非常明确,这潭水有着神奇功效,可以提升力量,淬炼筋骨,并提升运动速度。想到此,陆远不由大喜,有了这潭水,看来爬上瀑布,也绝非难事。
就这样,经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陆远感觉潭水冰冷刺骨的感觉即消淡了很多,出水后身体渗出的血珠也越来越少,换来的是全身的愉悦与舒适。看来由于这些日子的淬炼,身体已逐步适应了这种寒冷。
这一日清晨,陆远向往日一样,向瀑布飞奔而去。
“陆远……”数十丈外,陆奕高声的叫喊。
“这是陆远吗?怎么跑的如此之快?”陆奕心中嘀咕着,那人身影与陆远几分相像,但又不敢肯定,毕竟速度太快,一晃而过。
陆奕,是陆远的自小的玩伴,在这个不大的陆家村,双方家长交往甚密,自然而然,两家的孩子也便自小交好。但这次,陆奕很沮丧,陆远没有搭理他,便一溜烟的跑远了。“这一定不是陆远,陆远不会跑的如此之快”,陆奕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陆远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陆奕,他所有的精神力正沉迷于速度中,耳边的风呼呼作响。
不知不觉,已近日落,陆远竟没有丝毫倦感,在水中如蛟龙入海,翻涌风云,所到之处,水花四溅,这速度竟如此惊人。陆远的兴致更加盎然,又畅游许久。
归家途中,陆远远远望去,百丈外,陆奕正朝自己走来。按常理推测,这么远的距离,是没有办法清晰分辨出一个人的容貌。但陆远一眼就认出了陆奕,不仅如此,他注意到,只要把精神力凝聚在双眼之上,陆奕那宽宽的额头,小小的眼睛,高挑的鼻子,竟分外清晰。
陆远甚为惊喜,放缓脚步。看来那潭水的功效,不仅能够淬肌炼骨,还能对这双眼的视力有所裨益。
待两人相距百步之远,陆奕才看到前方的陆远。
“上午看到有人跑的飞快,像飞的一样,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和你甚为相似,可是你啊?”陆奕快步上前,急切的问道。
“我。。。不是我!”陆远支支吾吾的回答道。那潭水是秘辛,在攀上瀑布前,陆远不愿别人知道,哪怕是自己好兄弟。
“我猜也不是你,否则,怎么能不搭理我这个好兄弟呢,哈哈”陆奕爽朗的笑了起来。
“就是就是,怎么可能是我呢?再说,我跑起来可没你说的那么快!”陆远随即附和道。
正在两人攀谈之时,陆远就远远看到,有四个年轻人向他们飞奔而来,每人手里都提着长长的木棍。为首的是村里恶霸,名为陆三,飞扬跋扈、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无恶不作。
陆远正寻思着这是什么情况!而陆奕并没有察觉这一切,仍在喋喋不休的向陆远吹嘘着他养的狗有多生猛。
不多时,四个年轻人,已到眼前。
当陆奕看到他们一行四人气势汹汹飞奔而来时,脸色陡然惨白,叫了声“快跑!”
陆奕看起来孔武结实,膀大腰圆,可哪里见过这阵仗。何况那四人明火执仗,显然是有备而来。
刚跑出几步,就被一个年轻人扔出的木棍击中腿部,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上。那四人迅速上前,围住陆奕,为首的陆三高声大喊,“给我打,往死里打!”于是,那四人便抡起坚实的木棍,朝着陆奕雨点般的砸去。
由于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陆远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只听见陆奕杀猪般的哀嚎声,掺杂着求饶声。
陆远,被这一声声哀嚎惊醒,便抬起脚,卯足劲向一个年轻人撞去。“咣!”由于陆远的速度太快,形成的撞击力很大。只见一个年轻人,被结结实实的撞飞出去,跌落在数丈开外,手中木棍都没能拿稳,飞落出去,再也没能站起来。而陆远也没能及时刹住脚步,一个踉跄,正好扑倒在陆奕的身上。
其余三人,没能看清,一名同伴就已飞了出去。微怔片刻,就见陆远已经趴在陆奕身上。只听那陆三歇斯底里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陆远还未起身,棍击就如雨点般落下。他方寸大乱,潜意识下,用双手紧抱头部,任由木棍噼里啪啦的砸来,全身顿感火辣辣的疼痛。
啪的一声,好像有木棍折断了。过了许久,那三人看到陆远与陆奕两人已无声息,便才罢手。扶起被陆远撞飞的同伴悻悻而去。临行前,可能看到同伴的惨状,陆三又折回,朝着陆远狠狠的踢上一脚,嚣张道:“多管闲事,死有余辜!”
见四人离去,陆远才从陆奕身上翻下坐起。见陆奕微闭双眼,嘴里不时传出痛苦的低吟声。他急忙轻声呼唤,“陆奕,你怎么样呢?”陆奕,微微睁开双眼,用力从嘴角蹦出一个字“痛”!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只见陆奕家人与众多亲属数十之众急速赶来。陆远想,估计这边的动静较大,有人看到后向家人通风报信,所以,大伙闻讯而来。他看见陆奕的父亲也在其中,便把发生之事全盘告知。
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看到儿子躺在地上痛苦到扭曲的脸,不由得气的咬牙切齿,但也自知无能为力,随即深深的叹口气。同时,他看到陆远身上也有数不尽的棍印血迹,不由得流露出感激之情。
陆远见事情已经结束,便起身告辞。只觉得身体火辣辣的疼,其他并无大碍。刚走几步,便看见父母跌跌撞撞的跑来,不由得眼角湿润起来。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爱自己的还是父母啊。不免一阵嘘寒问暖,在陆远再三解释无大碍之后,父母才放下心来,三人并行徒步回家。
当天夜里,陆远闭目养神,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总不得其解。忽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入耳边。这声音,彷佛就在面前,清晰无比。这分明是父亲的声音,父母卧室与自己的卧室,中间隔着庭院,不可能听见父亲的咳嗽声。难道父亲在门外?想到此,陆远翻身下床,打开房门,竟没有父亲身影。来到庭院,看到父母房间微黄的烛光下,父母的身影依稀可见。难道说,自己在房间,竟能听见父亲的咳嗽声?
陆远心生狂喜,快速折回房内,闭上双眼,把所有精神力聚焦在双耳之上,突然远处密林的风吹草动、蛙叫虫鸣……传入双耳。
“远儿,这几天一直往瀑布跑,估计心思,早就飞到山外面了!”父亲的话传来。陆远,急忙把精神力集中,用双耳锁定父亲声音的方向,从而过滤掉其他杂音。
“都是因为你,让远儿从小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脑子都读坏了!”母亲唠叨道!
“怎么能说是乱七八糟呢,祖上留有遗训,凡我一脉,必要勤于读书。祖上这样要求,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父亲容不得母亲说他的书。
“那祖上有什么道理,难道就是想让远儿飞出去吗?”母亲毫不示弱,揶揄道。
“啊?”父亲惊叹一声,便无话语,好像陷入了沉思。
陆远努力支起双耳,可惜父母再无言语,陆远也便收起精神力。回想这几天的境遇,想起那冰冷的潭水,越发奇妙。不仅强健体魄,提升体能,更有耳聪目明之效。
沉思良久后,陆远来到床边,褪去衣物,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嗯?”陆远突然意识到什么,刚才一直在研究听力之事,竟忘了背后有伤。重重的摔在床上,后背竟没有一丝痛感。难道说,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了吗?摸摸后背,皮肤光滑细腻且结实,丝毫已无棍伤痕迹。陆远,犹如发现新大陆般,再次兴奋不已。
次日一早,在父母还未出门之时,陆远便借故探望陆奕,早早的出了门。来到陆奕家,看见他躺在床上,浑身上下,一条条淤痕清晰可见,并伴有浮肿症状,甚是煞人。
陆奕,见来人是陆远,便絮絮叨叨的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起因只不过是陆奕的狗咬伤了陆三的狗而已。说完这些,陆奕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陆远看来,这只是芝麻小事。陆三竟然如此大动干戈,致人于死地。由此可见陆三之嚣张。
由于早在陆远护住陆奕之前,陆奕已被打到神智不清,对于后面的事情已无太多印象,也就不甚明了陆远缘何与常人无异。其实,陆远昨日所承受的棍棒打击,远在陆奕之上,这一点,陆远非常明了。
“这潭水,真古怪!不管它有什么秘密,从目前情况来看,对自己完全是有益无害的。”陆远走出陆奕的家,禁不住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