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曲曲折折,野草丛生,李团长率领部队进入了百花村。
满山遍地的秋菊傲立寒霜,骄艳美丽,给冷清清的村子增添了一丝丝暖意。
李团长在村里走了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一个人,他感到迷惑,心里暗暗想到,“这个村子虽然到处残砖断瓦,但破损的房屋明显被翻修过,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呢?唉!不管怎样,这里离土匪窝最近,三面环山,是个扎营的好地势。于是叫警卫员栓子去找个空旷点的地势在天黑以前驻扎下来。栓子领命而去。
部队驻扎下来后,侦察兵每天都出去收集情报,侦探地形。
士兵人数众多,每天晚上大多依靠在村民们刚修好的茅草屋檐下休息,再冷再饿也不动百姓一针一线。
躲在暗窖里的风每天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见这些当兵的正气凛然,宁愿自已挨冷受冻也不进家升火取暖,感觉他们与别的兵不一样,不像坏人,慢慢的他对这些兵产生了好感,莫明的信任他们。于是壮着胆爬出洞,伸手拉了一下坐在石板上的士兵。这突然而来的举动,让士兵吓了一跳,迅速闪开。当他看清下层挪开的石板洞里灰头土脸的风时,高兴地叫道:“老乡,快出来,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人民解放军。”
风慢慢地爬出洞,心里充满疑惑:“人民解放军是什么人呢?他们是干啥的呢?”士兵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道:“我们是人民的儿子,我们要推翻旧社会,建设新社会,我们要消灭剥削阶级,消灭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建立公平公正,团结互助,繁荣富强的社会主义社会。”
风听了半天也不明白他口中的社会主义社会是什么。但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那就是公平公正,繁荣富强,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他惊奇的问道:“公平公正,这样的社会会有么?”
士兵笑了笑,“有的,有的,北方都解放了,就剩下南方少数地方了,相信我们,没有解放军做不到的事!”
风虽然不敢信会有那么好的社会,但看到士兵朝气蓬勃,意志坚定,又不得不信,于是又问道:“那岭上的土匪你们敢管么?管得了么?”
士兵听到后更加开心的笑了,道:“我们不信邪,不信牛鬼神蛇,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消灭他们的。你知道吗?大土豪宋士杰,也就是那宋麻子,昨晚在逃跑的途中被我们抓到了,等待他的将是人民正义的宣判!放心吧,这岭上的土匪如秋后的蚂蚱,崩达不了几天的。”
风听到这,内心无比震惊,竟然连宋士杰这样的大土豪都被打倒了,那杀父之仇就有望报了,激动得泪花满面的说道:“恩人,你们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你得替我们作主啊,我们这官征匪抢,己经没有活路了啊!”
士兵笑着看了看风道:“老乡,我们不是神,我们也是人,我们和你一样是普普通通的人,你不要拘束,我们是平等的,你放心,你们的仇我们一定给你们报,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停了一会又道:“老乡,这个村叫什么?人们都去了那里?怎么空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风忧伤的答道:“这个村一年到头都有鲜花盛开,是个美丽漂亮的小山村,叫百花村。村民们世世代代以农业为生,虽然辛苦劳累,但也勉强能吃饱,能活下去。但自从宋士杰当上乡长后,以各种名目强征暴敛,抓兵抓丁,斯男霸女,肆意吞并良田沃土,土匪也隔三差五的来,害得我们都无法生存下去了。每日担惊受怕,前些曰听到镇上枪声密集,就躲的躲跑的跑了,所以村里显得空荡荡的。”
“哦,原来如此,前些天正是我们在攻打天澜镇,现在已解放了,新政府已成立了,估计不久就会有干部来这个村领导工作了,你放心,从此以后你们就会过上太平日子了,你们再已不会受到剥削欺压了。”士兵鼓励道。
风听到后无比欣慰,这时他妈妈已升好火,叫他们进屋烤火,士兵们在三推辞,最后在老妈妈坚定的要求下进屋了。
在火堆旁,士兵说出了自已的担忧:“据侦察,老鹰岭地势险恶,三面绝壁,无法攀登。只有从正面强攻,由于地势险恶,暗堡众多,敌暗我明,我们肯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风妈妈思索了一会,道,“我知道一条捷径能避开正面到达峰顶,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士兵听到大喜,忙问:“大娘,在那儿?真要这样,我们会减少很多损失。”
风妈妈听到有帮助,便对士兵讲道:“早些年间听说有这么条道,很隐密,不知是真是假,都说在山下泉水涌出处,有一暗河相连,这河水正是从峰顶的百花池漫出的,百花池又叫害羞池,当人靠近时他会浪花翻滚,远离时波平如镜。据老人们说,不知从何时起,害羞池溢出的水在池边渗出一个洞,水从洞里流下山,经年累月就成了穿山洞,可以通行。但这只是传说,真假难辩,因为泉眼是几米那么大个洞,水从洞底竖直向上冒出,翻出的水花散开来有几米几乎和洞一样大。只有向下深潜两三米再向一边冒就到暗河了。顺着暗河向源头钻,就会到峰顶。”
士兵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娘,你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么?”
“可以,当然可以了。”大娘回答道。
“大娘,那我们现在就去,行不?”士兵询问道。
“我们弄点东西吃了再去,你们肯定饿坏了吧?我这还有点他们没找到的粮食。”风妈妈慈祥的说道。
“不、不、不了大娘,要是可以,真希望现在就去看一看。”士兵诚恳的回答道。
风妈妈看到他们如此迫切的想去,就答应了。
他们一行走过田野、山间、来到一处悬崖下,悬崖下一条清沏见底的小河从这里起头,绕过百花村,流向天澜镇,最后汇入乌江。悬崖下的洞向内进入十来米就到头了,水从地下翻涌而出,人们在水上凌空架了几根木棍,供上龙王,洞两壁挂满许多红绫。
风妈妈指了指洞口说道:“这股水就算遇到百年不遇的大天干也不会断流,只可惜水被那座石山挡住了,从我们百花村眼皮下流走,不曾留下一滴。我们守着个金山却用不到,唉!”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哎,说远了,老一辈的人说从这跳下去,往里潜就会进入山体内,里面有一暗河直达峰顶。只是你看,这是活水,还直往上冒,下去很危险啊。”
“没事,大娘你放心好勒,这不算什么,我从小就和大河打交道,下去能蔽气好几分钟呢,万一不行我就浮上来。”士兵边说边脱掉自己的军装,递给一起来的同志后,一跃就向冒水坑跳了下去。眨眼就不见踪影。
站在岸边的人焦急的等着,一分,两分,……度曰如年,感觉时钟忽然变慢了,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风按耐不住性子,不顾妈妈的阻拦,脱掉衣服也跳了下去。
水温暧暖的,并不冰,他向下潜了几米就触底了,又摸索着横向移动了一会儿,突然明显感觉到有股水的冲力向下灌,他立刻顺着冲力方向抓着石壁使劲往上冒。没多久,头冒出了水面,居然到山里面了。石洞内竟然有光线,是从悬崖上的风洞透入的。借助昏暗的光线,风揉了揉眼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满河的石英像夜晚太空的星星一样闪闪发光,五颜六色的从未见过的小动物在河里游来游去,更神奇的是有些波动的水纹有几乎用肉眼看不见的透明的小鱼在游动。河水不深,站在河道里,感觉河底好热,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风来不及细想,也无心观赏美景,他想知道士兵在那里去了。于是他顺着阴河向山顶走去。
外洞的风妈妈,见儿子和士兵去了好久不回,担心着急得快掉眼泪了,大伙耐心的安慰着。
终于,历经千辛万苦,风到达了峰顶,士兵显得既意外又激动,一把抓住风的手,紧紧的握住,好久好久才放下。过了一会儿,他们用石片挡开一点水帘向外看去,岗亭、明哨暗堡无数,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石屋显得很是气派,石屋壁上全是十公分的正方形嘹望口、既用来观望又用来架枪射击。陡峭的路口一边一座城楼,上边有四挺机枪,三四十号人守着,一行石梯从山脚下蜿蜒曲折的延伸上来。在离顶峰五六百米处是土匪故点开掘的一百来米的平地,毫无障碍物,两边绝壁,是上山必经之路,火力全覆盖。在峰顶调堡形成交差网状火力,毫无死角,士兵心里暗暗吃惊,心想:“土匪里居然有如此高人,不简单啊,硬拼肯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水帘处最高,士兵把每一个角落都看尽,记在心上。记得差不多后,他们俩顺着河流回去了。
时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风妈妈和其他士兵们几乎绝望了,焦急的盯着水面一动不动,在低泣、在自责、不知所措。
盯着盯着,忽然就看见他们俩冒出了水面,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待到上坎后,风妈妈一手一个抱着,久久不能放开。
回到家,士兵婉拒的风母子的挽回,靠别了大家,急怱怱的向团长汇报去了。风听到士兵说去见团长,待他走远后便向其它士兵打听,原来那个士兵是团长的贴身警卫呢。风和妈妈心里顿时踏实了好多,他知道,这次一定可以报仇雪恨了。
士兵把情报告诉团长后,团长大喜过望,召开了个紧急会议,最后大家一致达成几点共识:一,继续困住山上的土匪,并向其喊话,宣传政策,同时叫乡亲们捎话,争取瓦解土匪。二,调集大炮,为同志们冲锋陷阵作好火力支援。三,组织精锐突击队,集中团里最好的士兵,带上最好的装备,由暗河趁夜潜入峰顶,来次斩首行动,争取用最小的恓性换取最大的胜利。会议结束后,大家各自准备明天的行动去了。
会议室外,天一抹黑,但大家都相信,黎明就快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