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阵‘嗦嗦嗦’声音传来,在这静谧的森林里特别的刺耳,唐小夭掏出匕首背树而立,仔细探查声音的来源,却发现四面都是声音。那声音渐渐汇聚在左首不远处,地面缓缓鼓起硕大一个土包,旋即一个光头从土包中间冒出。‘吓!’唐小夭吓了一大跳,那光头没想到这荒郊野外还有人在,骤见唐小夭也是一惊。两人对视片刻,那光头先开口了,道:“你是何许人也?这三更半夜在此何为?”
唐小夭已经做好撒丫子开跑的准备,见那光头开口说话,也不似有敌意,便道:“我叫唐小夭,路过此地迷了路,待明日天明再寻路离开,你是谁?”
那光头哼哼两声,道:“我乃上古大神土行孙的第十六代弟子,道号土行曾孙,小子还不快快前来叩拜!”
唐小夭心中暗笑,这土行孙乃是千余年前一个只会钻地的矮子,绝非上古更非大神,这光头倒是会胡扯。想到这里,唐小夭微微一笑,道:“你这小老儿倒是猖狂,我乃是太上老君座前弟子张道陵。。。第十二代徒孙杜光庭。。。座前大弟子唐小沦。。。的大哥,你个小小的十六代徒子徒孙,爷的辈分比你大。。。一,二,四,五辈,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曾师叔祖?”
土行曾孙脸色一变,道:“小子,找死!”右手一招,一根丈余金色长绳出现在手中。
此时,四周景色忽的一阵扭曲,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混沌。唐小夭回头一看,那混沌中间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碑,高八丈有余。
土行曾孙发觉自己已经身处混沌之间,再一试,土遁之术毫无用处。大惊之下,还以为中了唐小夭的法术,他连忙道:“喂,小子,这是什么妖法,速速放爷爷出去,否则休怪爷爷不留情面。”
唐小夭回过头来,只见面前一个三尺小人,上身**,颈上一刻硕大的光头滑稽之至。他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片刻才缓过气来,道:“小老儿,你中了爷的超级乾坤无敌上下左右全是混沌大法,你最好乖乖别动,否则待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土行曾孙一愣,听这法术似乎挺厉害,但他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他顺手挥出手中绳索,大喊道:“捆仙绳,缚!”
那金色长绳‘嗖’的窜出,将唐小夭捆了个结结实实。土行曾孙哈哈大笑,还未待他说话,只见那捆仙绳一松,掉落地面。
唐小夭见这捆仙绳金光闪闪,似是绝世法宝,也不多话,伸手拾起,直接收入怀中。
土行曾孙一愣,这捆仙绳乃是他师傅临终亲传,据说是祖师爷惧留孙炼成,有三捆三不捆。三捆是捆仙、捆妖、捆人,三不捆是不捆法力过高者,不捆五行俱全者,不捆五行俱无者。然而第二三种不捆乃是存在于传说中,故而土行曾孙自然认为唐小夭乃是法力滔天,远远比自己厉害,顿时有些惶恐,道:“小。。。大哥,你这。。。这是为何?”
唐小夭挥挥手道:“一边呆着去。”
土行曾孙道:“大。。。爷法力无边,岂能觊觎这些身外之物,这。。。捆仙绳可否交还在下?”
唐小夭道:“哦?这便是捆仙绳么?你乖乖呆着,说不定爷我心情一好就还给你了。”
土行曾孙道:“大。。。曾师叔祖,那弟子就呆在一旁等待。”
这土行曾孙识时务知大体,甚是对唐小夭味口,心中盘算尚可结交一番,只是现下要先做正事儿。唐小夭径直走到石碑之前,伸出右手抚上,此番却没有进入那种空明之境,只觉得石碑之上一股庞大的土属力量传来,从劳宫而入,经曲泽,天池,期门等穴,最后纳入气海。唐小夭体内顿时饱胀无比,自身真气顺势牵引,将这股力道绕任督二脉不停旋转。唐小夭大惊,想要将手抽离石碑,却发现右手被牢牢吸住,左手一撑,亦被吸住。这庞大的土属力量似乎永不歇止,现下增加了左手通道,更是加速涌入。唐小夭只觉得身体如气球一般越胀越大,大脑一片眩晕,恍惚间抬起右脚猛地踹向石碑。那体内汹涌的土属力量似是找到了宣泄口,顺着足太阴脾经,足阳明胃经两条经脉狂涌而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石碑远远飞出百丈开外。
再说土行曾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见到唐小夭伸手去摸那石碑,初时也不见异样,不消一息间,只听得一声巨响,再看那万钧巨碑已被唐小夭一脚踢飞。
土行曾孙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虽然知道唐小夭法力远高自己,却没想到如此厉害,这万钧巨碑怕是祖师爷来此也撼不动分毫,心中顿时庆幸自己英明神武、风流倜傥、潇洒英俊、见识远卓。
唐小夭并不知道土行曾孙心中所想,他也被自己这一脚惊呆了。震惊之余心中细细回想,先前那狂暴的土属力量似乎无意识间被自己的真气引导,最后经两大土属经脉宣泄而出。想起李逍道长的话,再与御风诀第二章加以印证,顿时了然。
唐小夭兴奋之极,在原地手舞足蹈,片刻方才想起有人在旁,他回头看看土行曾孙,只见那小老儿孙子一般站在远处一动不动,满脸俱是崇敬之色。唐小夭也不管他,径直跑到石碑之前,又是飞起一脚,右脚立时被吸附,不能动弹。那庞大的土属力量从足底涌泉进入,经太溪,阴谷,气穴等穴位进入气海,再由自身真气牵引绕任督二脉旋转。
唐小夭太过兴奋,一脚踢出方才想起体内没有力量,只是为时已晚,那土属力量已从足底倒涌而入,一发不可收。他灵机一动,尝试用真气牵引这股力量,经期门,天池,曲泽,从劳宫穴导出,当力量喷涌之时,他全力一掌拍出,只听‘砰’的又是一声巨响,那石碑再次飞出百丈开外。
如此一个时辰,唐小夭已渐渐熟悉了借气、行气法门,心中暗喜不已。他拿出纸笔,将石头上面的文字全部‘画’录下来。想想此行还算有所收获,只是可惜这石碑太过巨大,不能带在身边,否则,遇敌之时只需吸取些许力量,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他盘膝片刻,将先前感悟再次回顾,然后站起身来,此时方才发现一个问题,那便是怎样离开此地。此处除了那石碑之外,四面八方皆是混沌,这混沌似远似近,似柔似刚,除脚底下这一方,其余几面变化莫测又触之不及。唐小夭顿感头痛,莫非那石碑上记录着返回的法门?只是这上古文字他一个也不识得。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办法,唐小夭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刚刚躺下,那土行曾孙一路小跑过来,道:“曾师叔祖,您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能不能先放弟子出去?弟子尚有要事。”
唐小夭干咳几声,道:“你有何事?”
土行曾孙道:“弟子深夜到此乃是追踪一只蓝色的狸力,只怕再耽搁下去便闻不到它的味道了。”
唐小夭道:“狸力?”
土行曾孙道:“是的,狸力乃是我土行一族天生的灵宠,和一只狸力结下灵盟,能让我族土行能力大幅提升。”
唐小夭道:“咳咳,那好吧,只是。。。”正想找点借口,忽然四周混沌迅速消散,眼前一花,自己仍站立在树旁,土行曾孙依然埋在土包之中。
唐小夭纵然疑惑不解,也乐得装模作样,忽的,心中福至心灵,道:“你走吧,这捆仙绳我还有用,你六月初五午时来白丘破观寻我。”
土行曾孙有些犹豫,但想想以唐小夭的无边法力,想来不会觊觎他的法宝,只得拱手一拜,道:“那弟子先告辞了。”眨眼之间遁入土中,连同那土包一齐消失不见。
唐小夭看看天色,将明未明应是卯时,干脆到树洞中歇息一番再行赶回。唐小夭一转身,只听‘咯嘣’一声,脚上一烫,跳将起来,原来转身之际踏上了那树洞前的火堆。唐小夭心中灵光乍现,第一次进入秘境那晚也是在点燃火堆之后,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又生木。想到这里,唐小夭拿起火折点燃一根枯枝,果不其然,四周景色渐渐扭曲,唐小夭又将枯枝吹灭,四周立时恢复如常。
“哈哈哈哈!”唐小夭放声大笑,心中暗道:爷真是聪明绝顶,风度翩翩,器宇轩昂,卓尔不凡。
这一觉又是一个多时辰,巳时将过,唐小夭才醒转过来。想起今日乃是初一,索南加参定来赶早集,这成都城内眼下熟人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朋友,正好让索南加参帮忙打探寇准的消息。一念至此,唐小夭加快脚步向成都赶去,临行前还不忘易容一番。
到得成都,午时已过,石板街人倒是挺多,只是没有见到索南加参一行,唐小夭心中莫名失落,正欲转身,忽的听得耳边一声大喊:“哇!”直吓得他窜出丈许。还未回过头,便听得那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嘻嘻嘻,你这唐小夭胆子忒小,真不像个男人。”
听到这声音,唐小夭心中大定,先是整整衣冠,这才缓缓转过身,高声道:“这谁家的女童?有没有大人在?”
索南加参跨步上前,道:“大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