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八名汉子忙将自家老爷扶起,那锦衣汉子站起身来,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立于那赵袁氏身前,向他怒目而视,刚才踢飞自己的,定是这少年无疑。
这少年自是张离,他见这几人怒气冲冲,向着那赵袁氏而来,便知来者不善,那锦衣汉子向那赵袁氏踢出一脚,他人已向着二人而去,不等那锦衣汉子踢出第二脚,人已到了赵袁氏身前,一脚便把这汉子踹飞。
那锦衣汉子见张离面生,显是外乡人,便指着他骂道:“哪来的小杂种,敢管老子的闲事?”
“天下之事,天下人管得,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知不知道廉耻?”
“嘿,爷看你是活腻味了,也不打听打听爷是谁?给老爷我打死这小子。”
他一声令下,手下恶仆,当即气势汹汹向着张离扑来。
几名恶仆,来的凶猛,去得也疾,只听七八声惨叫之后,便被张离一一放倒,这些恶仆平日里仗势欺人,对付良善百姓自是绰绰有余,可今日碰到张离,又哪能是其对手,三拳两脚,便被打倒在地。
那锦衣汉子见这少年身手竟如此了得,也不禁一呆,下意识便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指着张离道:“……有种你等着,等着爷回来……”说音犹在,人已扭头跑出几步之外,他手下几个恶仆见老爷跑了,也均挤出人群,一瘸一拐,追着自家老爷而去,转眼没了踪影。
人群间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却也有老成持重的,看着张离一身粗布衣服,想来也没什么背景,又是个外乡人,便好心提点张离说道:“小伙子,你快些走吧,你打的这人可不好惹,是这汾河镇的一霸,沈万宝,沈大官人,别等他带人回来,你再吃了亏。”
张离听言,双眉一轩,向那人问道:“此人就是那个开着赌坊,向赵家逼婚的沈大官人?”
“正是此人,你快走吧,免得引火烧身。”
“嘿,没想他倒自己送上门来,早知刚才是他,我必多打他两拳。”
那人听他如此说话,觉得这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便摇头不再言语,张离转身将那赵袁氏扶起,此时那赵袁氏,似是被那沈万宝恫吓之言所慑,已止住了哭声,两眼空洞木然,披头散发,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只是脸上犹挂着泪痕。
张离看了心中不忍,温言安慰道:“这位大嫂,你自莫怕,若那些人还敢再来,我必替你出口恶气,讨个公道。”
他这里刚出言安慰这赵袁氏几句的工夫,便听得传来一阵鼓噪,只见有二三十人,手提棍棒,刀枪,向着张离而来,为首的正是那沈万宝。围观众人知道是沈万宝寻仇来了,纷纷避让,生怕受了殃及。
转眼工夫,这些人已将张离围住,那沈万宝手中也提了一把厚背钢刀,指着张离骂道:“瞎了眼的小畜牲,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家沈爷的手段。”说罢一挥手,手下众人便一拥而上。
张离将赵袁氏护到身后,两眼看着扑来的一众恶仆,双眼一眯,身形骤然起动,几步抢到当先冲来的两人近前,双拳分向二人打去,两人似也会些拳脚,见拳风凌厉,不敢硬接,左右闪身避过,挥起手中哨棒,打向张离,哪知张离不等招数使老,变击为挥,双臂左右一分,两人手中哨棒,已断为两截,双拳去势不减,打在二人身上,两人双双倒地。
刚解决眼前两人,身后又传来破空之声,知是有人偷袭,头也不回,听声辨位,向后一脚踢出,一声闷哼,又有一人重重摔了出去。
解决了身后偷袭之人,眼前又现出四人,各自手持钢枪,向着张离分心便刺,张离向旁微一闪身,手臂一夹,将四把钢枪夹在腋下,那四人奋力回夺,却不能抽动分毫,尽皆涨得满脸通红,张离大喝一声,一个肘击,钢枪应声而折,四人手持半截钢枪,尽皆一呆,心中暗自胆寒,不想人力竟可断铁裂金。
张离哪管他四人心中想法,飞起一脚,将四人踢飞出去,乍一落地,身形不停,一双铁掌或拍或劈,在一众恶仆之间闪动穿梭,功夫稍高些的,尚能勉强抵挡一二,那些粗通拳脚的,尽非张离一合之敌,几息之间,一众恶仆已有半数倒地不起。
张离虽恨这些人仗势欺人,却也知他们罪不至死,下手自也拿捏着分寸,不想平白摊上了人命官事,被他打倒在地的,虽然哀号看似凄惨,却也没有性命之忧。
那沈万宝眼见一众手下,不是张离对手,转瞬之间已倒下十数人,心中不禁发急,向着身旁一名灰袍中年人赔笑说道:“古师傅,你看这……”
那中年人不屑的看了眼场中的张离,转头看向沈万宝,阴笑了一声问道:“沈老爷是想让我出手?”
沈万宝赶忙作揖陪笑说道:“我手下尽是些酒囊饭袋,眼看是敌不过这小畜牲,现如今只能有劳古师傅了。”
“嘿嘿,也罢,看在沈老爷平日里对古某礼敬有加,古某便帮你料理了这小子。”说罢也不见身形如何动作,只是一晃身,人已瞬间闪到了张离面前,猛然向着张离点出一指,既快且急。
张离刚把身侧袭来一人击退,却猛不防心头一跳,竟感觉身上汗毛都已根根立起,自知是身体本能示警,虽见这一指无声无息,看不出有何威力,却不敢大意,运功周身,挥出右拳,迎向那灰袍人向他点来的一指。
拳指相交之际,人已被那一指点得连退了十数步,张离只感右臂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整条右臂瞬间变为焦糊之色,还隐有肉香传来,一股灼热之感也正从右臂一路而上,席卷全身。
张离心下大惊,赶忙将功法运转全身,与那灼热之气相抗,虽然挡住了那股灼热席卷之势,右臂却仍是热痛难当,整条臂膀再用不出丝毫力气,自习得锻体功法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心中不由大急。
那灰袍人见这一指竟没建全功,竟不能一指毙敌,心中更是诧异,不禁轻“咦”了一声,心中暗想:“我这一指点出,普通武人早己灰飞烟灭,这少年却似能够抵挡,端得是古怪。”想到这里,又是向着张离一弹指。
这一指又是无声无息,张离尚自浑然未觉,猛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小心”,人已被推到一旁,茫然看了一眼,正是他师傅洪天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