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做出了和上次一样的选择。
叶清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经过一番思考，踏进了这个被军方重重把守的研究院。
“叶教授，您终于来了。”徐辉站在研究院的大门口，在看到叶清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就迎了上去，“季教授他们在研究室已经等了很久了。”
叶清原本对于这个所谓的研究院存在的目的，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要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会走进研究院一步。但是在看到徐辉的这一秒，他决定留下来。
留下来看着末世终结。
或者，将成果带走。
几年前，在蓝星监测的星轨中，编号2102的小行星坠落在蓝星上。随后，在行星所坠落的地方，暴发了一场辐射风暴。有数以及万的人类被感染，感染者犹如影视剧中的丧尸一般，食人、传染性极强。在各国的努力下，丧尸事件得到完美解决。
但是叶清清楚，所谓的解决不过是一场掩饰。在人民看不见的地方，有着许许多多的阴暗处。
就像面前这个研究院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在最近两年的时间内，名为“Demeter”的病毒扩散到了蓝星的每一个角落。植物渐渐变异，开始攻击毫无战斗力的人类，甚至是路边不起眼的野草都弥漫着毒性。可食用的食物越来越少，这一回人类正式面临末世。
“叶教授，研究院的人员，现在都在导师手底下。”徐辉带领叶清前往地下深处——研究院真正所处的地方，“上头的命令，已正式下达到研究院。导师脾气不太好，还请叶教授多担待。”
叶清对于徐辉口中的“导师”，没有一丝陌生的地方。好歹在之前一起共事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他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否则当初的救世主还指不定是谁。
“听说，国家上次解决‘丧尸事件’的特战队，是季教授组织的？”叶清过于温柔的眼睛里，有着晦暗的光。在徐辉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是冷冽的弧度。
“季教授真的造出了‘超级人类’吗？”
在徐辉眼里，叶清虽然顶着教授的名号，但是过于白净的面孔让徐辉不由得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于在小说甚至是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所谓“超级人类”，叶清这个年龄的人，好奇是件极其平常的事。
“您知道‘士兵计划’吗？”
叶清听到熟悉的词，垂着眼睛，掩饰自己过于冷淡的目光：“知道。我哥之前也是军方的人。”
“在‘士兵计划’中，的确造出了个超级人类。听说，那人之前是个少将。”电梯到达地下一楼，徐辉带着叶清走出电梯后，低声说着，“忘了跟您说，在研究院里除了造出的那个超级人类，还有一个怪物。那个怪物在‘士兵计划’开始之前，就在研究院里了。导师对那个怪物宝贝得不行。如果导师在怪物的事上，和您有了分歧，最好不要和导师争辩。”
周围到处都是走动研究员，徐辉也不敢太过大声。毕竟研究院里明令禁止谈论关于那个怪物的事情。更何况叶清第一天来研究院，虽然说是上头派下来的人，但是在研究院里做主的，还是导师一个人。
“我还有些事情，您在这边看着还差什么东西。如果差什么的话，我会上报的。”
徐辉将叶清带到上头布置下来的房间后，就离开了。而叶清在打量了房间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思考着徐辉口中的怪物到底是谁。叶清清楚那个超级人类是自己所要找的那一个人。但是多出来的那个所谓怪物，是否就是他知道的那个人？
对此，叶清心里没有任何答案。
也许在之后，得找时间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怪物。如果真的是他认为的那一个人，或许可以做些和上次不同的事。
叶清下定主意后，还没有起身，就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
“上头派你来干什么！”季志华一见到叶清，直冲冲的问道。
“季教授？”叶清没有在意季志华的态度，“上头的想法，您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是觉得，研究进展太慢了，这也说不准。”
“你不在大学里好好做你的实验，来研究院里做什么？”
季志华大概知道上头的意思，不过抹不开面子，也不好意思朝叶清发脾气。
“实验结束了，不过上头觉得不好实施。所以，变着法子，让我来研究院取取经。”叶清自嘲道。
“要我说，上头的人还不如末世以前的。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就把你送到研究院里来了。实验都结束了，不好实施是他的事，管你这小孩儿什么事。”季志华嘀咕着，走了好几步，回头见叶清还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还不快跟上！带你去认认地方，顺便看看之前的资料，省的你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净添乱。”
叶清连忙应声，小跑着跟上季志华的脚步。
研究院处于华国京都原人民医院的地下，共三层，研究院三层的底下是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地下通道。三层的研究院被电梯通道分为东西两区，东区为研究人员和保卫人员休息、就餐的地方，而西区就是研究院真正重要的部分。
“季教授，你不带我看看您的成果吗？我实在是好奇的很。”
叶清这边表明自己的想法，季志华也只好同意。
身为超级人类的实验体，正处于西区的地下一层，与休息室、监控室，只隔着一条走廊。季教授带着叶清走过隔离室，来到了那个实验体的隔间前。
“这个就是‘士兵计划’的成功实验体，编号G。”
叶清看到隔间里被称为G的男人，目光一闪。
终于找到你了。
“除了G，研究院里还有一个实验体。他是未来人类的希望。”季教授的眼中充满了狂热，对自己所说出的话深信不疑。
“希望？”
“对！M的存在就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季志华攥着手上的资料，“现在有关‘士兵计划’的所有一切基因，源头都是来自M。”
“换句话说，M是研究成功与否的关键。”
叶清在季志华的声音中，看到了M，这个被称作“奇迹”的少年。
少年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似乎是成年没有几年，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稍显棱角的面庞，不会让人怀疑他还是个孩子。
“M？”
叶清看到熟悉的面孔，虽然自己之前也有猜到答案。但是在他真正看到M的时候，心底还是不免惊了一瞬。
M听到站在外面那个陌生男人喊自己的名字，也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就倚着墙壁，呆愣愣的盯着泛着金属色的天花板。
“季教授，M的存在，上头似乎并不知情。”两个人刚回到休息室，叶清就不由得出声。
“丧尸事件解决后，的确不再有人知道这件事了。”季志华感慨道。
丧尸事件解决的事情，叶清是最清楚的一批人。在暴发的最初，他也是和那个人在前线共同战斗过的。原本以为，他和那个人会死在当初的丧尸潮中。不过，在之后，丧尸事件最后还是结束了。过后，上面的那些人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季教授，实验为什么老是失败？”叶清想到之前的事，开始有些不耐烦，“您有想过再造出个‘M’出来吗？”
“不可能，当初M的出现是个奇迹。不可能也不应该再出现第二个‘M’！”季志华听懂了叶清的话，气的将手中的资料往桌上一摔，“研究院里什么都能迁就你，就是M，你不能动！”
“季教授，您别生气，我刚刚只是一时想岔了。”叶清将资料重新整理好，“我来这研究院跟在您身后，只不过是想找个能让我之前实验更好实施的办法而已。您的研究，我可插不上手。”
“上头让你来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季志华冷静下来，思考再三，觉得叶清说的也有道理。摆手，直言让叶清跟在自己后面跟进实验。
“G的实验随便你怎么弄，M的研究你也可以插手。但是其他什么事，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去想、不要去做。”季志华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尽一般，瘫在一旁的椅子上，“今天你先呆在房间里休息，到饭点自己去配餐室，明天开始正式进研究室。”
叶清挑眉，不再说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再揪着季志华。向瘫在椅子上的季志华说了声，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研究院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来来回回的研究员们，为手中的实验依旧忙碌着，悄无声息的记录下关于G、M两个人的数据。
M面对身上弯弯绕绕的线，没有任何反应。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就像隔壁偶尔传来G的鬼哭狼嚎一样。每天都会发生，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只不过，今天现在，隔壁没有任何声音。
“G？”
喊了声，隔壁依旧没有声响。M想要走到墙角，却被身上的机器牵制。看着眼前的机器，M愣了片刻，直接拽着线，将机器往角落拖去。周围的研究人员没有理会起身的M，只是自顾自的记录数据。
“你他妈给我放手！这是老子好不容易催生出来的！”
“G先生，这不合规矩。”
“去他妈的规矩！”
“您所催生的植物，已经突破了研究院的三级防线。按照流程，您现在应该在刑罚室的，G先生。”
“姓徐的，你别给老子提刑罚室！搞得像我怕似的。老子辛辛苦苦出去帮外面那些人找食物，怎么，老子在这里玩儿玩儿都不行了？”
“G先生，这不合规矩。”
M刚蹲在墙角，就听到隔壁传来的争吵声。徐辉的声音，M记得。就是这个人把本子给偷了去的，之后还让父亲断了他三天的营养剂。
“G？”
“M！老子告诉你，姓徐的这丫的，就认死理。你那个什么日记本，藏好了！别又被他拿走。”
原本以为G不会回应的M，听到G嚎出来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徐辉过来，将自己藏在角落的本子带走，M才回过神。
“G，你不要再说话了。”
M捧着脸，依旧蹲在角落，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戳着墙壁。不一会儿，墙壁上出现大大小小的洞。M回头看看站在显示屏前，观察数据的研究员，见他们没有发现角落的情况，手掌用力，抹去墙壁上的痕迹。
研究室从不准实验体接触任何除观察室里原本存在的物品，隔壁的G还是凭借身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而M只能背地里屯着东西，从G不要的东西堆里翻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连之前被徐辉收走的日记本，都是用G扔掉的报告做成的。
“G，日记本被收走了。”M攥着线，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拽下来扔到隔壁，“你认识那个新来的研究员。”
隔壁不再有声响，研究员也过来将身上的电极片拿下。M重新回到床上，过了半晌，G又开始唱起了那一首经常唱的歌。
“余晖已烬，国延毗熙——”
M思量着，不知道为什么，新来的研究员，上次见过。也可以肯定，叶清认识G，甚至来研究院很有可能与G有关。
可M没有和父亲谈论这些，他对于研究院，没有任何责任在里面。如何可能的话，M想要出去，到研究院外面去。
哪怕像上次出任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