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天气越发的难以捉摸,中午时分还烈阳高照,稍微动动就会汗流浃背,但到了晚上却又冷得让人发寒。宓香此时坐在屋外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景色发着呆。月明星稀的夜空下,是李璘特意让下人新挖的荷塘,养了鱼又种植了很多并蒂莲,可是现在这个季节哪里开得出并蒂莲啊。
一阵风吹过,宓香穿的单薄,就是很小的风吹过,也能让她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此时,有人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靠着她一桶坐下,观察着新挖的荷塘。“坐在这里,不冷吗?”
“是你啊,你腹部的伤还没有好呢,怎么就出来了。”宓香见李璘将自己的外衣穿在自己的身上,而他自己就只剩下薄薄的一件,就拉过身上的外衣,盖在李璘的身上,自己则蜷缩在他的怀里。
“我的伤,根本不碍事,你刚刚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回想起刚刚的事情,李璘不停地朝着宓香坏笑。’
“哼,登徒子。”被李璘这么一调戏,脸都开始发烫,就用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宓香,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想,过些时日跟父皇请旨,让他下旨赐婚,让你做我的永王妃。”李璘一直想迎娶宓香,但她一直不同意,经过今晚的事情,她把自己的全部交给自己,想着她应该会同意。
“做不做永王妃,我都不介意,我只想你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宓香知道李璘虽不是最得宠的皇子,却也是皇上的儿子,像自己这种身世不明的女子,皇上又如何肯赐婚呢,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吧。
“那不行,我一定要明媒正娶,让你做我的妃子。”李璘不知她在担心什么,但赐婚一事,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父皇不同意,自己也要求到他同意。“明日我就要上早朝了,父皇必会问我遇刺一事。但,那两个杀手,你们抓到的时候,就已经疯了,怎么让他俩当着父皇的面,交代幕后主使啊?”林兆那日回府后,就将那两个人的惨状一一告诉李璘,现在他最担心的不是父皇同不同意赐婚,而是如何让那两个人说出真相。
“放心吧,明日早朝时,你问什么他俩就说什么。”
李璘一听,便知道宓香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想必明日的早朝,定会有一出好戏在等着他们。
见时辰不早了,李璘打横抱起宓香,就往房间走去。“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宓香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抱,身子一震,差点从李璘的怀抱里掉下去,两只手不由得搂紧他的脖子。
“我的未来永王妃,时侯不早了,我们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早朝上,所有的大臣都面面相觑,刺杀皇子之事非同小可。因永王遇刺受伤,在家修养了两个多月,这件刺杀案子也一拖再拖,直到永王把伤养好,回来上早朝。
“殿下,您在府里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现在突然走不动了?”林兆看着此时的李璘,仿佛刚刚才大病初愈,一只手扶着腹部之前的剑伤,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肩膀,完全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嘘,阿兆,你哪只眼睛看看本王生龙活虎了?”李璘立即打断林兆,生怕这个傻瓜打乱了一切计划。
林兆心想,定是那宓姑娘出得主意。自从遇刺事情之后,宓姑娘便住在王府里,细心照料着李璘。两人之间的感情日渐深厚。
“永王,你的伤可好了?”自己放在永王府的探子来报,说永王李璘已经完全康复,但看着他此时的样子,皇上也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儿子在装病还是探子变节。
“咳,咳,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行动的时候,偶尔会牵扯到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李璘用手扶着自己的腹部,越装越像。
“来人,赐座。”无论是真是假,皇上还是给永王赐座,不让他久站。“谢父皇。”
“来人,将那两个刺客带上来,开始吧。”
张都尉听见通穿,将两名犯人带到大殿上。说也奇怪,从香囊店里被抓后,那两个人就一直疯疯癫癫的,满嘴的胡话。可是就在昨晚告诉他们,今早皇上要审判他们两个的时候,就像突然睡醒了一样,那两个人不再发疯,而是安静的坐在大牢内,一声不响。
“跪下。”张都尉用脚踢了踢那两个人,他们跪下后,自己往前向皇上呈报了一部分案情。“皇上,臣的手下那日夜间巡逻时,发现了受伤的永王殿下和殿下的朋友,按照殿下的指示,去了殿下遇刺的店铺。而后的一切和抓到凶手的经过,臣已经在罪状里详细写明。但是那两个凶手,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发狂,完全说不清事发经过。”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永王,你说吧。”
“遵旨,父皇。”李璘原本半靠的身体,突然坐直了。“咳,咳,咳……那日,快闭市的时候,本王准备打道回王府,却在出门的时候,发现对面有人一直在盯着本王,就暗示林兆去查探……”李璘按照事先和林兆、宓香讨论好后,将事情的经过稍加改编后,再告知皇上。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越听越恼火,脸上也是一阵白一阵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竟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朕的儿子。”皇上随手抓起旁边的东西,就往两名杀手的方向扔去。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见皇上龙威大怒,众臣都纷纷跪下。
“张都尉…..”
“臣在。”
“给朕问,问清楚了。”
张都尉得到皇上的允许,当朝就开始审讯那两个人。“台下跪着的两人,今儿有皇上在,对于刺杀永王殿下之事,你俩给我如实交代。”
两个人听到呵斥,抖抖索索,不停地向皇上求饶。“皇上,赎罪啊,皇上赎罪啊。”其中一名杀手,跪伏在地上,头磕地咚咚响。“皇上,我们是受人指使的,那人叫我们俩去杀了香囊店里的老板,说她坏事。而且上头也吩咐过,如果店里还有其他人在,就一网打尽。可是当时,我们不知道他是永王殿下啊,上头的人只告诉我们杀了店里的人就可以。”
“就你们两个人,是否还有其他人。”张都尉继续审问。
“没,没,没了。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为何路上会有人埋伏在哪里,等着本王。”李璘这才发现,当晚是有两批人,都要谋杀宓香,那李林甫真够狠的。想到这,李璘恶狠狠的看着李林甫,而李林甫好像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表现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饶命啊,永王殿下,我们真的不知道外面还有人埋伏啊。”
“那另外的杀手呢,查清楚身份了吗?”
“回皇上,永王殿下的手下将他们交给臣的时候,已经毒发生亡多时,没有从他们的嘴里要到重要信息。但他们与永王殿下打斗的现场,留下一块令牌。”张都尉将令牌交给了高力士,随后高力士呈给皇上查看。
皇上拿过那令牌,眯着眼,凑近一看,发现这令牌是玉制的,玉料通透圆润,摸着光滑细腻,让人一看便知是上等玉料。再细看那玉牌上的花纹,镌刻着一头健壮的牛。皇上前后翻看着,都没有看到其他的字迹雕刻。“张都尉,你说说,这令牌的来历?”
“回皇上,这种价值不菲的令牌很少见,见过他的人,可能少之极少,而偏偏臣却见过。”张都尉说着说着,就将头转向左边,看着站在李林甫身边的牛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