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小清和林兆回来了没有?”已经快一天了,宓香还是没有听到两人的消息,不知是不是被何事耽搁了,便推了推半躺在一边,闭眼享受着的李璘。“要不,你多派点人去找找他们吧。”
“他俩已经在府里。”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宓香拍开李璘的胳膊,直接踩着李璘的腿,爬出了床,鞋子也没有穿上,就跑出去了。留下因为被踩痛而惊呼的李璘,“啊,你急什么啊?”
宓香之前在王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加上李璘又带着她逛完了王府里所有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林兆的房间。
“还好之前来过,不然这么多房间,我都要逛迷路了。”
林兆的房间并没有关门,走到拱门处,就看见林兆和小清坐在屋里,两人相互攀谈着什么。
“小清,小清,林兆……”宓香赤着脚跑进屋内,一下就抱起了小清。“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出事了。”
“放心,我们两个都没事。”小清拍拍宓香的后背,安抚着她,看她赤脚站着,就让她坐下,从身上拿出手绢把宓香的脚包了起来,生怕她着了凉。
“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到府里啊?”小清做什么事情,都很仔细,平时又什么事情都替她考虑,除了小马,也就是小清与宓香最为亲近。这么多年的相处,小清成了宓香心里又一个难以放下的人。
“殿下去救你后,我便把另一个杀手给制服了,本来想留下活口,好查出背后的主使,那个杀手应该是死侍,刚被俘就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自杀生亡了。小清说,店外还有人埋伏着,我想应该也是杀手,就过来了。可是我俩到店里的时候,发现店里一片狼藉,而且在宓姑娘的闺房里,还有很多血迹,一直延伸到后院的那间房门口。”
“是的,好多血,太可怕了。”小清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了,不小心弄疼了林兆。“嘶~”林兆微微皱了皱眉头。
“对不起,对不起。”小清立马松开手,对着林兆的手心吹了口气。
宓香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偷笑着,眼神也多了调戏之意。林兆抬头看见宓香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脸上的红晕一下子炸开了。
“咳,咳,咳。当时我们觉得宓姑娘和殿下应该是躲在那个房间里,而且可能那些杀手也在里面。我们想进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小清手里的钥匙也打不开那扇门。之后我们就回到小清出现的地方等你们,一直等到开市。后来偶遇了巡逻的张头领,才知道你们已经回府了。”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回王府啊?”
“本来想回来的,但林侍卫想要去店里看看那些杀手,是否留下些蛛丝马迹,就跟着巡逻兵又回店里了。”小清想起那摊血,浑身打量起宓香来,不知道她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宓香看出了小清的意思,安慰她。“我没有受伤,是永王受伤了。”
“什么?是殿下。”林兆听完,当即站了起来,就算大腿重重的磕到桌子,也不觉得疼,快速跑去了李璘的房内。
“殿下,阿兆有罪,未能保护好您的安全,请您降罪。”林兆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璘,跪在地上请求降罪。自己的本职就是要保护永王殿下,但殿下还是受了伤,这是失职之罪。
“起来吧,本王也没打算治你的罪。”李璘用手支撑起身体,靠在床边,跟林兆询问其杀手的事情。“有活口吗?”
“回殿下,我们在路上碰到的那两个应该是死侍,刚被俘就服毒自尽了。林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宓姑娘店外是否也埋伏了杀手?”
“本王赶到的时候,她店里有两个杀手,应该就是小清说的埋伏在店外的人。宓香将他们骗进后院的那间屋子里,现在肯定还在里面,你带人去把他们抓起来。”李璘想到那间屋子的各种怪异现象,想必那两个杀手还在里面出不来。
“今早,我已经和巡逻队的士兵去看过了,那间屋子完全打不开,小清手上的钥匙也打不开。”
李璘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打算明日让林兆带着宓香去店里。“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多带些人,和宓香一起去店里,把那个杀手给活捉了。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是,殿下。”
隔天一大早,林兆带着宓香回到香囊店里。李璘已经派人将店里的东西逐渐搬出,转移到了东市的新店里,在宓香来长安前,李璘就做了两手准备,帮她分别在西市和东市找了两间店铺。
“林兆,开门后,你随我进去,其他人你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宓香开门前,叮嘱了一下,毕竟这间屋子的秘密还是不能有太多的人知道。
“好。张都尉,还请劳烦您在外稍作等候。”张都尉还算个通情达理之人,准备好抓人的锁链,在外候着。
那门一打开,林兆不由得浑身打哆嗦,虽然昨晚已经听殿下说起过这间屋子的诡异,但在真当自己看到的时候,顿时心生恐惧。看见宓香已经进去,林兆也随之跟了进去,虽然比殿下说的更为恐怖,但没有那种肃杀的气息,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吧。
“林兆,快点,那两个杀手在这里。”宓香指着地上的两个人,朝门口大喊着。林兆走进一看,被眼前残忍的状况吓得连退几步。只见那两个杀手背对着蜷缩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两个人的双手都鲜血淋漓,指甲里还残留着类似肉丝一样的东西,再看他们的脸,顿时让人觉得恶心反胃。那两个人的脸,早已血肉模糊,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伤痕。林兆俯身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是被指甲抓伤的,伤口有深有浅,浅的只伤及皮肤,深的伤口连肉都被扯了出来。林兆看不下去了,直起身子,看向宓香。但她好像并不觉得恐怖,而是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个人。
林兆拽着他们的脚,分次拖了出去。“劳烦张都尉了,永王殿下被两名杀手刺伤,现正在府内疗伤,暂时无法出来指证这两个人。”林兆将这两个人交给了张都尉,让他暂时关押。“太子已经将此事上报给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暂时还是先关押吧。”
“知道,那在下先告辞。”
张都尉一干人等带着杀手都离开了,破烂的店铺里只留下了宓香和林兆。宓香看着那些被打破的古董桌椅,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哎,我的古董桌子和古董椅子啊。”
“宓姑娘,您不要伤心,殿下已经帮您购置了一批新的桌椅,您看了肯定会喜欢的。”林兆看着宓香心疼的样子,很想笑,但不能失态,只能憋着。
“宓姑娘,要给您准备马车吗?”林兆见她站在那间屋子前面,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也不动。
“好的,谢谢你。”说完,宓香就开门进去了。进去后,她径直走向床边,挨着床边坐下了。“师傅,昨晚你是不是回来了,不然永王他也不可能会那么快醒来。”宓香拿起床边的手帕,擦拭着她师傅的脸还有手,不禁问道:“师傅,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你沉睡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像地狱一般,吸引着那些孤魂冤鬼,可是你清醒的时候,这房间里却又都是鸟语花香。”
“师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里有太多的怨魂,也吞噬了太多的人了,你得快点醒来啊。”
“宓姑娘,马车找好了,您好了吗?要帮忙吗?”林兆其实很早就已经找好马车了,看宓香进去了,便一直没有打扰她。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快要到午膳时间了,林兆还是去叫宓香。
“好的,不用帮忙,东西不多。你把马车停在门口吧,我一会儿就出来。”宓香听见林兆的催促,便收拾了一下。
林兆看见宓香从屋子里出来,很是奇怪。按照殿下所说,屋子里躺着一个大男人,宓香又是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背的动一个大男人,心想应该会要自己帮忙。但宓香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灰布包,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拿,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难道殿下看错了。“应该不会吧,上次来长安的时候,我还见过那个男的,难道……醒来后,走了?”
宓香看见林兆盯着自己,又一脸困惑,就问他:“怎么啦,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没有。您上车吧。”
“林兆,我们先去新店吧。”
“嗯,好的。”
林兆还是找了那种车上能锁门的马车,宓香将东西放进去后,就锁上门和林兆坐在马车外,向开在东市的新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