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濮阳冀因为慕容思音嘴角的讽笑,心底本就不舒服。
男人总有劣根性,总以为自己的女人就应该像四个夫人一样讨好巴结自己,慕容思音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还是给他看出来了,讥讽,她到底在讥讽什么?当初是他逼迫她做了侧妃,但人都嫁进来,还怀了他的孩子,难道还有其他心思不成?难道因为北闽的二皇子云若离?他可没忘记当初青离的回禀,说她在别院时和云若离相谈甚欢。
加之不耐烦容心绿的哭哭啼啼,脸上的郁色更浓,径直坐到主位上后便冷声问道,语气比平时更硬了三分。
不过容心绿却误以为濮阳冀是对慕容思音不满了,心中一阵窃喜,直庆幸他来得及时,终于能在慕容思音面前扳回一城了,眼中不无得意地看着她,看她如何交代。
“本侧妃倒不知道三妹妹一个奴婢要如何的体面,本侧妃刚来王府不过称了声我,就让三妹妹原来身边的乔嬷嬷说坏了规矩,三妹妹对着爷却不以奴婢自称,爷询问,本侧妃还没有回话,你做奴婢的就抢在前面,怎么,是认不清自己奴婢的身份吗?”慕容思音自濮阳冀坐下来后也自发坐在一旁的副位上,她可没有自虐的爱好。
容心绿如此将她不放在眼里,她也正好以她作筏子给王府这些人一些颜面瞧瞧,免得以为她好欺负谁都来使绊子。
慕容思音毫不留情的话惹得屋中所有人都一震,就连在给濮阳冀倒茶的郁儿也是手一抖,几位夫人虽然只比奴婢好一些,但王府一直没有正经的主母,谁都尊着敬着这几位夫人的,谁也不曾这么大喇喇地说出“你只是个奴婢!”这样的话。
容心绿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有些许的担惊受怕,毕竟她一时冲动给慕容思音抓了把柄,便有些懦懦道:“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只是气不过侧妃对马妈妈的偏袒。”
“偏袒?三妹妹可问问屋里所有人,本侧妃何曾偏袒马妈妈?”慕容思音接过话头便冷笑道,“本侧妃还没有发落马妈妈,三妹妹倒在一旁指手画脚,别忘了你只是神王府的一个奴婢,本侧妃如何处置你有何资格置喙?别说是本侧妃,将来王爷娶了正妃,本侧妃也只是个妾,恪守尊卑是一个奴婢的本分。爷,不知妾身说的可正确?”
言语不卑不亢,讲到自己只是个“妾”时,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那双晶亮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濮阳冀,看得他眼里的冰凌似乎都有了一丝松动,这个女人到底有何魔力,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不合乎平常习惯的举动来。
容心绿听罢却急出了冷汗,到底是她小瞧了慕容思音,她的确没听到她发落马妈妈便急着出来指责了,这时才记起翠柳的机敏来,眼神便有些惴惴不安地望向身边这个丫头,想看看她有什么办法能回转目前的不利境地。
“爷,喝茶,这可是平利县姚知府晋升侍郎,上京述职时特地送给爷品尝的八仙云雾。据说这茶产自平利县一千多米高的深山幽谷中,极难采摘,一年总共才有两三斤,姚侍郎收集来全进献给爷了。八仙云雾叶质柔嫩、味道醇厚,加上郁儿每天一早采集金盏菊上的霜露化成水烹制,别有一番风味。”见一室的剑拔弩张,郁儿端过茶杯奉至濮阳冀面前,使得他的目光从慕容思音脸上转回,细细地品了一口,味道确实香醇,郁儿柔美一笑。
在此空档,翠柳悄悄地上前扯了扯主子的衣衫,慕容思音见状也不多言语,神色自在地捻起一旁几上的糕点兀自吃了起来。八仙云雾,古代条件差所以收产率不高而已,这在现代不是什么稀罕物。
吃了五六块,肚子没那么饿了,慕容思音接过洛儿递过来的布巾子擦了擦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仍旧跪着的一屋子人。
不知何时已放下茶杯的濮阳冀,见白玉盘中为数不多的糕点,看向慕容思音的目光满是不赞同。
点心虽好,但不宜多吃。
郁儿见到濮阳冀的异样心头微颤,他何时关心过哪个女人吃什么?
其她三位夫人也是表情各异,容心绿更是又嫉又恨,心中早把慕容思音招呼了十来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