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思音那声“爷”,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随着她的目光集中到了门口,满眼的讶然,当然除了少数几人。
慕容思音眼角含笑地直视着濮阳冀深邃的眼眸,但对于屋里其他人的神情,她还是一扫而过。如管家陆南风,还有司空若曦,好似他的出现一切都在预料中一般。即便是杨倩儿一直保持着惯有的冷漠,但眼中的讶异还是泄露了几许,毕竟王爷自慕容思音回门那日已近一月未曾进入大家的视线,就算是回了王府也只是待在前院,而前院未得王爷召见谁都无法踏入,即便是份位最高的慕容思音也无例外,这是她入府陆南风便告诫过的。
只见濮阳冀身着墨青色蜀锦袍子,脸上的神情总与衣服的颜色相得益彰,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英挺的剑眉因为慕容思音的问话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这一纠结,把久在上位者不怒而威的威仪展露无遗。
而他身后,娇小的郁儿紧紧地跟随着,把她温柔娇弱的贴身大丫鬟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见状,慕容思音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显得优雅而得体。只不过一直注视着她的濮阳冀却觉得那笑容异常刺眼,总觉得包含了无尽的讥讽,饶是心机深沉的他也无法探究眼前这女子的想法,不明白到底何时又惹了她。眉眼更加深沉纠结了。
然容心绿见濮阳冀来了之后似乎有了底气,毕竟这次大家有目共睹,她可没一丁点冲撞了慕容思音肚子里的孩子,那就没有犯王爷的大忌,而且这次慕容思音明显对马妈妈有包庇之嫌,怎么说都是她占理,爷素来对她宠爱有加,就算赋予方姐姐掌管中馈之职,但晚上去的最多的还是她的房里。
如此一想,向来冲动的容心绿全然忘记了那次被打板子的痛,跑到门口就对着濮阳冀跪下,哭诉道:“爷,你可要为绿儿做主啊,难道绿儿在府中竟连一个婆子都不如吗?绿儿只不过讲话声音高了一些,便被打了板子。马妈妈御下不严,致使爷的骨肉差点遭了毒手,却安然无恙,绿儿竟连这份体面都没有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呢?没得还让人笑话咱王府竟是些仗势欺人之辈。”嫩白的双手拉着墨青色的袍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两泡眼泪毫无预警就滚落了下来,再加上艳丽的姿容,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
王府原来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有慕容思音带来的人惊奇不已,这三夫人说跪就跪,说哭就哭,套句侧妃的话,到底只会耍些“小三”的手段,众人对着濮阳冀行过礼后,全都低垂着头,以掩饰眼里的不屑。
而翠柳见到自家主子的行径,也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暗自恼恨在容府怎么就跟了三夫人这样没脑子的小姐,到底是庶出的,做了汝阳世子侧妃的嫡小姐就比她聪明多了,至少把世子的心是牢牢抓在手里。
平时府里只有四位夫人,大家份位相同,掌管中馈的大夫人在银钱方面又多要仰仗三夫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过就过了,三夫人的小打小闹,王爷做大事的也不放在眼里。但慕容思音是何许人?不说她怀了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就说她侧妃的身份,又有诰命在身,正妃未进门之前,她可是当之无愧的当家主母。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都被这个胸大无脑的三夫人给破坏了,偏偏见了王爷来还哭哭啼啼的,要是王爷这么容易就能被一名女子打动,现在王府就不会只有这些女人了。三夫人不想着怎么才能更好地抓住王爷的心,还做出下等贱婢才做的蠢事,翠柳恨铁不成钢,但也战战兢兢的,毕竟三夫人受了罚,她也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