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良的内心本来就是过于偏激，再这么被苏小沫不断刺激，他已经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执念。
苏小沫此时也隐隐有些害怕。
她试图从沙发上爬起来。
但张友良死死扣着她的脚踝，她根本动不了。
“你是准备想跑吗？”
张友良单手撑在旁边的茶几上，如此能近距离的逼近苏小沫，也能给他的断腿一点支撑。
苏小沫虽然有些害怕，但她在看到张友良浑身是伤，不光是腿断了，肋骨也断了。
她不由得又嚣张起来。
真以为谁都可以欺负她吗？
像张友良这个小瘪三也敢踩到她头顶了。
苏小沫的目光看向旁边矮几上的台灯。
台灯是宫廷复古造型，铜制的，四周有很多像房檐延伸出来的尖锐的弧度。
她反手就抓了台灯的灯座，然后猛然用力的朝着张友良的脑袋砸去。
张友良并没有躲。
额头上有鲜血涌出来，再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往下淌。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铁锈味。
“苏小沫，你准备好了吗？”
他阴森森的问道。
此时，张友良满脸是血，眼睛里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就像地狱中不死的幽灵。
苏小沫才真正意识到了恐惧。
她的手里还抓着那盏灯。
灯罩上还有张友良的鲜血。
“哐！”
她慌忙将台灯丢在地上，然后抖抖瑟瑟的说到：“张友良，你听我说，我不是，啊……”
张友良甩手就给她一巴掌：“你说，你接着说……”
“啪！”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声音格外清脆。
苏小沫被扇得眼冒金星，此时别说说话，连脑袋都是懵的。
她还未回过神，就被张友良推了过去。
“不要，你不能碰我……”
她试图将张友良推开，双手拼命捶打着他重伤的肋骨。
张友良就像失去了痛觉一般。
他伸手就掐住了苏小沫的脖颈……
片刻之后，他松开了手
苏小沫的眼角有泪，脸上有张友良淌下来的斑斑血迹，混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苏小沫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耻辱和疼痛让她心绪难平。
张友良坐在她身边抽了一支烟，末了，他问道：“苏小沫，怎么样？”
苏小沫闭着眼没说话。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张友良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然后定定的落在她大腿上。
霍晋庭用雪茄在她身上烙下的伤疤已经好了。
只是新长出来的肉有些泛着粉红。
“谁烫的？”他又问：“那个老男人么？”
苏小沫依旧保持着她高冷的沉默。
张友良俯身就从地面上捡起那盏台灯，然后猛地朝着苏小沫的脸砸下去。
……
文乐乐在看到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是苏小沫的号码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苏小沫的手机被人偷了。
苏小沫还被关押在拘留所啊，怎么可能给她打电话呢？
她迟疑着接起来。
还未说话，电话对面就传来一道嘶哑的男音。
“文乐乐，你过来替苏小沫收尸吧。”
文乐乐下意识看向驾驶室的小五。
因为文乐乐开的是免提，小五自然也听到了。
他用唇语问文乐乐，需不需要他来处理这个电话？
但文乐乐摇了摇头。
她反问对方：“你什么意思？”
对方淡淡的说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文乐乐拧着眉，她怎么觉得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想了想：“你是张文良？”
张文良像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报出了苏小沫的公寓地址就将电话挂断了。
文乐乐再打过去。
手机已经是关机状态。
“少夫人，小心那是陷阱。”
小五提醒到。
文乐乐肯定也会顾虑。
“我打妖妖灵吧。”
这样最好。
……
文乐乐原本是准备去“与轩同乐”工作室，在她给妖妖灵打完电话之后，她决定先去找顾西凌。
顾西凌在之前回国的时候一掷千金买下了江城最高的商业楼盘。
他的办公室就坐落在最顶层。
118楼。
从宽大的落地窗往下看，能将整座江城尽收眼底。
而那些原本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在他眼里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
男人才是俯瞰众生的王。
这是文乐乐第一次到顾西凌的地盘。
上一世，她连顾西凌在哪里工作都不清楚。
作为一个妻子，她是彻底失败的。
顾西凌的新公司还未正式对外，但办公区域已经摆放得奢华又威严。
小五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偷溜着去了隔壁方乾的办公室。
文乐乐抬手敲了敲门。
等待片刻，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
她又敲了敲，才听到顾西凌寒冽的声音：“进来。”
文乐乐将办公室的门小心翼翼开了一道缝。
透过缝隙，她看到顾西凌身姿笔挺的端坐在电脑前忙碌着。
男人面色紧绷，唇角紧抿，分明满身戾气。
好可怕。
难怪小五刚才跑得那么快。
文乐乐也想溜啊。
正准备悄然转身，顾西凌倏然就抬起头来。
视线相对，文乐乐很怂的缩了缩脖颈。
然后，讪讪一笑：“老公。”
“你怎么来了？”
顾西凌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他已经起身朝着文乐乐走过去。
文乐乐没法退了。
干脆直接扑到顾西凌怀里撒娇：“想你了嘛。”
顾西凌顺手就搂住了她的腰。
文乐乐原本是想问苏小沫的事情，刚从顾西凌的怀里扬起小脸，顾西凌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文乐乐的身后是墙壁，她避无可避，可还是要反抗啊。
这是办公室。
万一方乾或者小五闯进来怎么办？
光天化日，多不好意思。
“唔，等，等一下……”
她含糊不清的说。
顾西凌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她胡乱用手背抹了一把唇，以示自己弱弱的抗议。
顾西凌挑着眉梢，目光沉沉的看她一眼。
文乐乐秒怂，撅着红肿的唇，再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顾西凌：“老公，我之前接到张友良的电话了。”
顾西凌并没有丝毫的惊异：“嗯，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去替苏小沫收尸。”
“然后呢？”
“我报警了啊。”
“乖女孩。”
顾西凌的目光变得柔软，他像哄孩子一样在她的帽子上揉了揉。
“哎，不是……”文乐乐顺势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老公，难不成你知道什么内幕？”
顾西凌当然知道。
并且，苏小沫也是在他的默认下警方才放的人。
至于张友良。
他早就说过，留着他有用。
对付像苏小沫这样的女人，他都懒得动手。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狗咬狗。
……
文乐乐打算等着顾西凌一起下班回家，闲得无聊，她将顾西凌的办公室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除开办公区域，里面竟然还设有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的面积不算太大，却一应俱全。
连浴缸都有。
这个男人还真会享受哟。
文乐乐歪着脑袋，双手反背在身后问顾西凌：“老公，这是你的世外桃源么？”
顾西凌淡淡的瞥她一眼，又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文乐乐原本也没指望他会承认，在心里轻哼一声，转身扒拉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哈气。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温暖如春，玻璃上就会出现一层薄薄的雾气。
文乐乐哈一口，赶紧用手指在上面画一个圆。
再哈一口，再画一个。
看到上面像奥迪一样的标志时，她突然就想到网络上的一个笑话。
“老公……”她兴致勃勃的转身看着顾西凌：“我给你讲个笑话呗。”
顾西凌依旧在忙碌，修长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没说要听，也没说不听。
文乐乐就自认为他默认了。
于是，她笑嘻嘻的说到：“话说八十年代家家户户都需要搞计划生育，一位老妇人家有五个儿媳妇，大儿媳生完孩子就必须去医院做节育环手术，老妇人一心想要再抱一个孙子，于是她就代替大儿媳去了。等到二儿媳的时候，老妇人同样如法炮制，轮到五儿媳时，老妇人再去，医生无奈的说到，婆婆啊，你看你都凑成奥迪了，怎么？还想凑成五环啊？”
这是一个很隐晦的笑话。
文乐乐自认为自己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所以，她一边说一边乐不可支，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对面的顾西凌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幽深的目光晦涩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