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山寨的一片幽静小树林里,一个小黑影正撅着屁股,蹲一棵树下‘吭哧吭哧’的挖坑,瘦小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一边挖坑,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一定有东西,一定有!”
也不知道花赫儿在这儿挖了多长时间,总之面前的坑,她缩成一团蹲进去,都足以把她自己埋了。
“奇怪,明明这个位置的土是翻新过的,底下怎么可能没东西呢?”
花赫儿不甘心的卖力的挖,小树林里一阵诡异的‘莎莎’声响个不停。
“你打算挖坑把自己埋了?”
苏冥朔冷艳的声音忽然响起,毫无预兆。
花赫儿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吓死小爷了!
花赫儿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气,猛地回头怒视罪魁祸首:“你属猫的?走路没声儿,吓死小爷你好殉葬吗?”
反正现在有七日缠情在,一尸两命。
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看苏冥朔这样子,怕是宁愿自宫都不会自尽吧?
苏冥朔一袭玄色衣衫,墨发柔顺的散在肩后,月华倾泻而下,落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隐隐泛着一层光,飘然若仙。
他负手而立,脸色漆黑,目光鄙夷的盯着蹲地上挖坑的花赫儿:“做贼心虚,强词夺理!”
做贼心虚?
草泥马,这是不是就叫做贼喊捉贼?
天理呢?
花赫儿气的猛翻了几个白眼,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朝着苏冥朔抛了个小媚眼儿,“小爷心虚不虚,有本事你来摸摸啊?”
“你!”
苏冥朔登时一身汗毛竖起,刚才还一副天人之姿的模样,此时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个败坏风气的小白脸剁成肉酱喂狗!
“我什么我?不过你怎么在这儿?莫非,你变态跟踪狂啊!”
花赫儿一声尖叫,连忙双手环胸,脚下猛地后退了两部,谁料她一个不留神,脚下一空,便身子猛地往后一仰,整个人就朝着刚才挖好的坑下面砸了下去。
“救……”
‘噗通’一声,疼痛如期而至。
花赫儿四仰八叉的躺在坑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蹲在坑上面的苏冥朔,肚子里一团无名之火噌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你居然让小爷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我再问你一次,”苏冥朔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花赫儿那张不知畏惧为何物的脸,莫名的怔住,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如常,“先假装跳井,接着盗取我的贴身衣物,现如今又在这儿鬼鬼祟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贴身衣物?
花赫儿懵逼了,无辜的眨眨眼,“谁偷你贴身衣物了?偷来辟邪吗?”
某大当家的脸色瞬间黑成锅底,忍不住的想要一掌将这个坑埋了。
花赫儿义正言辞的吼完,倏地一下愣住了:不对!她好像是让刀疤脸去偷他的衣物来着。
之前她发现山寨里的那口井好像有动静,想下去看看,结果一无所获。
山寨里其他人对苏冥朔的事儿也是缄口不言,她这才想到拿苏冥朔近期的衣物查看,想找到些蛛丝马迹。
但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让人去偷他贴身衣物啊!
难道,是刀疤脸自己对苏冥朔有什么企图?
一想到这,花赫儿面色泛白,胃里一阵翻涌,恨不能把前些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不承认?”
苏冥朔不怒反笑,狭长的眸子悠悠的眯了起来,眼刀子‘嗖嗖’的朝着花赫儿射了过去。
花赫儿打了个机灵,心中暗自感慨道:啧啧,果然是杀人如麻,这无刀胜有刀的能耐果然牛逼。
不过偷贴身衣物这种羞耻的事情,她是坚决不会背锅的!
“我跳井刨坑关你什么事儿?这寨子里有明文规定不能寻死觅活,自掘坟墓吗?”
自掘坟墓……
她倒是形容的准确。
苏冥朔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两声,“巧言善辩!你接近我,是为了调查欧阳家灭门一案?”
被发现了?
花赫儿眨眨眼,脑子里飞速的转动起来。
要不抵死不认?
还是跪地求饶?
苏冥朔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一巴掌拍死她?
花赫儿思前想后,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小爷好不容易羊入虎口一回,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跟聪明人打交道,如果再耍小聪明,那就是找死了。
“羊入虎口?”
苏冥朔讥讽一笑,“你倒是把登堂入室说的好听。”
对于花赫儿的坦然,他心中也十分意外。
敢在他的底盘上打小算盘?
有意思。
“什么登堂入室?我这分明就是被抢上山寨做压寨夫人了!”
花赫儿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武器似的,时不时的就要这事儿来膈应一番苏冥朔。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苏冥朔登时周身气温骤降,“你胡说八道什么!”
可惜,舌灿如莲的他却难得的被噎住了,似乎是冷静了一下,苏冥朔倒抽了口气,“七日之后,有多远滚多远!”
他真是再也不想见到这货了。
满口胡言!
不知廉耻!
不过显然,苏冥朔的话并没有让花赫儿产生什么反应,她耸耸肩,瘪嘴抱怨道:“真是个负心薄情的男人。”
负心薄情?
某大当家的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他脚下后退两步,额头青筋隐隐跳动:要不他还是把她埋了吧!
然而,就在他刚伸出手提起内力,却见花赫儿一脸欣喜的将他的手抱住,“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拉我上来的,算你还有点良心。”
苏冥朔运起的内力突然被花赫儿一把抓住,顿时又收了回去,脸色诡异的又变了几下,居然也忘了推开她。
这货还真是……一言难尽!
“拉你上来也可以,但从今日起你若再敢乱来,这儿就是你的坟墓。”
“拉就拉,不拉拉倒,大男人家家的哪儿那么多废话哔哔?”
花赫儿甩开苏冥朔的爪子,自己撑着地面想要往上爬,活像是一只在坑里苦苦挣扎的小虫子。
苏冥朔脸色铁青的看着苦苦挣扎的花赫儿,怒气窜上脑门又被他生生的给压了下去,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面无表情的拎住她的衣领将人往上一拽,把人提了起来。
只听‘吧唧’一声,花赫儿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嗷嗷,好痛,胸怎么不软了?”
花赫儿捂着自己的鼻子,眸子里氤氲着水汽,眼眶泛红,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白兔。
苏冥朔:“……”他又不是女人,身上软才有毛病吧?
捏着她的脖子将人推开。突然,脚下土壤一动,花赫儿还没从鼻子受创的阴影中走出来,身子一沉,随着泥土一同掉了下去,还不忘顺手一把抓住了苏冥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