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屋子的门瞬间倒塌,砸进来一众听墙角的土匪。
苏冥朔的脸跟调色盘似的,先是黑,随后变得铁青,最后竟是通红一片,可谓是精彩至极。
“当,当家的,加油!”
最先反应过来的土匪朝着苏冥朔握了握拳头,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带着众土匪飞一般的逃跑了。
苏冥朔的周身仿佛都笼罩上了一层寒意,他猛地扭头,目光落在花赫儿身上,似笑非笑道:“你打算如何睡我?”
他倒是要看看,花赫儿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等了半晌,都不曾听见她的答复。
苏冥朔的耐性似乎在遇见花赫儿之后变差了,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见花赫儿放下摸着下巴的手,试探性的问道:“我想打地铺,你看可以吗?”
苏冥朔怎么都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句回答。
眼前的这个人,让他越来越看不清了。
不过,七日缠情毒发毫无规律可寻,且只会一次比一次凶猛,花赫儿的这个提议,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思索再三,苏冥朔终究冷哼一声,“随你。”
没说好,却也没拒绝。
于是乎,花赫儿便这么登堂入室——的在苏冥朔的屋内打起了地铺。
接近苏冥朔的第一步,完成。
一夜安眠。
次日,青田寨议事厅内,一大早的就热闹了起来。
“我赌大当家的在上面,我押十两!”
“啊呸!俺们大当家的从没开过荤,不如那小白脸有经验,肯定是在下面的!我押二十两,大当家的在下!”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门口方向,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众土匪扭过头去,却见门口方向,花赫儿正拎着衣摆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当即,起初那开口的刀疤脸当即愣住了,砸吧着嘴感慨道:“乖乖,这不是大当家的男人嘛!”
花赫儿迈进屋内的脚一滑,险些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她抬起手,讪笑着摸了摸鼻子,“是,是啊,我就是你们大当家屋里的那个男人。”
说完,花赫儿便坦然的走了进去,“嗯呐,就是小爷。我押苏冥朔在下。”
她笑眯眯的说道,说完,摸了摸身上,卧槽!小爷没有钱!
这,就很尴尬了。
刀疤脸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哂笑道:“没银子我们可不跟你玩。”
花赫儿一脚踩在凳子上,手往膝盖上一搭,霸气十足道:“我没有,我男人有!”
她话音一落,众土匪立马收起银子,警惕的看着她:大当家的果然很宠这个男人,跟她赌,银子肯定保不住了。
花赫儿在说话的空隙,已经将在座的土匪都打量了一遍。一共三个人,一个个虽然长的吓人,可身上并无杀气。或者说,眼神也还算是清朗。
奇怪,这一山寨的土匪怎么都不太对劲儿?
花赫儿瘪瘪嘴,心中一阵疑惑。
视线一扫,她便看见一旁摆着一副色子,于是灵机一动,拿起色子道:“我有个新玩法,不知道各位英雄敢不敢玩呀?”
青田山寨的娱乐项目并不多,打赌,掷色子,喝酒摔跤,加上苏冥朔规矩多,他们这个土匪寨子理的人,居然连偶尔吓唬吓唬山下的过路人都是奢望。
一听说有新玩法,众土匪瞬间激动了。
“你说,怎么玩?”
刀疤脸迫不及待,将银子往怀里一收,眼睛都在发光。
花赫儿将色子往桌子上一放,“掷色子,比大小,输的人便要完成赢的人的一个要求,或者是回答一个问题。你们可以车轮战,也可以一起上。”
刀疤脸一听,拍着腿大笑起来,“这简单!成,就看在你伺候大当家辛苦的份上,我们陪你玩两把。”
伺候?
花赫儿嘴角一抽,“你能换个说法吗?”
刀疤脸嘿嘿一笑,想了想,“嫂子辛苦了?”
花赫儿胳膊一酥,险些整个人栽在地上。
卧槽,这群土匪……还真他么有文化啊!
不过她今日本就抱着目的接近众人,于是也就不再多做计较。
重点是就算是计较她也打不过这一群土匪啊!
呜呜呜!
掷色子这种把戏,于花赫儿而言是小菜一碟,她想掷六绝不会是一,普天之下的玩乐之物,就没她不精通的。
只不过,为了让他们能玩下去,她倒是故意放了两局水。
直到第三局,轮到刀疤脸,花赫儿才发威。
“六六六,你输了。”
花赫儿一脸纯良无害的看着刀疤脸,指着桌子上的色子,道:“你不会赖账吧?”
刀疤脸挠挠头,刚才老五和老六这儿一人问了花赫儿一个问题,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输了呢?
当然,他自然是想不到,花赫儿故意放水却偏生为难他这一点了。
“那是自然!老子堂堂大老爷们,赖账是孙子!”
见刀疤脸说的义正言辞,花赫儿点点头,走到刀疤脸身旁,神秘道:“我要你,去苏冥朔那儿,给我拿一样东西。”
夜幕四合,青田山渐渐恢复宁静。
山寨里,一片死寂。
苏冥朔端坐桌案后,正在看一封来自京城的密报。
看完后,他面无表情的将密报烧成灰烬。
一旁,寒山恭敬道:“神殿居心叵测,竟将先神尊身亡之事诬陷在主子头上,还灭了欧阳家满门栽赃陷害,简直罪无可恕!属下回京杀了他!”
“神殿觊觎御司诏的大权多年,一心想要取而代之。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不必在意。”
蠢的居然以为一个栽赃陷害,就能夺了御司诏神尊的大权?
一群蠢货!
寒山:“他们还又派了一批心腹来青天县,正在四处寻找这小县令,想必是想借她的手打探神诏的线索。主子,属下不明白,先神尊的神诏,真的能决定大洲国命运吗?”
苏冥朔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的高深莫测。
他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眸色忽然柔和下来,“老家伙一辈子神神叨叨,若是真的能决定大洲国命运的东西,他不会留在母族欧阳家,只怕神诏决定的,只有御司诏和神殿的命运。”
寒山不解的望着他,问道:“主子接下来怎么打算?”
“神诏既然他们想要,那就给他们吧。”
苏冥朔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屑,好像不愿再说这些,忽然话题一转,问道:“那个小县令如何了?”
寒山木板一样的脸上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白日里与寨中的兄弟们掷色子输了不少钱,记在主子的账上了。”
苏冥朔:“……”
还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突然,“咔嚓”一声,门外,传来一道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苏冥朔凤眸一眯,朝着寒山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去,前去查看情况。
片刻后,屋外,传来一阵哀嚎声。
“哎,我错了,二当家的,您轻点儿,我再也不敢了。”
少顷,寒山拎着刀疤脸从外面进来,将人往地上一扔。
刀疤脸的怀里塞着的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瞬间掉了出来。
“这是……”
苏冥朔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寒山黑着脸,恨铁不成钢道:“赵三在您的屋里鬼鬼祟祟,疑似……”
他话音一转,苏冥朔却在看清地上那团东西的瞬间,视线猛地一沉,“什么?”
寒山硬着头皮,面无表情道:“疑似,偷您的亵裤和罗袜。”
苏冥朔本就冷峻的脸此时像是迎着风雪的花朵儿,冷艳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