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说此时的花赫儿,是震惊的八辈儿祖宗都要诈尸了的。
上一辈子的恩怨,又关这两个年轻人什么事儿呢?况且那陈氏也太狠毒了吧?报复人家也就算了,用这么阴狠的招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连自己的儿子都搭进去了!
同时震撼的,还有言裂。这段过往,早已是老一辈们都快渐忘的故事,花赫儿年岁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如何知道这么多?
不过很快,言裂便恢复常色,面无表情的看着花赫儿。
花赫儿对上言裂的目光,诚恳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苏小公子并未做错什么。”
“花大人,”言裂忽的打断花赫儿的话,声音陡然一沉,“你未免管的太宽。”
说着,言裂猛地上前,就要朝着苏小公子走去。
苏小公子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怎么看怎么不够这言裂一拳头下去的。
花和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抬起手活动了下手腕,自言自语道:“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不管你,就对不起你死去的爹!”
她说罢,忽的脱了脚上的鞋子,朝着言裂狠狠的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言裂的脚步顿住,一张本就无甚太多表情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想来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花赫儿这样自寻死路的人。
言裂绷直的后背缓缓放松下来,缓缓回头,看向花赫儿。
花赫儿走到言裂身前在,一字一句道:“今日这婚,你可还要继续?”
言裂眸中似乎也有些许挣扎,男子的颜面,他的脊梁骨,在今日之后,必然被百姓戳个稀巴烂。
花赫儿气的胸口起伏,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的表情。一个男子,在这个朝代,若能放下尊严,光明正大的做出这种事情,可想而知内心当是如何的强大。
言裂似乎是笑了下,不咸不淡的道:“花大人的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州官?还能是谁!这他么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嘲讽她花赫儿和苏冥朔么?之前是流言蜚语传遍街头巷尾,百姓们只认为是花大人为了逼苏大当家的下山,才牺牲自己,出此下策。更何况苏盗盗这样的人,怎么会屈服于强权?更何况是花赫儿。
可百姓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花赫儿从未有过刻意的隐藏什么,只是如今被言裂这么红果果的说了出来,花赫儿心下一沉,眉头瞬间凝在一块,“你还来劲儿了是吧?”
言裂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继续逼近苏小公子。
苏小公子气的脸都白了,一把推开拦在他身前的家丁,没好气的怒斥道:“魂淡,有种你冲我来啊!”
言裂将红绸的另一端递给他,一本正经道:“聘礼我已经送来了,花轿临门,今日,你若不跟我回去,苏家这百年的牌匾和门面,我就不确定还能不能保住了。”
苏小公子气的抬脚就要踹他,却被身后的家丁给拉住了,“公子,息怒,息怒啊!咱打不过的!”
言裂嘴角一弯,如初见那日般,一字一句,“我说过,要娶你。”
苏小公子攥着拳头,一个堂堂大男人,当众别人侮辱至此,别说他娘撞墙自尽了,他若不是下人拉着,只怕是也要一头撞死言裂了。
花赫儿看着头疼不已,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忽的叫了一声:“嘿,言裂?”
言公子回头,突然,只觉得鼻子前一阵清香拂过,转瞬,他便脚下发软,险些跌坐在地。
言裂眦目欲裂,狠狠的瞪着花赫儿,“你,你给我用了什么?”
花大人吹吹手,云淡风轻道:“没什么,让你冷静一下,也,代替你爹管管你!”
说着,花赫儿拍拍手,言裂堂堂八尺男儿,竟是忽的发出一声嘤咛声来。
在场的众人瞬间惊呆。
卧槽,这还是刚才那个冷面煞神吗?这,这他么是谁家的野猫迷了路吧?
苏小公子推开家丁走上前,一把抓住言裂的衣领,“你今日,要么打死我,把我的尸体背回去,要么你就放过苏家,当年的过错,我来赎罪。”
赎罪?
乍然听闻这两个字,言裂神情一顿,心中似乎已有犹豫。可纠结不过是眨眼一瞬,很快,他便手撑着身后的下人,站直了身子,眼睛鹰皋般紧紧地盯着花赫儿,一字一句道:“大人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阻拦?”
花赫儿气的脸都绿了,这个蠢货!
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今天之后,苏家的名声尽毁,他自己也毁了吗?
花赫儿从未这么生气过,她一伸手,朝着暗处叫了声:“刀给我!”
暗处,某暗卫瑟瑟发抖。
卧槽,花大人要动手宰人,帮还是不帮?
正犹豫间,却见离孽不知何时出现,将手上的剑递到花赫儿手中。
花赫儿握着剑,塞进言裂手里,冷笑:“大男人报仇,光明正大的报!你不是想给你母亲出气,给你父亲报仇么?杀了他,杀了苏家唯一的公子,你的目的一样能达到!”
“不要啊大人,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啊!”
“大人,公子是苏家唯一的香火,求大人手下留情啊!”
可见苏小公子平日里的人品还算是不错,一听花赫儿这话,当即一群家丁便扑了过来,要不是花赫儿身后站着个黑脸离孽,只怕这些人都能直接来抱她大腿。
更有甚者,其中一个家丁还不忘从怀中摸出仅有的几块碎银子,一股脑的塞进离孽怀里:公然,收买??
花赫儿哭笑不得,面上却绷的紧紧地,冷笑着打量着言裂,“怎么,不敢?”
“大人!”
苏小公子抬起手,打住一众家丁的哭嚎声,目光落在花赫儿身上,淡淡的道:“我听大人安排。”
言裂目光沉沉的在花赫儿和苏小公子身上移动,随后,他冷笑起来,勉强握住剑,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不敢?”
花赫儿抱着胳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可你要记住,今日,你只有一剑的机会,若他今日死在你剑下,你言家和苏家的恩怨就此两清,苏家不得追究。若他今日命大,没死,从今往后,你言家与苏家恩怨,就此了断,从此婚嫁两清,各自无关。”
言裂的眸子猛地一眯,手上的剑瞬间握紧,“好,如若花大人能做得这个主,今日我杀了他,日后苏家不寻我麻烦,那么就按你说的来。”
花赫儿翻了个白眼,“本大人不打诳语,少东家,你可把剑握住咯!”
言裂忽的提起劲儿,虽然中了软筋散,可不过是提剑杀个人,还难不倒他。
他举步上前,手上的剑往前一送……
‘咔嚓’一声,皮肉被刺破,鲜红的血顺着苏小公子的胸口流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长袍。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