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公子荣幸的,风中凌乱了。
等一下,什么情况?
“大,大人,您说什么?小人耳朵不太好,没听清。”
陈三公子怂的不能更怂了,微不可查的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的望着花赫儿,“那个,大人啊,派人把小人暴打一顿,然后抢走了苟屠户的人,不会是您安排的吧?”
为什么啊?
难道就因为本公子长的美吗?
花赫儿勾唇一笑,拍拍他的肩头,理直气壮道:“没什么,本官只是觉得,做戏做全套,你当个纨绔恶少挺好的,至于好人卡,自然是要给青田寨的弟兄们了。”
寒山等人又是一怔,花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苏大当家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看着花赫儿的眼神柔情似水,宠溺至极。
陈辛宴捧着猪头脸看看花大人,又看看自家师傅,为什么师傅都没有这样看过自己?
等等,好人卡要给青田寨的弟兄?
那合着打劫自己的那帮悍匪,是青田寨的人?
陈辛宴顿时欲哭无泪,在众人的鄙夷的视线中,陈三公子捂着脸,只觉得满心的委屈,哼了一声,甩袖子便跑了。
花赫儿:“……真是可怜呀。”
苏大当家的似笑非笑:“你心疼?”
那眼神,赤果果的花赫儿如果敢说一句心疼,他现在就能把陈辛宴逐出师门。
花大人幽幽的瞥了眼苏冥朔,转身抬脚往县衙走去,幽幽的留下一句:“我心不心疼关你什么事儿?你要走就赶紧走,别来小爷面前晃悠。”
说着,便一副潇洒的样子进了县衙,徒留苏冥朔一人在县衙外苦笑着摇头,“还是生气了呀。”
因着京城之事瞬息万变,苏冥朔不得不尽早赶回去,所以等不到次日,当天夜里就要走。
然,令苏大当家的无奈的是,整个县衙全面封锁,连墙头都被花赫儿下令刷了痒痒粉,只要一沾染,必然挠的你皮开肉绽不停歇。
花赫儿缩在的院子里,静悄悄一片。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上老鸦百无聊赖的叫了一声,只听见靠近素斋的墙角处,有人似乎哀嚎了一声,紧接着声音就被捂住了。
花大人早早的爬上了床,熄了灯,裹着被子背对着外面,睡的安逸。
屋内燃了香,颇为刺鼻,也不知道是叶霓又捣鼓出来的什么玩意儿。
夜半三更,房顶上忽然传来两片瓦片声。
花大人毫无知觉,好像已经熟睡。
不多时,瓦片被揭开,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稳稳的落了下来。头顶上,风清月明,花赫儿似乎是被这寒风吹的打了个哆嗦,黑暗中,似乎是一道轻叹声,苏冥朔一袭紫色锦袍,掀起帷幔,缓缓靠近。
“真的不想再见我一面?”
他有许多秘密不曾告诉花赫儿,以花赫儿的聪慧,多少能猜到些许,可也只是些许罢了。花赫儿不想知道的太多,却只想要自家所爱的人陪在身侧,平安无事便好。
可如今,苏冥朔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要离开,她面上虽然没说,可心中的难受,可想而知。
见床上的小人儿还是没反应,苏冥朔无奈,将一块玉色的小令牌放在花赫儿的枕头下,抬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发丝,这才不舍的离开。
人消失在黑暗中的瞬间,花赫儿睁开眼,揉了揉眼睛,抱着膝盖枯坐在床头。
“不生气了?”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花赫儿身子猛地绷紧,不可置信的看向黑暗中。
屋内忽的燃起一根红烛,苏冥朔坐在角落里,双眸含笑的望着床上的人。
花赫儿眼眶顺江更红了,没好气道:“来人,抓贼!”
苏冥朔起身,不咸不淡的道:“叶霓和离孽已经去休息了,天亮之前,不会打扰我们。”
花赫儿语塞,心中暗骂了句:天天就知道收买小爷的人,哼!
可一想到本应离开的苏冥朔尚未离开,花赫儿心中憋着的气也不好发作,只闷着脑袋不说话。
苏冥朔脾气极好,在床边坐下,耐心道:“这种醒神香,日后少用。”
床边,燃着的刺鼻的香,正是叶霓最新的杰作,听说只要此香燃起,就算是十天十夜没休息的人,都能精神如牛。花赫儿就是怕自己夜里睡着了,这才刻意点上此香。
被拆穿,花赫儿抱着胳膊,蹭蹭蹭的转过身,不去看苏冥朔。
“你不是走了么?”
她低低的咕哝道,声音委屈至极,像极了小野猫,一下一下的挠在人心口,令人不由得便生出一抹怜惜同情。
苏冥朔深深的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把人拉了起来,揽入怀里,低声呢喃道:“幸好。”
“幸好什么?”
花小野猫一脸无辜的抬起头望着苏冥朔,不明所以道:“你说什么?”
什么幸好?
苏大当家的将脑袋垫在花赫儿的肩头,意味深长的感慨:“幸好,是我。”
是我遇见了你。否则,她这般美好的女子,要将便宜了谁去。苏冥朔不能去想,一想到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到花赫儿,那么将是一番怎样的光景?花赫儿的身边,又会是谁。
察觉苏冥朔浑身的寒意,花赫儿心拍了拍他的背,“说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自己白日里画好的一张画,被她叠在一起,放在了锦囊里。趁着苏大当家的走神之际,花赫儿便将符塞进了苏大当家的怀里。
苏冥朔阖上眼,轻声呢喃:“我说,某只小野猫,半夜不睡觉,幸好屋顶上的人是我。”
花赫儿翻白眼,“不是你,多得是旁的人排着队来。”
苏大当家的揽着花赫儿的胳膊陡然用力,一字一句认真道:“换了旁人,只怕是,有来无回。”
就这门外的那些手段,即便是闯进来了,只怕是也去了半条命了。
此话一出,花赫儿登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趴在苏冥朔怀中,花道:“你几时走?”
苏冥朔:“等某个人睡着了,便离开。”
他见不得花赫儿的眼泪,更怕花赫儿任何一句话,便能动摇他。
闻言,花赫儿适时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好,走的时候,记得把天窗给我关上。”
毕竟刚才苏大当家的是扒开了屋顶跳下来的。花大人有些后悔了,心道:这房顶也太不结实了,这也就是苏冥朔轻功好,若是换了旁人,功夫差的,不得踩碎了瓦片砸下来啊!要是运气再差点,她不得被砸成肉泥啊!啧啧,细思极恐。
苏大当家将花赫儿放下,替她掖好了被子,低低应道:“嗯,好。”
花赫儿:“从大门走。”
苏冥朔:“好。”
苏大当家的没有等到应答声,只听见绵长的呼吸声传来,花赫儿已经睡了过去。嘴角还有一丝晶莹似乎要滑出来。苏冥朔勾起唇,弯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转瞬离开,起身离去。
待门关上后,床上,熟睡的某位大人忽的睁开眼,久久的盯着床顶,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