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是有讲究的,比如说,那种自命清高的人,就得送镜子,好每日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越是酸腐的人,越是应该送那种不正经的话本子,如此才能发觉他们内心的真我。
像花赫儿这样的好官,当然,送金子是非常的合花赫儿的心意的。她绕着箱子晃晃悠悠的走了一圈,时不时的用手捋一捋下巴,要是此时他的下巴上有胡子,只怕是都要给她捋秃了去。
那人见花赫儿似是心动,不由得心中冷哼,还以为是什么硬骨肉呢,原来这么点金子就能打发的。
然而,令那人意外的话,花赫儿绕着那几箱金子绕了几圈,忽的掩唇笑了起来。
她笑的张扬,不安好心。
她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傲娇,似乎有什么在支撑着她,无所畏惧。
“你笑什么?”
那人怒斥一声,打断花赫儿的笑声。
花赫儿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人两眼,微微摇头,满脸鄙夷道:“我笑你,空有皮囊,却是个没脑子的。”
那人脸一沉,想来也是上位者当久了,实在是没机会也不可能让人这么指着自己鼻子骂的。
但是,此时花赫儿便是如此直截了当的骂了出来。
“放肆!”
那人手掌翻动,掌心一阵无形的内力团在掌心,以他的功力,此时若是动手,花赫儿不死也残。
若是寻常人,见了这人凶神恶煞如同地狱里索命的恶鬼模样怕是都要吓的直哆嗦,可花赫儿却坦然的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再度开口,将嘲讽之意糊了那人一脸。
“喂,丑八怪,你出门前可有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放肆?这两个字,你也配?”
花赫儿轻描淡,说完还不忘朝着天际翻了个大白眼,丝毫不担心那人一巴掌拍死自己。
那人目光渐渐深沉,看向花赫儿的目光也逐渐变了味道,像是老鹰盯住了自己的猎物,啊呸,她花赫儿岂能当别人的猎物?
花大人剜了那人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很生气么?其实没必要的,因为接下来你会更生气。”
那人眉头一蹙,“你欲何为?”
话音未落,门外,忽的一阵嘈杂声响起,哄闹声不绝于耳,下一刻,门外涌进来几十号的粗壮汉子,看那些人的打扮,有屠户,书生,还有泼皮无赖的打扮,一个个手上拿着自己的家伙器,疯了似的往屋内闯了进来。
而那人带来的那些人,手上的刀剑刚拔出来,不知为何,只觉得眼前一绿,一只绿色的青蛙飞快的跳动,落在一人的头顶,又蹦跶到另一人的肩头,那些人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
“不好,这蛤蟆有毒!”
一人警觉,反应过来急忙提醒同伴,然而为时已晚,那绿色青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句蛤蟆给刺激到了,狠狠的对着那人的嘴巴踩了一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质素飞快的蹦跶到了另一个人的脑袋上,撒了泡尿,跑了。
眨眼的功夫,那人带来的人,不是动不了就是口吐白沫,再不然就是被冲进来的那些壮汉推搡踩到一边。
众人:他么的,这是哪里来的粗野汉子?怎么这么凶残?
凶残?你他么是没看见那瘦竹竿书生拿书本子砸的老子脑袋开花吧
这蛤蟆是什么品种?卧槽太凶残了,嘤嘤嘤。
一群大老爷们,此时此刻竟有些欲哭无泪。
不是说好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县令么?顶多就是府里有两个能打的。可问题是,这他么还没开打啊!说好的只有两个能打的呢?没提前说过还有人海战术啊!而且还带下毒的啊?作弊!
花赫儿视线落在那人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身形一闪,果断的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很好,有趣,我倒是没看错你。”
花赫儿狂翻白眼,“卧槽,还稀罕你看啊!你看老子,给钱了吗?”
那人神情一滞,似乎没想到花赫儿居然这么不怕死,她的脖子还在自己手里呢,难道不怕自己一把掐死她?
思及此,那人脸色陡然变了又变,冷声道:“我看你是看不清局势,我若是想要你死,给钱?你去阎王殿里收吧。”
花赫儿气的白眼都翻不动了,这哥们是他么智障吗?要掐死她就赶紧的啊,废话这么多,刷什么存在感?不掐能不能离远点?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儿的味儿熏死个人。
“看不清局势?你要是能杀了我,刚才就动手了。之所以不动手,怕是留着我还有用吧。我看阁下进县衙的手段实在是龌龊,想必是不想让人发现你吧?我若是被你掐死了,这些人抬着金子出去在街上一撒,你猜有多少百姓跟在你后头围堵你?”
“刁民!”
那人没好气的骂道。
花赫儿闻言却笑了,刁民?说的好像他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一样。
花赫儿轻嗤一声,“您不刁,你就是需要六味地黄丸罢了。”
“你说什么?”
那人闻言,不由得一怔,什么六味地黄丸?难道是什么至宝毒药?
花赫儿一撇嘴,将嫌弃挂在脸上,“没什么,夸您身体棒呢。”
那人狐疑的扫了花赫儿两眼,狠厉道:“你以为说这些胡话,我就不会杀你?”
“哎,不是我小瞧你,我就算是给你一份九阴真经,你今日也杀不了我。”
九阴真经?那又是何物?
不过显然,花赫儿没给那人这么多的思考时间,她一脚狠狠的跺在那人的脚背上,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后背一弯,就想一个过肩摔好歹把那人摔蒙去。
谁知,那人纹丝不动。
被踩了脚,还能面无表情的看着花赫儿,神情如同在看个傻子。
“糟糕,不吃这套?”
花赫儿脸色一白,便见那人诡异一笑,手上逐渐用力。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划破空气,是刺了过来,卷起无数的寒意,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直逼那人手腕。他若是不躲,花赫儿必死无疑,他的筋脉必然废掉。她若是躲开,除非幕后之人有通天的本领,否则花赫儿必死无疑。
如此衡量之下,那人忽的松开手,脚下被逼开几步,脚下还没站稳,便察觉一道罡风迎面袭来。
习武多年,那人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普天之下能够与他一战之人单手可数,可眼下这县衙内,显然有高手。
那人正准备动手一战,可随后不知是谁人高呼一声,“县衙走水啦,快来人啊!”
那人走神之际,花赫儿手一推,将那人挣开,与此同时,半空中,忽然一人飘落。
那人一袭浅蓝长袍,丰神俊朗,如谪仙临世,瞬间,天地失色,清冷的秋季仿佛瞬间飘落飞花无数。
他的出现,令旁人黯淡无光。即便是一袭白袍的那人。
苏冥朔落地的瞬间,袖子一挥,便将花赫儿稳稳的护在身后,随即,他又那清冷淡雅的嗓音开口道:“神殿的屁股擦干净了?又来染指青天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