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豹紧闭双眼,他觉得黄榕一定会揍他。
然而黄榕非但没有,反是娇滴滴的说:“做个小的就做个小的吧,以后要好好待我。”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反应了很久终于get到重点,上前抱起黄榕转圈圈。
与此同时,营口地底贾府会客厅。
贾正再也正经不起来,他摔了名贵的青花瓷大花瓶,掀翻左侧漆黄书案,置于案上价值不菲的砚台“哐啷”落于铺着红毯的地面,黑色墨汁沾染了地毯,砚台躲过了四分五裂的命运。
“查!给我查!是谁散播谣言,说地底勾结琅岐准备对地面动手的?真要动手我还需要勾结个外人么?”他重重拍在油亮桃木桌上,手拍的火辣辣的痛,他忍着痛,继续痛骂,“他妈的如今地上地下乱作一团,人心惶惶,物价飞涨,这是要搞事情啊!”
空旷的大厅还站着五六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都说话,哑巴了吗?”贾正吼道。
所有人缩了缩脖子,其中有个大胖子说道:“贾舵主,最近调查发现有人正在囤积粮食,居心不良!”
“是谁干的?”贾舵主的眼圈红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太愤怒。
“这...”大胖子欲言又止,明显是一副知道点风声,但是还没有调查验证的模样。
“说!”贾正大喝一声。
“听说是几个来自墍?的商人!”大胖子顾不了这么多了,先一吐为快。
“启禀舵主!”一名穿着利索,手持宽刀的下属,揖手道:“我们抓了几个散播谣言的人,似乎也从墍?那边过来!”
“墍?!”贾正牙齿好像要一颗颗气下来,一个字一个字蹦道,“你给我等着!”
他低头思量很长时间,最后抬头,脸上洋溢着孤注一掷的表情,喊道:“来人!”
屋外蹭蹭蹭跑进两人,他在二人耳边低语一阵,两人转身快步跑了出去,贾正凝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中喃喃道:“想要算计我营口,我就偏不让你得逞!”
五日后碧水总坛,会议大厅,厅内没有争论不休,大家围在一起蹙眉观看营口送来的书信。
见书:营口虽无名山胜川,却也色色俱全,居民生活自由自在,无纷乱骚扰。然自甲子年通天道崩坏,华屋山丘,大厦将倾,适逢多事之秋,内忧外患。联盟冰山易倒,背信弃义,实难忍心治下之民自生自灭。特此修书,望碧水谭主念及唇齿之情,伸以援手,不胜感激。贾正谨呈。
卿尘看完,心中大喜,笑道:“风长老果然好计策!”
风青阳笑着道:“这封书信的逼格是很高的,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我想好好夸赞一番。”
顾左右而言他,是风青阳推脱功劳的一贯伎俩,卿尘见他不侍功傲物,不自我陶醉,把他在心中的地位直接提到了与她师傅叶孤城一样的高度。
“随书信而来的两名信使发话了,说是营口现在形势很乱,我们最好一次性派足够的人手过去将其接管,以免夜长梦多。”卿尘道。
叶孤城建议道:“安德以东有渭河天堑,渭河以东有联盟镇守,此线路暂且无虞。但是,营口至碧水除却北面大山几乎一路无阻,营口绝对不能有失!”
卿尘景靓点头称是,追问道:“师傅觉得应该派遣多少人驻守?”
叶孤城沉吟片刻,道:“先派五万过去吧!不行后期再增援。”
秦歌问道:“五万会不会有点少?”
叶孤城道:“营口北边为山,南边渭河,仅需重兵把守东面即可,真要死守五万人应该用不上。”
风青阳附议道:“叶长老所言极是,只不过我听闻琅岐有一种叫能晶的东西,浴火则炸,威力极大,具体威力不知如何,不知那边城墙能不能扛得住能晶的轰炸?”
卿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锐芒,转身对风青阳恭敬道:“能晶渌淇妹子那边尚有数块,不日送入工部,希望尽快测试出数据,据试验数据加固城墙,营口的那一面墙绝对不能倒下!”
沐婉清问:“那谁去守营口呢?”
卿尘目光从蓝机一行人扫过了一遍,又看向四位长老,尊敬道:“秦歌长老和沐长老一同前往可好?”
秦歌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泛起喜色,忙揖手道:“甚好,甚好!”
沐婉清快四十的人了,哪里还不清楚卿尘这样安排的用意,她淡淡一瞥喜形于色的秦歌和他腰间前后摇晃的酒葫芦,朝着卿尘行了一礼,道:“领命!不过...”
秦歌大惊,问道:“不过什么?”
沐婉清懒得看他,淡淡道:“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给小辈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不如就让蓝机挂帅吧?”
卿尘道:“蓝护法资历尚浅,恐难当大任啊!”
秦歌眼睛一亮,大手一挥,“怕什么,有我们关照,请潭主放心便是。”
翌日,蓝机一身青色铠甲,腰间佩戴银光宝剑。
手中钢铁利戟迎着晨曦闪闪发光,胯下栗色战马时不时用前腿刨一刨地,不多时地面出现一处尺许深坑。
左右秦歌沐婉清平日装束,骑着黄马,神色恬淡,宛如世外高人。
身后五万军士身着蓝色盔甲,与蔚蓝天空交相辉映,神采奕奕。
钢铁利戟上闪烁的那抹毫光,如漆黑的夜空中闪亮的一颗颗星星,不刺眼但分外明亮。
“哐哐哐”军队开拔,目的地营口,目标死守营口,确切的讲,是死守营口东面那一堵城墙。
蓝机走在队伍最前,心中忐忑的同时又感慨万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担得起如今这样的重任。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文可提笔写文章,武可马上安天下’么?”他不禁想起昨夜与魏璎温存之余,妻子对自己事业的支持和鼓励,“有这样的女子,作为一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一路走来,虽说与魏璎也有感情上的磨合,但是大部分时候,她总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他。
深夜里他买醉,她将膝盖伸给他;碧水事务管理上他有压力,她心平气和听他诉说,偶尔插上两句;事业遇到瓶颈,她不催他,更不闹他,给予他充分的尊重和自由。
他又想起与之初次相遇的情形,时隔多年,他清晰记得,那一日阳光明媚,魏璎穿着粉衣,正在自家院中晾晒衣裳...
与此同时,蜀山萧子靖带领的两万将士已踏入苍山地界。
杨帧靖在他右侧笑道:“师兄,听说苍山盛产名酒,苍山二渠名扬渭城,到了咱们可要好好啜饮一番啊!”
萧子靖没有看他,严肃凝视前方,道:“打仗不是儿戏,岂能饮酒,师弟要严以律己,以做表率!”
他显然已经发现了问题,但是杨帧靖并没有注意,哦了一声。
手中丈八蛇矛冲天一举,大军停下脚步。
“全军戒备!”萧子靖吩咐道。
“哗哗哗”军队传来束腰声,绑腿声,穿戴麒麟臂的声音。
不多时,队伍的后方竟然杀出一支队伍,万人规模,身着黝黑盔甲,手持掩月长刀。
萧子靖和杨帧靖飞到上空,观察敌情。
见后方人马,为首一将,手持混元锤,身宽体胖,穿着朴实,竟在朝着两人傻笑。
杨帧靖大惊道:“这不是青城张作的队伍,这好像,好像是...”
萧子靖相对来说比较冷静,道:“这是琅岐的人马,张作投敌了!”
不及两人将事情分析透彻,队伍后方的人马掩杀而至。
“准备迎敌!”
萧子靖话音刚落,他的军队右侧又杀出一队人马约有万人,冒起数排旗帜,上面写着“松”字。为首一人,穿着白长衫和蓝色的卫裤,手握子午鸳鸯钺。
军队没有骑马但是速度不慢,叫嚷着冲杀而至。
如果渌淇在这里就会认出来,带队的两人一人是任沃型,另一人是松井石。
原来这两队人马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取了苍山,在此埋伏狙击前来支援的蜀山军队。
见到旗帜,杨帧靖大惊道:“这是凤鸾宫松井石的军队!我们被包围了,该怎么办?”
萧子靖帅军进入苍山地界时,就应该清楚一旦踏足这一片适合埋伏的区域,假如被包围则很难脱身,但是因为前方就是苍山城,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城外会有埋伏,更不曾想到,城中人张作会投敌。
如今身陷险境,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作为主帅,虽说他表面较杨帧靖平静,但是内心却掀起滔天巨浪,巨大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
蜀山军队的左侧没有军队,但是鬼知道左边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的修真者的嗅觉,他隐隐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朝左撤退。
无意间,注意到左后方有一座山,坡不高但是容纳自己的军队绰绰有余,山上易守难攻,应该能坚持到蜀山的军队过来解救被围困的自己,想到此处他不再作多想,发布命令,令全军朝着那座山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