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幽黑盔甲,手执掩月长刀的琅岐兵士很快和铜黄铠甲,执丈八蛇矛的蜀山军队短兵相接。
盔甲上血迹斑斑,地面血流成河。
不愧是蜀山的军队,哪怕是处于险境,依旧爆发出敌人难以抵挡的勇气与魄力。
萧子靖与任沃型正面对抗三十多招之后,蜀山终于将后方防线撕开一道口子,与此同时,右翼承受了巨大的代价,死伤惨重。
最终蜀山约有四分之三的军队退到山上去。
萧子靖立在山顶,朝北面看去,果不其然,北面埋伏着数不清的琅岐军队,如果他选择向北而去,此时此刻,大概已经全军覆没了。
任沃型和松井石汇聚在一处,带领着浩浩荡荡差不多二三十万人,将萧子靖所在的山岭围得水泄不通。
任沃型:“松井君,咱们好像把赵老爷子的女婿围起来了,这样不好吧?”
松井石将白色长衫塞进裤子里,说道:“我们接到的命令也是拿下苍山,同时重创蜀山主力,埋伏了半个多月,等来的只是一支万人小部队,任务已经失败了,要是因为这层关系再将这只小部队的头目放了,那就真的大大不妙了啊!”
任沃型思忖片刻,问道:“那就将他女婿杀了?”
松井石婉约一笑,道:“谁说要将赵老爷子的女婿杀了的?”
“杀又不杀,放又不能放,你究竟想干嘛?”
“我们是要将蜀山贼首杀了!”
“哦...”任我行用手指点画着松井石,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松井石笑而不语。
两人步行不多久,就到了半山腰,萧子靖气势汹汹立在军前,怒斥道:“大胆贼寇,侵略渭城,占据我河山,还不快快投降受死?”
任沃型与松井石对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差点笑出泪来。
“萧师侄,你这是打算笑死我呢!”任沃型道。
话音一落,松井石就在旁边拍他,示意他露馅了。
“你认识我?”萧子靖问道。
“我不认识!”任沃型忙道。
松井石生怕萧子靖按照江湖礼仪自报姓名,赶紧插嘴道:“我奉劝你莫要抵抗,赶紧投降,要不然我军就要对你们不客气!”
萧子靖冷哼一声:“不客气?你快点对我不客气,我等不及了!”
“好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两人扬长而去,顺便唤走了几名将领。
他们走进苍山城,径直走向原先张府的位置,不过此时张府已经不是张府了,而是一所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
会客大厅改为议事大厅,任沃型在左,松井石在右,下首坐了不少将领和幕僚。
松井石最先开口道:“任宫主,多亏这些年你在渭城辛苦经营,我们才得以制定出此完美计划,这为我们大君伟大战略目标的实现很有帮助。”
任沃型客气道:“我只是按照大君的指示做好了手头上的事情了而已,哪有什么功劳可言,倒是此番狙击张作,夺取苍山城,松井君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哪里,哪里!”
两人吹嘘一番终于步入正题,任沃型神色肃然道:“此番部署不利,坐拥二十万大军竟让个带着两万人的小辈逃窜到山上去,这件事...”他犀利的眼神游离在座的每一位脸上,所有人羞愧的低下头。
他接着道:“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眼下敌人在上我在下,强攻必然会损失惨重,谁有没有好的建议和意见的?”
下面一名幕僚站起来道:“我军绕过莒南先取苍山,又巧用能晶炸死张作,此番作为与其说天佑琅岐,还不如说两位领导德高懋伟!”他抬头看了看坐在最上位的两位宫主,又瞧了瞧十几位同僚,接着道,“有这般英明神武的领导何愁大事不成,现在即便面临的问题,也一定会迎难而解!”
“是啊,是啊!”下面一阵附和之声。
任沃型听到最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慢慢起身,目光温馨,凝望着说话之人,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提意见的人满脸唯爱之色,恬然看着任沃型,就像看着他亲爹。
随后,他蓦然挨了一脚,是任沃型踢的,他边踢边骂道:“吹!吹牛逼!拍!拍马屁!让你出主意,你他妈搞些投机的事情,是不想干了?”
他被任沃型直接踹出门去,在门外听任沃型喊:“在外面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你他妈今天想不出个主意就别进来!”
经过这一折腾没有人敢再动歪心思了,一个个凝眉苦思。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又有人站出来说道:“我们假意招降再统统杀掉怎样,就像我们对苍山的这帮人那样!”
松宫主摇了摇头,道:“对方不会投降,因为对方是蜀山派,蜀山有蜀山的骄傲!”
又有人道:“用能晶炸,山都给他炸塌了,不愁他们不降。”
松宫主又摇了摇头,道:“能晶资源有限,需要用到的地方实在太多,为了两万人炸掉一座山实在浪费。”
大厅再一次陷入安静,此时门外挨揍那个吹牛皮的人讪讪进来了。
“有事儿?”任沃型冷冷道。
那人怯怯看了他一眼,惶恐道:“刚观天象,发觉明日有强风,咱们可以在风起后尝试用火攻,一把火烧起来,敌军不攻自破!”
任沃型“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上前。
提建议之人以为自己又要挨揍,畏畏缩缩向后退去,岂料任沃型宛若对儿子那般,情谊拳拳,握着他的手激动道:“这是个好注意啊,马爱卿,您真是个爱拍马屁的智者哇!”
这话夸得马姓幕僚,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他哭笑不得道:“不敢,不敢。”
蜀山援军在苍山被围困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蜀山,同时又传发到碧水和墍?,整个渭城在第一时间沸腾了。
正当大家准备抽调兵力赶去支援苍山之时,渭城沿海三座坊市,蓬莱、櫦檤、莒南同时遭受琅岐军队的猛烈攻击。
据海边传入的消息,敌军规模粗略计算,不少于八十万。
蜀山并没有遭受正面攻击,当然会第一时间派兵前去营救萧子靖,但是蜀山距离苍山五百里,就算军队一天走一百里也要五天时间,何况带上步兵一日行军也只有三十公里左右。
蜀山最后决策,临时调用三万骑兵,用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营救被困人员。
与此同时,当夜便派出几十名长老护法连夜赶去苍山,试图缓解被围之困。
蓝机在赶去营口的半道上听说了这一消息,当即吩咐数十人,一半去往营口探查情况,一半直接飞去了营口以东的蓬莱。
沐婉清问道:“派人去营口的做法是为了不重蹈覆辙,可是派人去蓬莱是为了什么?”
秦歌同时大有深意看向蓝机。
蓝机恭敬道:“蓬莱若胜,自然平安无事,咱们权当摸一摸联盟或者琅岐的底;蓬莱若败必然朝着营口撤退,到时候咱们若是没有确凿消息,怎知退到城下的是蓬莱的还是琅岐伪装的,到时候收还是不收都不好处理!”
秦歌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哪!”
蓝机谦虚道:“秦长老客气了。”
沐婉清道:“听你的话我觉得这件事派别人去不太方心,不如我亲自去一趟蓬莱!”
“我也去!”秦歌才不管蓝机答应不答应,用命令式的疑问口气道。
蓝机:“...”
两位长老行事他一个护法是拦不住的,于是乎,木婉清在前,秦歌在后两人径直飞去蓬莱。
夜色尚好,刚过二更,秦歌婉清仆仆赶路。
一开始没有话说,怎奈营口和蓬莱隔着五百多里,要飞一个多时辰,不说话只听耳边风声,实在难熬。
秦歌先开口:“婉清,你和不易何时举办桃夭之礼啊?”
沐婉清目视前方,好像没听见又好像听见了,不论听见或者没听见,她终究还是没有回答他。
自顾自朝前飞,飞的很认真。
秦歌在身后跟着,跟的很仔细,怕跟丢了一样。
她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秦哥,为什么?”
秦歌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为什么?”
沐婉清没有去看他,也没第一时间解释她究竟想问什么,身姿都不曾动一下。
多了许久,她才幽幽开口:“以秦哥的地位和能力,多少女孩愿意对你投怀送抱,你是为什么一定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而且都吊了几次了居然还有口气。”
秦歌哑然,与此同时,他知道他的回答,决定了今晚会不会性福。
沉思良久,他认真道:“如果一只蝼蚁曾经有机会飞到天上去,体会到了天空的辽阔和树顶的甘美浆果,它还会甘愿留在地面啃食枯草落叶么?遇到你之前,我就是地面上那一只蝼蚁。”
沐婉清歪过头,看向他笑了笑,道:“所以我是比枯枝落叶好吃一些的果子喽?”
秦歌摇了摇头,道:“不对,你是我的天,你是让我能在天空上持续翱翔的翅膀!”
沐婉清老脸一红,不再作声,姿态却扭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