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炉沉香,几枝丁香随月入轩窗。
正是月光如水水如天,暖红翠花玉碾玲珑,绮罗帘幕卷南风。
京城里玉斋里定的碧色玉佩也该做好了,能带走最好,再去京城东的茶楼饮饮茶,听上一出好戏。
我盘算着,沏了壶南方的苦茶。我于茶而言,不过是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之物。
来这南玉国也有十多年了,也该去其他地方了,免得旁人发觉出什么。
不过,我细缀一口茶水,还有个故事只有一半,能知道结尾最好。
“国师,王请您去他那里小坐。”黑袍的侍卫从阴影中幻化出来,单膝跪地。
可惜了我这刚沏的上好的苦茶。
暴戾的国王又在寝殿里砸东西,宫女侍卫从殿前到殿内跪了一地,不少直接跪在了瓷片上,疼的满眼泪花还咬着唇不敢出声。
唔,这时候敌国的奸细取南玉国王首级可是易如反掌。
可在十五年内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转过绣着龙凤的画屏,一个白玉茶壶冲我飞过来,我拂了拂袖便碎成一地残缺。
真是暴戾恣睢的王。
“墨雪,墨雪!”半个身子掩在明晃晃的明黄色被褥里的王扭头看见了我,像个孩子般大叫起我的字来。他眼睛里灼热仿佛我是他救命良方。
“墨雪……国师,我的病加深了……我的女儿是不是不会被找到了?”他死死的盯着我。
“无妨,王,她会主动出现。”我微微颔首。
我承认,好听点说,他不拘一格,豪放不羁,直接点便是脾气暴躁,难听点是暴戾恣睢。
但他是一个圣明的王,他拥有一统天下的魄力,胆识和实力。我也承认。
活的太久反而无事可做,不如来辅助明君清平乱世,减少那乱世游魂。这是我留在南玉国的原因之一。
活这么久,明知命运是什么,有时还是不知如何是好,但是除了这个,我想不到留在南玉国的理由了。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者,那不是天子,灭人伦者,方为寡人。
“那……我能撑到那时候吗?”他眼中满是烛火的微光,猛的直起腰,左手甚至攥紧了被褥。
我微微点头。
王长吁一口气,“到时候,有劳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