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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就义 (2)

佐藤亲自执行这次枪决任务,他站在杜文达面前,冷冷盯着这个已经被他审讯了无数次的八路,装出很沉痛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杜先生,我实在是非常难过,可真不想亲自执行对你的枪决。不过在此之前,我仍然是那句老话,只要你能交代你同伙的去向,或者提供关于八路军的去向,我都可以放过你,而且,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权力还是金钱。”

杜文达的脸上带着点点微笑,他感觉自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讲话,所以一直等对方闭嘴,才轻蔑地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已经表明了立场,打败你们,把你们这群豺狼从我们的土地上赶走,这是我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同伙,还有八路军的去向吗?那我现在最后一次告诉你,中国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我的同伙,到处都有八路军战士,所以你想杀也杀不完……”

“八嘎,死啦死啦!”佐藤被激怒了,猛地拔出了武士刀,但刚拔出一半又插了回去,突然仰头狂笑道,“杜先生,我很明白你的想法,从你们的角度出发,你是一个爱国者,但你还不太明白现在的形势,大日本帝国即将占领整个东亚地区,你们的反抗都是徒劳,你为之奋斗的目标也将永远无法实现了。你是聪明人,所以我劝你还是跟我合作,如果就这样死了,为了根本无法实现的理想而死,你觉得值得吗?”

杜文达的眼中仍然含笑,笑得佐藤莫名其妙,当他收敛笑容时,佐藤反问道:“怎么,终于想通了是吗?”

“我早就想通了,现在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要是闭一下眼就不是中国人。”

杜文达的话再次激怒了佐藤,佐藤狠狠地一瞪眼,然后一挥手,日本兵就押着杜文达上了刑场。面对无尽的夜色,杜文达却一直在笑,临死之前,他听到的最后声音是子弹上膛的声响,看见的最后表情是佐藤那张邪恶的脸,看到的最后动作是佐藤下令开枪时的动作。

一阵尖厉的枪响,他甚至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就闭上了眼,而那一刻,他脸上仍然浮现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日军赤城司令部,山本太郎满脸阴沉,佐藤站在他身后,良久都没出声。他报告了枪决人犯的情况,山本太郎在知道八路什么都没交代时,狠狠地骂道:“蠢货,真是愚蠢的支那人,宁可作无谓的牺牲也不愿跟大日本帝国合作,实在是死有余辜!”而后又询问了追踪密云山土匪的情况。

佐藤说道:“还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我猜测他们已经逃进了山里,马小虎清楚那一带的地形,我准备马上派兵前往继续搜捕。”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剿灭这股土匪,战事越来越紧,我们的兵力不太充足,等完成这件事,我们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对付八路军。”山本太郎脸色冰冷地背对着佐藤站立,像一具僵尸一样半天都没动一下,沉吟了很久才说道,“我们目前在全球的攻势都处于有利地位,而且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是我们的主要兵力仍然集中在支那战场。赤城位于支那要塞,地位非常重要,所以八路军一定会想尽办法前来夺城,你在这段时间必须更加警惕,发现可疑人等,统统地送进监狱。”

“是!”佐藤声音洪亮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向您汇报,虽然已经被枪决的八路什么都没交代,但根据情报显示,还有一个八路正在潜逃。八路潜入赤城究竟想干什么,我们甚至一点线索都没有。”

“命令下去,使用非常手段逼迫他现身,不管死多少支那人,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们可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山本太郎眼中闪烁着狰狞的光,佐藤非常清楚他这话的意思,当即心花怒放,受令而去。

王庄是赤城郊区的又一个村庄,村里剩下的人已经不多,鬼子曾进过一次村子,但没任何发现,抢了些东西就走了。当鬼子第二次到来时,所有村民以为鬼子又跟上次一样,所以没怎么在意,反正村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鬼子抢了。不过他们想错了,鬼子进村后把所有村民集中起来,然后开始了一场大屠杀,所有村民无一幸免,惨烈至极。

佐藤随后又屠杀了另外两个村庄的村民,赤城的情况变得非常糟糕,几乎人人自危。

为了防止鬼子搜山,宋子明非常谨慎,每天都安排弟兄守住进山的通道,只要发现鬼子的踪迹和可疑人士进山,这边会立马作好准备。

果然,几天之后一小股鬼子杀了进来,但刚进山就被发现了。

“是佐藤带队吗?”宋子明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会这么快到来,丝毫不敢怠慢,立即率领所有弟兄沿着近路埋伏起来,待鬼子进入埋伏圈,大家同时开火,几十个小鬼子立马就报销了。

“查看一下还有没有活口。”宋子明望着满地的尸首命令道,正在此时,一个人影从死人堆中举着双手慢慢站了起来,一时间所有的枪口对准了他。

“我认得他,那天就是他带人攻击我们的。”一个兄弟叫了起来,宋子明也认出了此人,正是那天打头阵的家伙。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渡边正雄走上去用日语问道。

“小野。”

这家伙正是小野,他今天的运气可不怎么样,本想带人出来撞撞运气,看能否侥幸找到逃走的土匪踪迹,没想到遭了埋伏,所有日本兵全被歼灭,只剩下他一个活口了。

兄弟们见到这家伙时,一个个怒目圆瞪,恨不得立即杀死他为弟兄们报仇,但宋子明命令先带回去。

“蒙上他的眼睛,这个人暂时不能杀,先带他回去,留着还有用。”宋子明又命令打扫干净战场,这才回到密林中,渡边正雄随后对小野进行了审问,但没得到有利的情报。

“你问问他是不是抓了我们的人。”宋子明在一边说道,渡边正雄照做了。

小野为了保命,脑瓜子一转,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他的名字好像叫……叫李三。”

“什么?”宋子明不禁叫出了声,在场的崔宝山和渡边正雄也都愣住了,宋子明呆了半晌,又让渡边正雄问问李三的情况,当小野告诉他们李三还活着的消息时,宋子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其他人呢?”

小野摇了摇头。

宋子明脸色很难看,他估计其他人都已经死了,于是吩咐手下弟兄好好看管小野,刚走出房屋就说道:“必须想办法救出李三,趁鬼子没杀他之前。鬼子在赤城外建立了一个集中营,李三很可能已经被送到那里,我们的速度必须得快,要不然李三就回不来了。”他的口气非常急躁,崔宝山还从未见过宋子明这副表情,他本应是一个遇事非常冷静的人。

“我们现在至少知道李三还活着,剩下的事就是想个万全之策,但不可盲目行动,不然会适得其反。”

“集中营的防守非常严密,我曾经去过那里一次,所有被逮捕的人都被关在那里,包括平民和所有被称为抗日分子的……”渡边正雄插进话道,“要想从里面救人非常困难,如果硬拼,根本没有可能。”

宋子明当然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复杂性,但一时又没有好办法,只得说道:“你们都帮忙想想法子,张正,尤其是你,你去过那里,熟悉那里面的一切,希望可以帮助救出李三。”

渡边正雄点头道:“当然,这是我该做的,等我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撤离,这股鬼子被全歼,佐藤随后肯定会带领大批人马赶到。”看着战士们围着战利品兴奋不已,崔宝山却开始担忧,他了解日本人的伎俩。

“这倒是,不过鬼子的尸体都被处理得很干净,我想鬼子一时半会也不会找上门来。”宋子明沉思了片刻,又说道,“还是先想想如何救李三出来吧,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危险。”虽然他这样说,却也知道要从日军集中营救人,甚至比登天更难,不禁又愁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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